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汉子GL_东方句芒【完结+番外】(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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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端着油灯往外间走,一来是找水喝,二来是找不在她身边睡着的谢二娘。

  来到外间,她看到了放在长桌上的茶瓶,也看到了背对着她,独自裹了被子睡在矮榻上的谢二娘。

  将油灯放下来,顺娘翻过来一只茶盘里的茶碗,倒茶瓶里的茶水出来,连喝了好几碗,才觉得没那么口渴了。接着她放下茶碗,走到谢二娘睡着的矮榻边,推一推她肩膀,轻声喊她:“娘子……”

  谢二娘不坑声,继续闭着眼,其实她刚才睡着一会儿,刚才被顺娘弄出的动静惊醒了,她猜到顺娘肯定是口渴了醒了。顺娘每次喝酒稍微多一些,半夜总会醒了喝水的,所以她就在把顺娘弄回来,扶着她上chuáng去躺着,又端来水给她擦脸洗脚并盖上被子之后,去烧了茶来放在外间的桌子上,就是为顺娘备下的。

  至于不挨着顺娘睡,另外抱了chuáng被子出来睡到外间的矮榻上,自然是要表示自己不会那么快原谅跟自己吵架,还去宋玉姐家里喝酒喝醉,害得自己跑去接她又丢了脸的顺娘。

  在外面,她可以顾及顺娘的脸面,不吵不闹,可回了家,只剩下两人时,她觉得要是自己不让顺娘觉得她做错了,然后跟自己保证不会再那么做,那么自己才是输得彻底。输给宋玉姐,在她面前示弱,谢二娘认为那只是输在一时,可要是不让顺娘在这件事qíng上长教训,那就会开个不好的头,一直输下去了。

  顺娘见谢二娘背对着自己不说话,就又推了她一下,嗫嚅着说:“我晓得你是醒了的,那个……你进去睡好么,外头凉……”

  谢二娘还是紧闭着眼不吭声。

  顺娘没办法,只得使出赖皮的招数,俯下身去,打算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抱回里面的chuáng上去。

  只不过,她的手刚一抱住谢二娘,被子里的谢二娘就挣扎了,然后抓住她的手臂使劲儿推开,不让顺娘这无赖的招数得逞。

  谢二娘不抓她手臂还好,一抓,她竟然觉得好痛,于是卷起中衣的袖子一看,赫然见到手臂上一溜的乌青的掐痕。

  恰巧谢二娘这时候也睁开了眼,在被窝里翻转个身体看她,见到顺娘手臂上那一溜的掐痕,突然发现自己笑不出声,相反,还有些心疼。

  顺娘看向谢二娘,嘶了几声,问她:“这是你掐的?”

  谢二娘咬了咬唇,白了顺娘一眼:“谁叫你让我丢脸了。”

  能打破谢二娘不说话的僵局,顺娘心下已经小欢喜了,于是便凑过去一些,将有一溜乌青的掐痕的手臂放到谢二娘眼前,戏谑道:“你这是想谋杀亲夫么,你看看,这得多狠心,才能掐成这样?”

  谢二娘狠狠瞪着顺娘:“你说我狠心,我看你才是!你明明晓得我不喜欢你去见宋玉姐,可你还偏去,去了还喝醉。你说,你喝醉了是不是就想留宿在宋玉姐家里,然后跟她勾搭上?你这么做,不是明面上戳我的眼珠子么?若是你昨儿晚上一夜未归,等天亮了才回来,婆婆和嫂子,还有梁家人,还有这一条街上的街坊领居该怎么说你,又会怎么说我?”

  顺娘被谢二娘这一通指责说得哑口无声,她心里也觉得谢二娘说得也有一些道理的,特别是要是自己昨晚喝醉了,留宿在宋玉姐家里,不说跟宋玉姐发生什么事,就算两人没事,第二天回来,少不得要被人传闲话的。

  被人传了闲话,自己的娘子一定会觉得脸上难堪,街坊邻居也会觉得自己不是个实在人,毕竟在外人看来,她这个喜家二郎才新婚不久,就跟一个寡妇勾搭上了,这当然算不上老实。可能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的事qíng,无论道德还是舆论并不会要求男子就只娶一个,可是跟人勾搭成jian并不在可以被包容的范围之内。因为妻子需要明媒正娶,就是妾也是过了明路才能进门儿的。勾搭成jian算怎么回事,肯定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顺娘认为自己是个女子,跟宋玉姐来往,关系类似于好朋友就没有讲究太多,宋玉姐写信来邀请她去教她做拿手菜,她就去了。一开始她还想着在宋家正店里面教宋玉姐呢,后来,宋玉姐不在,她才去了宋玉姐家里。

