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筝使了一个眼色,运起轻功,带着女皇和秦筝跃上城楼,与陈逸秦月二人当面对质:“女皇陛下受二公主秦筝胁迫一事完全是你们两个人瞎编乱造,陈逸你身为大将军之子,原本应该忠于秦国,忠于女皇陛下!却因为和秦月一同夺取皇位,竟将女皇陛下关于皇宫地牢,gān出诸多大逆不道之事!”
“此等乱臣贼子,还有何颜面统治秦国天下!”裴陌掷地有声。
女皇神色威严,气势bī人的直视着三女儿秦月,和曾经欣赏宠信过的陈逸,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朕从未亏待过你们二人,亦未有什么对不住你们之处,为何不念半分亲qíng、恩qíng,犯下这般难以饶恕的罪行!”
女皇因为向来勤政爱民,颇受秦国子民爱戴,虽然已有退位之心,可确是军心所向,听到女皇亲口承认裴陌所说的事qíng始末,军中两位年纪较长且由女皇一手提拔的副将当即站出来,跪在女皇跟前,愧疚道:“臣等愚昧,听信陈逸谗言,险些铸成大错,臣等一心忠于女皇陛下,恳求女皇陛下给臣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话罢,军中其他将领也纷纷效仿,跪了一地,出言恳请女皇陛下宽恕,愿意弃暗投明,戴罪立功。
眼见大势所趋,一些原本中立后来迫于陈逸的老臣也同时倒戈,调转矛头指责陈逸láng子野心,自己心中只忠于女皇陛下和秦筝二公主。
陈逸见状,心中怒火升腾,可大势已去,他无力挽回,只能颓然投降,低着头跪下,低声下气道:“罪臣陈逸拜见女皇陛下。”
☆、第75章
女皇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边,放下了手中长剑的陈逸,冷冷道:“朕平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陈逸,你父亲身为一国大将军,对秦国忠心耿耿,功劳甚大,陈氏一族却出了你这样的叛臣。”缓缓叹了一口气,“裴陌,传朕口谕,罪臣陈逸作乱谋反,择日凌迟处死!陈氏一族包藏祸心,抄家,灭门!”
自女皇登基以来,仁政爱民,秦国国政安稳平和,很少动过大刑处置臣子,更别提达到抄家灭门这等程度。
在场众人闻言俱是一怔,一向宽厚仁德女皇的滔天怒火竟然如此吓人。
裴陌上前一步,正要遵旨,哪知一言不发的陈逸竟然是假意投降,电光火石之间,迅速的摸过手边的长剑,直起身,双眸中满是鲜红血丝,怒气腾腾,长剑剑尖指着裴陌突然发难:“裴陌!我死,你也不能独活!”
话音未落,剑刃带着破开风的声音朝裴陌刺去!
一旁的秦染早在女皇定罪时,便发觉陈逸暗中捏紧拳头,似乎有诈,此时更是早有准备,裴陌还未作出反应时,她就已经义无反顾的冲上前,挡在裴陌身前。
扑哧一声!
长剑银光闪过,竟是直直cha入秦染胸口!
嫣红的血液像梅花在白雪中盛开一般,在秦染胸口大片晕染,秦染双手握着还在深入的剑刃,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染红了原本失去血色的苍白嘴唇,轻声喃喃道:“裴、裴陌......”
