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点名的莫菲显然是愣了一下，“我……我可能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严素也没勉qiáng，“嗯，你回头和再商量。也不早了，先吃饭吧。”说着就要打内线给助理请她帮忙送几份午餐上来。
她刚刚拿起电话就听见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严总和莫菲先吃吧，等到下午我再上来和您汇报莫菲近期的工作安排。”
等到助理送上两份工作餐离开之后，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严素抬起头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莫菲，“怎么，还是觉得qíng绪调整不过来？”
莫菲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有，技不如人嘛。”
严素把手里的餐具递给她，“留给你的准备时间太短了，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不容易。再说演技这东西除了好坏之外还有种判断标准叫是否贴合角色。”
“好啦，”莫菲的声音终于轻松起来，“不用再安慰我啦，我也不会因为这次就失去信心一蹶不振什么的，放心吧。”她看看严素，忽又正色，“不过……你说那个角色我要不要接呢。”
刚刚还说要自己考虑，现在就来问她的意见，显然这个时候莫菲只把她当成个值得寻求意见的朋友而非老板，严素沉默了片刻，依旧只是问，“你自己什么想法？”
莫菲下意识地咬了咬筷子，“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反派无所谓，本来试镜是女二号现在只演一个配角什么的想想也没什么可介意的，而且感觉可以和卫导学到不少东西，可是……”
严素打断她，“莫菲，我觉得你没有搞清楚最重要的事。”
最重要的事……？
严素也不打算卖关子，直接道，“你说的这些虽然也都是需要考虑的，但是最重要的，或者说考虑这些的前提是，你对这个角色本身是不是有兴趣。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其他的都只是附加值而已，反之也就不用考虑那些了。”
莫菲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这些。
但是她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就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这才是最重要的事，不是么。
她终于轻松而了然地笑起来，“尹渝祈这个角色我很喜欢。”
严素毫不意外地点头，“嗯，那下午和说一下让她和剧组那边联系，确定好档期也好重新安排之后的工作。”
下午的时候三个人开了个短会，并没有用去太多时间。
因了严素之后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莫菲也没有等她，自己先离开了公司只想着难得今天有空先去趟超市囤些食材。
上午回公司的时候她就给田恬放了假，想着反正现在也没几个人认识自己还是打车过去就可以了，结果刚刚站到路边向远远开来的出租车招手示意，一辆火红色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跑车就听到了自己眼前。
莫菲以为对方只是恰巧要停在这里也没在意，刚往旁边挪了两步就那车主摇下了车窗，言简意赅地甩下两个字，“上车。”
即便那人带着夸张得几乎挡住半张脸的墨镜，莫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方总？”
方苑摘下墨镜看她，满脸的不耐烦，“我叫你上车。”
这个路口就在公司楼下，方苑的车又太过惹眼，莫菲并没有犹豫太久就拉开了副驾驶一边的车门坐了上去。
……然后她就体会到了真人极品飞车的感觉。
……还是在市区里。
等到车子终于停在了某个她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莫菲才想起抬手按了按胸口想要平复一下自己过快的心跳。
方苑把车子熄了火，依旧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qíng地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那天我喝醉了，不好意思。”
还沉浸在“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儿”心思里的莫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没事的。”
方苑转过头看她，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审视，“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住，在，严，素，家。”后半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只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活活吞下似的。
莫菲好半天都没回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些什么，更不用说事实上她和严素现在的关系……让她自己都有些困惑。
半天没有等到答案的方苑只冷哼一声，“说吧，你想要什么。”
莫菲转过头看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苑只当她在装，神qíng不由得更加鄙夷几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再缠着严素？想要钱的话你尽管开个价，或者想要什么样的角色也可以随便提。”
……莫菲忽然觉得有点儿生气。
本来她今天的qíng绪就不是很好，又遇上这么个不讲理的大小姐，面对这么咄咄bī人的态度和说辞，想不生气也难吧。
可是……
其实也不怪她会这么看自己，甚至自己一开始找到严素的时候做的不也是这个打算嘛，想到这里又忽然没了脾气，她对上方苑的目光，“方总说笑了。”
方苑一脸“你还在装”的鄙视神qíng，“我不是严素，不吃这一套，别兜圈子了。”
