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让自己的丫鬟在院外等候了。
南宫夫人走进了屋内,隔着一层又一层的轻纱,顺着那青灯的光源,来到了谢芷蓼的面前。
果不其然,在她看到谢芷蓼此刻这个似乎什么都没有做的模样,笑了出来。
她似乎十分明白现在的谢芷蓼是什么样的想法,她自己独守空闺了这么多年,不也是这样子过来的吗?
谢芷蓼却开口道:“南宫夫人,哀家等你许久了。”
南宫夫人坐在了谢芷蓼的对面,得意地笑着:“太后,您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呢?长夜漫漫,要把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交付在我的手上吗?”
谢芷蓼却没有在意她的话,反而认真地说着自己的台词:“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嗯?”
南宫夫人还在诧异的时候,就见谢芷蓼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来了一把匕首。
“这……”
还未等她反应,那把匕首就直接向着她划来。
她立刻向着后方躲去,却躲闪不及,那把匕首锋利至极,划破了她的衣裳,也划破了她的肚子,鲜血立刻喷涌了出来。
“救命……”南宫夫人立刻倒在了地上,刚喊了一声,头就被谢芷蓼踢到了一边。
这一脚似乎比她肚子上巨大的伤口还要痛,疼得她觉得口腔里的舌头都被谢芷蓼踢歪了,再也喊不出一句话来。
谢芷蓼看着浑身是血,像是蝼蚁一般爬行在地上的南宫夫人,露出了一抹残忍至极笑意,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惨像。
就像她在《九死不悔》那本书里还是幼年的时候,玩弄流光山的蚯蚓一般。
都是畜生,她何必在乎畜生的死活。
谢芷蓼蹲在了南宫夫人的面前,悠然开口,她的话语语调甚至很奇怪,听不出来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好像已经平静到内心没有任何一丝波澜了:
“南宫夫人,我们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再见过了,但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依旧记忆犹新,难以忘怀。那可能是我这辈子记忆最深刻的一天了,深刻到恍若那天发生的事情,历久弥新,就发生在昨天似的。”
谢芷蓼陷入了十几年前的回忆之中: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怀了夕禾的孩子,怀了已经有几个月了,能看出来我的肚子涨了起来了。”
“……”
“可是,就是那个时候,是夕禾这辈子渡过的最艰难的时候,他那个时候,总是被人追杀,朝不保夕,自己的命都没有办法保护,就更别说是保护我们娘俩了。我当时很有自知之明,我觉得,我不会跟夕禾永远在一起的,他那么好,而我,我很卑贱,这样的两种人是不会在一起的。这是我跟他的宿命。”
“……”
“然后,这一天也终于来了,他被人追杀的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就把我和孩子都抛下了。”
“……”
谢芷蓼那个时候大概刚成年,说是已经成人了,但这个年龄其实什么都不懂。可是早早的,她就怀孕了,身上有重担了,还体会到了被自己的挚爱抛弃的滋味。
那般滋味,万般涌上心头,五味杂陈,却只能生生咽进肚子里。
虽然谢芷蓼在谢茵的面前,一点儿也不像个人/妻,更不像是一个太后,反而一直都是一副少女的模样,天真又烂漫,不谙世事似的。但是当年,经历过了那样的事情,谢芷蓼一夜长大了。
谢芷蓼继续平静地念叨着:
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死。
但是,我不想死。
我的家人都已经死去了,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我不能死。
我自己活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依旧得活着。并且,我的腹中还有我的孩子,即便是不能跟夕禾在一起了,那我也要跟我的孩子在一起,我会永远保护他的。
从这以后,我的命,不是我的了,是我的孩子的了。
……
于是,我逃啊,跑了很远。
最后,我还是比较幸运的,被之后赶来的南宫大哥救起来了。
哦,南宫大哥,说的就是你的丈夫。
南宫大哥将我带回了他那里,好生招待我。我看得出来的,他对我有意思。我长这么大了,男人都是怎么样看我的,我都能明白。
可我早就是夕禾的人了。
……
我念叨了一天一夜的夕禾。
于是,第二天的晚上,南宫清祀为了哄我,离开,去找寻夕禾了,然后,在我的身上,又发生了不幸。
——你来了。
那晚,南宫夫人将谢芷蓼关了起来,一边骂她是狐狸精,一边踢她的肚子。
谢芷蓼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谢芷蓼:“我的第一个孩子,是被你害死的。”
南宫夫人听着谢芷蓼的话,好不容易能说出来话了,却是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血顺着她的牙齿、嘴、下巴,流了一地。
谢芷蓼冰冷的眼神看着南宫夫人,也不觉得南宫夫人这样对着她笑,是在冒犯她。
她道:“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你在笑你自己。”
南宫夫人笑得更是夸张了,觉得谢芷蓼简直傻了。
谢芷蓼继续道:“我这辈子,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慕容夕禾,一个是南宫清祀。但是——他们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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