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感由心口蔓延至眼眶,秦染láng狈的垂下眸子,qiáng忍下泪意,哑声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裴陌的目光却骤然深沉如墨,起身站到秦染身旁,伸手擒住秦染的下巴,bī迫着她直视着自己,沉声道:“臣也明白,公主殿下从未喜欢过臣下,我说的可对?”
秦染蹙眉看着裴陌,心乱如麻,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口眼泪却先一步流了下来,落入口中甚是苦涩。
裴陌倾身,薄唇轻轻覆上秦染苍白的面颊,吻去她眼角的泪,随即唇游移到秦染唇畔,近乎啃噬的亲吻她的唇。
浓重的血腥味遍布两人口腔,秦染却仿若未觉,哽咽着紧紧揪着裴陌衣襟,唇舌近乎绝决的与她纠缠。
终于,在秦染几乎窒息时,裴陌松开了她的唇,随即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公主,臣不需要怜悯,亦不需要同qíng,下次你若在主动送上门来,臣只会觉得公主殿下您实在太过空虚,才会专程来找臣取乐......”
说罢,裴陌甩开秦染的手便打算离开,衣襟却被秦染紧紧的扯住。
秦染直视着裴陌的背影,深知如果这次让她离开,她们之间的误会只会更深。
秦染攥着她衣角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哑着嗓子低声道:“裴陌,你凭什么说我是在怜悯你!”
裴陌转身,一双黑眸直视着秦染,轻声道:“不然呢?”
看着裴陌深邃幽深的黑眸,秦染终是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般的苦笑离开了丞相府。
她前脚刚走,下一秒秦筝却吊儿郎当的跑进了院子,看到站在凉亭中的裴陌,她眸中闪过些玩味凑了上去。
“一进来就看到我那五妹哭的像个泪人似得往外跑,跟我说说,你又怎么欺负她了?”
裴陌却也不理会她,径自拿了石桌上乘着jī汤的瓷碗,举止优雅的开始喝汤。
碗中的jī汤明显火候不够,还有轻微焦糊味,显然并非出自锦秋之手。
上完早朝早饭也没吃的秦筝,此时看着裴陌喝jī汤,毫不客气的打算自己动手乘汤,可爪子还没靠近瓷盅,手背就被裴陌用飞出的汤勺给砸中。
捂着被打疼的爪子,秦筝懊恼的瞪着裴陌道:“就算是你家秦染天没亮就爬起来,亲自给你准备的,你也不至于抠门到一口都不让我喝吧!”
裴陌却仿若未闻,吩咐了一旁的玲珑去给秦筝准备些吃的,自己则继续喝汤。
见状,秦镇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挑眉道:“看来,对于我上次的提议你是同意了?”
裴陌端起汤碗,将里面的jī汤一饮而尽,那带着些许焦糊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裴陌却轻轻勾起了唇角,“就如你所说,既然放不下,就把她牢牢抓在手里好了。”上一世她为她人考虑的太多,这一世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闻言,秦筝眼中瞬间dàng起一抹同qíng,耸了耸笑道:“我现在开始同qíng我那五妹了。这么多年来,被你盯上的哪一个最后不是栽到你手里了?”
裴陌抬眼看她,“你说错了,这次不是栽。”
秦筝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你说的没错,这次不是栽。”
等玲珑和两名侍女,将几碟jīng致的小菜和糕点呈上桌退下后,秦筝便像几百年没见过吃的一样,拿着筷子囫囵吞枣似得往嘴里塞。
裴陌看了看她这副模样,眉头微微蹙了蹙,“你这几日是都未吃饭吗?若是国内子民看到你这幅模样,还以为国运不稳,连身为公主的你都吃不上饭了。”
“你不知道千凝重新接受我了吗?”说着秦筝挑了挑眉毛,笑的一脸猥-琐,“等你什么时候把你家秦染拐到手,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本以为她今天能正经些,却不想不过几句话,又恢复猥-琐本xing了。
裴陌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她。
秦筝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敛去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色道:“你刚扳倒秦月便染病几日未上朝,近几日秦蓉好像不□□生啊!”
闻言,裴陌挑眉,“怎么?”
“朝中不少官员向陛下上书,说你流连于青楼,骄奢yín逸,而且染指五公主,脚踏两只船,对皇室公主大不敬。且为了儿女私qíng不理政事,此等恶劣行径,实在难当丞相大任,陛下为此似乎对你今日的举动有些不满。”
裴陌轻抚着手中汤碗的纹路,唇角勾起一抹轻笑道:“看来秦月一事,非但没让秦蓉长记xing,反倒还越发迫切的想除掉我了啊。”
秦筝点了点头,眉头轻轻蹙了蹙道:“不过有一人让我很是意外。”
“谁?”
“陈将军之子陈逸,这次不少官员联名上书让陛下撤下你丞相一职的事qíng,他非但没有与秦蓉联手,反倒还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
☆、第15章 温qíng
裴陌微愣,“替我说话?”
秦筝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觉得他定是有什么所图,才会这么做。否则像他那样yīn险狡诈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好处的qíng况下帮你?”
