“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弟弟?!这可是亲弟弟啊!”
陆笑仿似听到了笑话一般,抬起头来看向吕芳:“亲弟弟?若我和他都不是生活在陆家,没在您们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可能还真有那些感qíng在,可现在你回过头去问问陆朋,他有把我当过姐姐吗?”
此话一出口,张秀香的眉头也跟着跳了跳,这么多年了,她做为媳妇事事忍让,却是不知道连同自己的女儿也因此而步步后退。
她一直以为陆笑在人前沉默寡言是因为遗传,因为她和陆远都不是一个善于jiāo际的人。可是她竟是忘了,在陆笑很小的时候,她也是会玩会闹,会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的人。
到了如今,除了与父母撒娇,除了与身边的这几个朋友jiāo好外,陆笑虽是讨喜,可不与更多的jiāo往。
宁才虽然将很多客户的事都jiāo由陆笑,让陆笑去处理。陆笑只在工作上能应对如流,可若真让她私下与别人jiāo好,那倒还真是有些为难。
原本那个阳光跳跃在父母掌心的小jīng灵,最后却是在陆家的压迫下渐渐地沉默了起来。
作为母亲,张秀香怎么可能不心疼。
如今陆远也去了,做了一辈子的好好儿媳妇,从不曾在老一辈的面前搬是非,也不在外说公公婆婆的不是,她将那些个怨怼全都埋在了心里,因为那两个人是陆远的父母,她得尊重着。
“爸妈你们就回去吧,从前你们从不将笑笑当孙女,现在笑笑的事也用不着爸妈你们来cao心了,我的女儿,我自己会安排。”
“你安排?你是想给我们陆家丢脸吧?”陆至这话一出口,不仅是张秀香怒了,就是一直只是不屑与他们jiāo谈的陆笑也是大大地白了陆至一眼。
这一眼剜得厉害,陆至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却见陆笑冷哼了一声,眉角挑高,原本就是好看的脸上带了一种嘲讽的笑,直刺得面前这三个人心头不慡快。
“丢脸?我爸得了一个女儿,你觉得丢脸了,我不按照你的意思走,你觉得我丢脸了。怎么?你怎么不回过头来看看那个真正丢了脸的人在gān些什么,与其在这里跟我说丢脸,还不如回去把你们的宝贝多管教管教。若不是我爸倒霉姓了陆,你当真以为我稀罕?”
“陆笑!你怎么说话的?!”
陆笑看着气急败坏的陆至,更是笑得讥讽:“人家说百善孝为先,可若您老一直都倚老卖老,你凭什么让我这个你从来不当孙女的人,来尽那些孙女该尽的义务?”
陆至生生退了两步,指着陆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一旁的吕芳险些要晕了过去,就陆朋一个人杵在那儿好像还没从陆笑刚刚的指控中回过神来。
哪知陆笑便是笑得更加灿烂了:“我丢没丢脸我自己知道,我怕您老人家的脸早被你的乖孙子丢完了还不自知。”
“我陆笑今后与我妈张秀香的路到底要怎么走,也跟爷爷你们没有关系了,你若还是不依不饶,我不信我陆笑举家搬迁还逃不过你们的魔爪。”陆笑边说边回过头来看了眼张秀香的脸色,见张秀香只是沉默并没有拉着自己,也是笑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爷爷你还是快带着陆朋去检查检查吧。”
陆至气得花白的胡子乱颤,用力一拽陆朋,就是拉出去“呯”地一声大力关上了门。
陆笑微松了口气,这才走到张秀香的面前,扶着张秀香坐了下来。
“我刚刚……”
陆笑的话还没说完,就是被张秀香轻拍她手背的动作所打断,停下来抬着头看向张秀香。却看到张秀香红了眼眶,陆笑当即就慌了起来,忙抓住了张秀香的手死死地握住。
“妈,我错了,我……”
“是妈委屈你了笑笑。”
陆笑怔住,看着张秀香微微红起的眼眶,也跟着不好受起来,忙一把抱住了张秀香:“没有妈,我是被你和爸疼大的,一点也不委屈。”
张秀香拍了拍陆笑的背,咬了咬牙。
“可是笑笑,妈为了你,只能选择你,不能选择臻臻。”
第65章 如果要分开
宁城转瞬又到步入了初夏,陆笑处理完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后就是会先去张秀香那里看看,看看张秀香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虽说是狂燥型抑郁症,可是那也只在陆远去世了之后出现过两次,大多的时候张秀香还是很正常。
张秀香时常会埋怨陆笑,都忙得吃不上饭了就不要往这里跑了,回家吃点饭洗洗休息。
可无论陆笑怎么恳求让张秀香将这房子卖了,搬到她那边去住,张秀香就是不肯,她与陆远的回忆也只剩下这个房子里的一切了。
可陆笑提出要搬过来陪着张秀香住的时候,张秀香还是推辞了,让她好好去上班,别担心她。
陆笑怎么也扭不过张秀香,最后只得每天往这边跑一次,怎么也得确定张秀香是完好的,在家里没出什么意外。
毕竟一个人在家,就张秀香那迷糊的xing格,忘了些什么也是常有的事,所以陆笑得确保张秀香的安全。
陆笑从张秀香那边回来便是躺在了chuáng上,huáng臻虽然搬出去了些衣服,可是陆笑这边还是她长期居住的地方,看着陆笑眉头深蹙,她的心头亦是难过。
这些日子陆笑鲜少有笑意,忙于工作,忙于照顾张秀香,忙于思考她如今与huáng臻的种种事qíng。
这些huáng臻都明白,所以她不上前去打扰陆笑。
加上陆家的一些破事,时常扰得陆笑想跳脚。
原本陆朋得了病的事也是huáng臻去查的,陆朋那小子打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那么也就别怕她huáng臻心狠,本想给陆朋一笔钱,带着陆家的两个老人一起滚蛋就算了,可若陆朋还想动歪念再上门去找陆笑,陆笑也好有个好对付的由头。
huáng臻将这事告诉陆笑的时候,看着陆笑惊得能吞下个jī蛋的的嘴,也是笑了。
而如今huáng臻工作室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工作上的事也忙得huáng臻有些喘不过气来。从前那个懒散的huáng臻,此时却是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闲适。
只是huáng臻与陆笑之间的事,直到如今还是没有被张秀香所认可,陆笑处于这之中,两难得很。
此时的陆笑躺在chuáng上,被她抛开的外衫孤零零地耷拉在chuáng脚边,huáng臻摇了摇头。
“笑笑。”huáng臻叫了陆笑一声,可是没有等来陆笑的回答。
huáng臻走近了几分,拉了拉陆笑,哪知刚将陆笑的脸一拉出来,就是满脸的泪痕。
huáng臻心下一跳,忙将陆笑抱了出来。
“怎么了笑笑?”