莫菲笑了笑，平静道，“方总，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严素呢？”
看着方苑微变的脸色，莫菲在安全带的范围内稍稍向她的方向探了探身子，“其实……不用我说方总也知道严素她心里……”她停顿了一下，笑得更加灿烂，“可是呢，如果是我的话，最后成功的可能xing也比方总要大些，是不是？”
这一次，换方苑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然后，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后，莫菲听到方苑的声音，“……那，你喜欢她吗？”
听得出来，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是有些挣扎的。
下一瞬，方苑突然再次发动了车子，只说了句“算了我不想知道”就调了头，沿着来时的路一路风驰电掣地开了回去。
车子停在严素家公寓的门前，方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回头看从身后跟上来的莫菲，“开门啊。”
……不到两个小时之内就玩了两次真人赛车的莫菲觉得心有点累。
无力地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平素里冷傲神qíng的方苑，莫菲默默地拿出钥匙开了门，无力地说了声“请进吧方总。”
方苑越过她，在进门的瞬间甩下一句，“跟你明说了吧，不管怎么样，严素，我是不会放弃的。你要是什么时候想通了……不对，你最好还是快点儿想通！”
看着她把自己远远甩下的背影，莫菲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不得不说，有
的时候她还真是有点儿羡慕方苑这样的人呐……
☆、第32章
一个人躺在柔软舒适的大chuáng上，莫菲用了很长时间，还是没能理清自己的心绪。
这一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她还是会忍不住回想上午参加试镜时的场景，能回忆起站在舞台上的那种激动和心cháo澎湃，能回忆起沉浸在角色里的那种心外无物感同身受，当然也能回忆起被卫临当面指出模仿别人风格时的那种无措和赧然……
不得不承认，这次试镜，是一次十分难得的经历。
莫菲轻轻拍拍有些发烫的脸颊，再一次想到卫临的那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着别人的影子演戏”，然后忽然，就想和温晚说说话。
拿过手机解锁后才发现居然已经快十一点了，莫菲犹豫了一下，打开微信试探xing地发了一句“睡了没？”
片刻后，对方直接把电话打了回来。
接通电话，很快就听到她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没睡呀小朋友？”其实似乎和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不知怎么，莫菲只觉得她从温晚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担忧。
应该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自己落选的事qíng又不好直接开口问于是就更不好出言安慰吧？
如果眼前有镜子，莫菲应该很容易就能看见自己扬起唇角的样子，“嗯，你呢，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嗯，”听到她略带笑意的声音，温晚放心了些，“我躺在chuáng上看剧本呢。”
莫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chuáng头，轻道，“我今天去参加《晴岚》剧组的试镜了……”
她把声音拖得很长，对方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极有耐心地听她继续说。
“我挺喜欢那个角色的，虽然最后没能拿下来有些遗憾，但是从这一次试镜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卫临导演真的像外界盛传的那样，特别有才华只是脾气太冲说话太直，不过我倒是很感激他的直率，”莫菲不紧不慢地说着，忽地就觉得弥漫在心里最后的一丝郁结也渐渐散去了，“而且
……没想到后来卫导邀请我出演电影里的那个反派女魔头。”
一直听到这里温晚才开了口，“试镜嘛，看的是演技不假，但是更多的还是看是否适合角色呀。”
莫菲应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把自己与乔凌荷失之jiāo臂的原因说出口。
温晚似乎是只知道这个结果却并不知道卫临最后提出邀约的事，“而且能让卫导主动相邀，小朋友你很不简单嘛。”
莫菲语意带笑道，“其实我是有些犹豫的，毕竟需要考虑的事太多……”
“莫菲，”温晚连打断别人说话的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只是语气太过认真而坚定，“我明白你的思量，但是我希望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都首先要记得，你是个演员。”说到这里却又笑了起来，“所以考虑接不接一个角色的时候，最重要的一点难道不是你自己喜不喜欢，想不想演吗？”
莫菲也笑，“是呀，后来我就仔细看了看那个角色的人设……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我安慰的嫌疑，但是我发现比起试镜的女二号，我居然真的更喜欢这个角色诶。”
“那多好，”温晚没问她是否接下了这个角色，“什么时候开机？”
“应该还有一阵子呢，剧组那边选角还没结束，我这边就等通知就好了。”
“嗯，”温晚说着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说起来《恒温》的宣传期快要开始了吧，要是赶到一起就要忙了。”
说到《恒温》，莫菲几乎立刻想起严素告诉自己的那些话，只是……她有点儿不好意突兀地说出那声谢谢，而温晚，似乎也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为自己找方苑争取提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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