裴陌点了点头,显然亦是赞同裴铮的观点,“这些事明天早朝再说,我倒是要看看,那家伙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秦染便提着食盒,跑到入宫的必经之路上守着。
昨天她专门向秦筝打听到裴陌今早要上朝的消息,这才起了个大早,亲手准备了吃的在这里等她。
昨天她自丞相府离开后,便一直在思考如今的她对裴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qíng。
思索了整整半日加一晚上,在她做出种种假设中,她终于很确定的明白,她对裴陌的感qíng并非只是报恩那么简单。
她承认,刚重生时,她的确以为自己对裴陌的感qíng只是亏欠。可之后一深思,她却发现早已不是那么回事。
世间哪有偿还人qíng的,会因为偶尔想到那个人的疏远就心痛难忍,哪有在看到对方眉头微蹙,就想出手帮她解决一切问题。又,哪有会在看到那人一颦一笑时,就会忍不住想上前亲吻她的双唇,汲取她怀中的温暖?
裴陌进宫穿过东亭桥时,就看到秦染站在桥边,手里拎着个食盒,一脸惆怅的发着呆,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走到她身边,眼神玩味道:“五公主这大清早的就站在这里发呆,可是看上了哪位在职官员,特意再此等候?”
秦染回神,就看到裴陌正站在自己身边,含笑望着自己,深知自己是又走神了,差点连眼前一直惦记的这人都给错过,脸上不禁微红,却故意轻哼一声,将手中提着的食盒递了上去。
“想必你早晨起来忙着进宫,未吃早饭,这是我......”
说着,秦染却瞅见裴陌那揶揄的轻笑,忙一改话风道:“笑什么,你以为本公主还会亲自下厨给你准备吃的不成?这是我叫锦秋早上准备的。”
裴陌挑眉轻笑,就这秦染向她递食盒的姿势,带着浅浅暖意的白皙手掌覆上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去了旁边不远处林间的小亭中。
被裴陌拉着往凉亭走的秦染,看着两人jiāo叠提着食盒的手,感觉着自她手心传来的暖意,顿时脸颊泛红,挣扎了一下,小声道:“裴陌,周围还有侍女在看着呢!”
裴陌却回头,眉眼含笑的望她,“公主的意思是,在周围没人看着时,臣便可以如此吗?”
“你、你胡说,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都、都不能......”看着裴陌揶揄的神qíng,秦染后半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重生前她便听身边宫女闲扯,说什么女子若是在喜欢一个人时,这智商会直线下降,之前她对这话还嗤之以鼻,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她果然觉得她们说的甚有道理,不然自己如今怎么总是受着裴陌欺负呢。
不过,若是如此对比起来,她之前对陈逸的那种感qíng,其实根本算不上爱吧,毕竟在陈逸面前她根本没有像现在这般心跳加速,脸红发烫的感觉。
裴陌拉着秦染一路走到凉亭,却见她仍低垂着眸子,一会皱眉,一会微笑,裴陌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记。
“唔......”秦染捂着额头吃痛惊呼,抬头看到裴陌唇角含笑,顿时惊觉自己竟然再次犯傻,还发呆那么久,当下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在想什么?”裴陌一边打开食盒,将食盒中的食物往外拿,一边饶有兴致的问道。
秦染揉着额头,下意识道:“在想自己当年gān的蠢事......”一句话说完,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竟然重提旧事,要知道今日好不容易能跟裴陌这么融洽的呆一会,心里暗骂自己笨,秦染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裴陌却仿若并不在意,目光看向桌上的饭菜,一盘青菜炒豆芽、一盘酸辣土豆丝,再加温热的白粥和一个馒头,搭配着吃倒很是慡口。
裴陌拿起冒着热气的馒头,一分为二递给秦染半个温声道:“一个人吃饭未免太孤单,公主殿下再陪我吃点?”
秦染发现裴陌并没有因为她的口误生气,悄悄松了口气。
秦染一早起来就在锦秋的帮助下给裴陌准备早饭,临出门前只喝了一碗粥,确实没怎么饱,伸手便去接裴陌递给她的馒头,可手才伸出去便被裴陌握住了。
裴陌看着秦染右手虎口处一大片红肿,和指尖几处划伤,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看见裴陌愠怒的表qíng,秦染才惊觉失神时,竟然把这几日跟着锦秋学习厨艺时,不慎伤到的左手伸了过去,赶忙想往回收,裴陌却不让。
“公主殿下能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秦染深知是瞒不过裴陌了,垂着眸子道:“我最近闲来无事,拉锦秋跟她学做菜来着,谁知手太笨,不小心伤到了。”
裴陌沉着眸子看了秦染一眼,“早朝过后到玉笙阁来,以后不准再进厨房了。”
知道裴陌这样子是真有些生气了,秦染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跟她争辩,心里却在琢磨以后下厨时需要小心些不能弄伤手了。
重生前,裴陌总是时不时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给她,以前她只顾着吃,不明白其中意义,现在想来,能亲自下厨给自己爱慕之人做顿吃的。并能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吃完,那真是件极幸福且有成就感的事qíng。
虽然石桌上的食物算不上什么美味珍馐,裴陌却像是吃的甚合胃口,三下五除二便将桌上的食物吃了个一gān二净。
“味道怎么样?”见裴陌将碗中的粥喝完,秦染一双眸子晶亮的望着裴陌问道。
看着秦染的表qíng,裴陌却不冷不热道:“看来锦秋做饭的水准下降了不少,这个月是不该扣她些月银?”
闻言,秦染一张小脸顿时变的气鼓鼓的,那小鼻子里就差喷点气,表示她现在很生气了。
看见秦染这副模样,裴陌唇角却勾起一抹轻笑,“不是你说这菜时锦秋做的吗?”
秦染顿时起身,双手叉腰懊恼道:“裴陌,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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