裴陌登时大惊失色,看着失血晕倒的秦染,心脏仿佛也被陈逸一剑刺穿,呼吸都不由得顿住,浑身血液凝固冰凉。
“陈逸!”裴陌悲痛的怒吼道,运起全身内力灌注在一掌之中,狠狠打在陈逸肩膀上,将陈逸击得一手发麻,不慎松开手。
裴陌趁机夺过他手中的剑,锋利剑刃映着陈逸的侧脸:“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裴陌怒气夹杂着杀意,出剑迅猛无匹,饶是陈逸习武多年,反应速度比常人快上许多,也仍然躲不开裴陌这致命一剑。
陈逸眼前闪过一片迷蒙血光,还未来得及开口呼痛,却已经是头身分离,颈脖间喷she出大量血液,发丝散乱的脑袋像西瓜一样滚到城楼上的士兵们脚边。
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
裴陌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拖着剑跪在秦染身旁,温柔的将她从地上抱起,紧紧搂在怀中,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流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打在秦染鲜血晕染开的胸口。
秦筝也被这一突然的变故惊吓得呆滞在原地,想上前去看看重伤的五妹秦染,又畏惧于此刻悲痛中带着刺的裴陌,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不敢打扰抱着秦染呢喃的裴陌。
她与裴陌相识多年,见过裴陌的喜怒哀乐,却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裴陌落泪。
秦筝一时之间不禁也眼眶微红,轻声道:“裴陌你别这样,五妹她、她会没事的。”正安慰着,忽然想到什么,又连忙说,“莫白桦!神医莫白桦现在就在南门楼下!”
裴陌闻言,一阵风似的抱着浑身是血的秦染直奔南门楼下,在几万大军中横冲直撞,大喊着:“莫神医何在!”
陈逸囚禁女皇和秦筝之后,同时也发现了易容后伺候在女皇身边的莫白桦,将他扣押在手中,随身带着,预备当做引诱裴陌的诱饵之一。
其中弃暗投明的陈逸手下恰好是看守莫白桦的士兵,听到裴陌大喊,连忙将莫神医放了出来,高声喊道:“启禀裴相,莫神医被关押在此!”
裴陌循着士兵的声音望去,看见南门楼下莫白桦一身囚衣,随即运起轻功,朝莫白桦被关押的地方飞去。
莫白桦学医多年,早就有将针灸和药米分贴身带着的习惯,沉声让裴陌把秦染小心放下,缓缓解开秦染被鲜血浸透的衣领,露出开裂的伤口。
见秦染伤势虽然严重,但陈逸那一剑刺入时准头差了一点,中伤的地方有所偏差,所以并没有危急秦染xing命,莫白桦松了一口气,一边拿出贴身带的金疮药为秦染止血,一边朝裴陌道:“剑尖刺入的地方离心脏还有半寸距离,并没有伤到心肺,一点皮ròu伤,不算难治。”
看着莫白桦为秦染上好药,伤口上潺潺流出的血渐渐止住,裴陌眸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原本灰白的脸色也稍微有了点人气,温言道:“莫神医大恩,裴陌定当没齿不忘。”
等包扎完毕后,裴陌又小心翼翼的抱着秦染回宫,裴陌原来住的玉笙阁早已被陈逸一把火烧毁,女皇为此特意腾出自己的寝宫安置重伤昏迷的秦染,加派了好些宫女日夜不离的照顾。
裴陌却放心不下,恐怕宫女们笨手笨脚,会不小心扯到秦染的伤口,弄痛她,所以凡事都亲力亲为,不让宫女们碰到秦染一根头发。
自从秦染晕迷后,裴陌在chuáng边彻夜不眠照顾秦染,不过三日整个人便瘦了一圈,女皇和秦筝忙于处理后续的国事,平定朝堂上的大臣们,然而得空就会来看秦染的qíng况,见裴陌眼底发青,神qíng憔悴不堪,没有半分往日神采奕奕的风姿,不禁看得心酸,劝裴陌道:“莫神医既然说过染儿只是皮ròu伤,并无大碍,裴陌你也不必过于担忧,凡事该张弛有度,怎能不眠不休的拿命去熬?”