陆笑没有说话,反而死死地抱住了huáng臻,咬着下唇,哭得有些泣不成声,可断断续续的声音里还是在唤着一个名字。
“阿huáng,阿huáng。阿huáng!”
huáng臻原来一颗跳动的心跟着这几声“阿huáng”停止了跳动,心口处猛的一阵抽疼,可还是死死地抱着陆笑没有放开。
“阿huáng。阿huáng。阿huáng。”这一次,每一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楚,仿似要将huáng臻刻进自己的心里再也不会被抽走般。
huáng臻轻拍着陆笑的背,咬着唇没有说话。
“阿huáng。”陆笑抱着huáng臻,终于睁开了眼,眼里的泪跟着就是簌簌往下掉,在huáng臻的后背上打出深深的灼痕。
“阿huáng。”
她们之间,其实再也不需要多的话就可以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huáng臻明白,为了考虑张秀香的感受,陆笑还是失败了。
这么绝望,这么撕心裂肺,单就只叫了她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害怕是亏欠,这段感qíng走了七八年,她终于只能妥协。可又害怕说再见,这段感qíng好不容易看出了真心,怎么可以就此走到了尽头。
到头来,想说的太多,却只剩下了对方的名字,huáng臻有些无奈,这还不是人家完整的名字。
她有些心疼地低头看着伏在自己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陆笑,话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是还想安慰安慰陆笑的话却卡在喉咙口哽咽了很久。
两人抱着这样的姿势,陆笑也跟着哭了很久。
这是回国以来,huáng臻第三次看到陆笑哭,第一次因为觉得愧疚,对赵臣;第二次因为父爱失去,对陆远;第三次因为她们终不能走到一起,对自己。
huáng臻看着陆笑的睡颜,半支着脑袋看着陆笑的眉眼。怎么可以生得这么好看,她以前还和陆笑调侃着说陆笑没自己长得好看,可是只有huáng臻知道,陆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甚至是眼尾处淡淡的一颗小痣也都很好看。
这样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她慢慢地坐了起来,为陆笑将被子揶好。
来到浴室时发现自己的眼眶也红了,摇了摇头,简单地洗漱之后就轻轻地带过了房门,回了酒店。
听到关门声陆笑也睁开了眼睛,摸了摸身边那个还带了些温热的位置,她挪了挪,像从前拥抱着huáng臻入睡一样的姿势将手搭了过去,入手可及处再也没有那个给自己温暖的人了,她将头捂进了被子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陆笑请假两天没去上班,死活要跑到张秀香那边住,晚上睡觉的时候自然地向着张秀香的位置挪了挪,伸出手来拥着人睡。
第三天陆笑正常开始上班了,一进办公室就发现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被人注视得久了,陆笑也都见怪不怪了,抿了抿唇,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就两天没来,办公桌上堆了文件,可被整理得很整齐放在一侧,然而最惹眼的还是那堆在桌子上的大纸箱子。
陆笑看了看了,拿出剪刀开始将纸箱打开,直到里面的东西映出在陆笑的面前,陆笑才怔住了。
满满一箱子,都是信。
陆笑坐下来,有些颤抖地打开一封,字迹是huáng臻的,有些稚嫩,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陆笑先是一笑,接着泪就落了下来。
满满一箱子,是huáng臻漂洋过海将爱恋放在里面,沉甸甸地寄往了陆笑这方。
从高中时期到她去加拿大读书的这期间,跨了七八个年头,有些信纸都泛了huáng。可这其中每一句,每一个字,每一笔都在跟陆笑诉说着她的思念,只是她从来没有让陆笑知道分毫。
陆笑看着信里huáng臻称她为笑笑,加拿大又下雪了,堵了门,想起国内应该也入冬了,你身体不好,要多穿些衣服,别听求单身的话说什么穿裙子比较好看。
huáng臻在信里会告诉陆笑她很想她,去画室的路上看到一个长发微卷的姑娘跟你很像,背着大大的书包,我还真以为是你,拍了人家的肩略显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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