裴陌握着秦染冰凉的手,将侧脸贴在她的手心里,望着原本活泼动人的秦染现在双眼紧闭,毫无生机,整个人都像失了魂魄一般,对女皇的劝解只是沉默相对。
莫神医为秦染敷了治疗外伤的药膏后,秦染仍然不见好转,现在裴陌又像个疯子一样,秦筝看着火大的同时,也急得团团转:“裴陌啊裴陌,不是我说你,你有发傻的功夫还不如去找莫白桦那个江湖术士再来看看,你眼睛也不眨的瞪着秦染有用吗?她能醒过来吗?疯子!”
裴陌闻言,只是瞪着吵吵嚷嚷的秦筝沉声道:“吵什么?没见秦染在休息吗?出去,别惊扰到了她。”
☆、第776章
秦筝看着越来越bào躁易怒的裴陌,不知该如何再劝说下去,她深知裴陌把秦染看得比命还重要,秦染一天不醒过来,裴陌恐怕一天都不会沉着冷静下来。
只好瞥一眼女皇,用眼神向她求助,裴陌尊敬您是长辈,应该会听一听您的话!
女皇却缓缓摇头,阻止了秦筝的冲动,目光怜爱又温柔的看了看痴心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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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裴陌和安危不定的秦染,轻声道:“筝儿,出去吧,裴陌说得不错,染儿现在最需要的便是休息,莫吵着她了。”
秦筝虽然和白千凝感qíng上也曾出现过波折,但是不像裴陌和秦染这般经历过生死离别,自然也不懂得裴陌为何会如此紧张失态。
女皇与皇夫之间却是爱恨jiāo加,尝尽诸多苦楚,最是知道有qíng人终成眷属这句话,要实现是多么不容易。
对于裴陌的表现不赞同,却十分理解。
轻叹一口气,女皇叮嘱了裴陌几句注意休息,又请莫白桦来寝宫再查看查看秦染的qíng况,为秦染又施了一次针。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秦染在重伤昏迷的第四天终于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便看到趴在chuáng边疲惫不堪的裴陌,裴陌寸步不离的守着秦染过了整整四天四夜,原本梳理的整整齐齐的长发显得有点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
秦染顿时感觉十分心疼,眼眶瞬间便红了一圈,然而心疼之中又夹杂了几分感动不已的甜蜜。
即使劳累得不自觉沉睡过去,裴陌紧握着秦染的手却半点没松开,秦染醒来时只是稍微动了动手指,裴陌就察觉到了,猛然惊醒。
看着紧闭了多日的秋水眸终于睁开,裴陌登时欣喜若狂,双手握住秦染温热的小手,将脸埋在秦染手心里,呢喃道:“你终于醒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渡过的每一个时刻比一天、一年还要长,好在……你终于醒了。”
秦染看见裴陌眼底的青黑,摸到她瘦得骨头都突出来的手腕,本来就红红的眼眶,一下子就抽抽搭搭的流下眼泪:“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再也醒不过来了,灵魂飘出了身体,一直静静的看着你趴在我的尸体上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心疼得摸了摸裴陌略微凹陷的脸颊,秦染语气苦涩又生气:“我只以为那是梦而已,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这样做!裴陌,你真是个傻子!”
裴陌挨着秦染的骂,心里却是甜蜜又喜悦的,脸颊贴着秦染双手,轻柔的在她手心里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伸手擦掉秦染眼底连珠似的泪水,裴陌一边柔声哄着她:“染儿,别哭了,再哭可要把我的心都哭碎了。”一边转而吻上她苍白的脸颊,一点一点吻掉秦染湿润的眼泪。
温柔炙热的亲吻细密不断,无声安抚着秦染的眼泪,同时也表达了裴陌失而复得的狂喜。
一直吻进了秦染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秦染清醒后,裴陌总算也恢复过来了,昏迷了四天,秦染肚子空空的,没多久就开始咕咕叫,显然是饿了。
裴陌替秦染掖好被角,便连忙要去御膳房亲自下厨熬疗养伤口有奇效的黑鱼粥。
秦染拉着裴陌的衣袖,要求道:“多熬一些,再加几个慡口小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