  也许是最近一段儿什么事qíng都很顺利,眼看着买卖越做越大,她在宋玉姐跟前有了底气可以放松吃饭喝酒。又或者是跟谢二娘吵架心里到底不快,见到宋玉姐这个让她仰慕喜欢的御姐,她不自觉地心qíng转好,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就多喝了,最后喝醉了。

  自我膨胀,贪yù,放纵,报复……

  这一系列人xing负面的东西就这么冒了出来,顺娘不愿意正视,不愿意承认,可是却明明白白地存在。

  这些东西会带给人快感,尤其对于压抑了很久的人更是诱惑,少有人能抵抗得了,顺娘也一样。

  见顺娘沉默无语,谢二娘接着道:“你想晓得我是如何去求宋玉姐,哀求她将你,我的官人还给我的么?那时候,我觉着我卑微得就象一只虫蚁,宋玉姐动动手指头都能碾死我,在她跟前,我一丁点儿面子都没了……顺娘,你别再跟我说你跟宋玉姐都是女子,女子跟女子之间来往没什么,叫我别疑心你。你在外人眼里就是个男子啊,还是个有妇之夫,你去见她跟她一起吃饭喝酒,是极容易被人传闲话的。喜家这才搬进城里,石炭买卖也才开始做,若是外头传些不三不四的话,咱家的买卖怕不能做得那么顺遂了。你不为我的面子,也该为喜家人的以后着想,少跟她来往,远着她一点儿是不是?”

  说到最后,谢二娘眼眶湿了,声音里面又带了悲声。

  她看着顺娘,希望能够听到顺娘发自肺腑的说自己错了的话。

  但顺娘没有,只是在谢二娘躺着的矮榻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大拇指将谢二娘眼角边的一颗将要坠下的泪给拭去,然后说自己是喜欢谢二娘的,不但喜欢,还是爱。另外就是她的确是欠考虑,去跟宋玉姐喝酒,还喝醉了,以后她都不会这么做了,而且她还会听谢二娘的,少跟宋玉姐来往……她还让谢二娘少胡思乱想,要相信自己是想跟谢二娘过一辈子的。她要跟谢二娘一起养好几个孩子,她还要挣下好大的家业,让谢二娘跟孩子们一起过上富贵无忧的日子。

  每当顺娘在谢二娘跟前温柔地说起她们要养几个孩子,还有要跟孩子们一起过快乐富足的日子时,谢二娘的心就会软下来,就会忽略之前的不快还有两人之间的分歧。

  但是这一次,谢二娘没有,她在自己的心将要软下去时,硬是撑住了,对顺娘道:“你说要等着咱们买了宅子,再要孩儿,那还要等好久。我觉着在内院整日无所事事,故而,我也想去外院做做事,比如管一管咱家发的种生还有石炭铺子里的账目……”

  话未说完,顺娘已经说不行,因为外院都是些男子,谢二娘人又年轻,又貌美,若真让她去算账管账,少不得要惹得那些男子动了歪心思,垂涎于她,生出祸事。甚至更进一步,要是惹得外头那些斗jī走狗的纨绔也留意到她了,就更麻烦了。所以,为了不让这些麻烦缠身,她不同意谢二娘提出的要求。

  谢二娘无语,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跟顺娘提出要掺和到喜家的买卖里面,她就坚决反对了。

  “那宋玉姐呢,她怎么可以做宋家正店的东家,天天跟各色人打jiāo道,没见她出事儿?”谢二娘只得这样反问顺娘。

  顺娘哼笑一声,说:“谁说的她没出事,之前她去江南将近半年,不是为了躲避那韩衙内的纠缠么?再有,她有个在曹侍郎家做管家的大哥,市井中的那些闲汉和无赖才不敢打她的主意。可咱家才进城,又不认识什么高官,又没有在高官府邸里面管事的亲戚,就惹不起那些贪图美色的纨绔和无赖了。你要想学着做些事qíng也不是不可以,等到咱们在汴梁城里立稳脚跟,也结识一两个高官再说。否则,还是乖乖地在内院呆着的好。”

  “说得好像你就不是女子一样?许是你扮男子拌惯了,真把自己当男子了?可你要是真把自己当男子,可为何去见宋玉姐的时候就又把自己当女子了呢?”谢二娘斜眼问顺娘,她听了顺娘让她乖乖待在后院的话有点儿不慡,觉得顺娘很看轻自己一样。

  顺娘听她这话又转到宋玉姐身上了,又拿自己去见宋玉姐的事qíng说上了,颇觉无语和无奈。

  正不晓得说什么哄着谢二娘回里间chuáng上去睡呢,忽地就打了个喷嚏,接连又是几个。

  她哆嗦了下,只觉一股子凉意顺着背脊往上窜,这才想到自己只穿着中衣跑到外间来跟谢二娘说话,已经在外头呆了好一会儿了。

  “娘子,我……”她揭开了谢二娘的被子,上了矮榻,往被窝里钻。

  谢二娘睡的矮榻就跟个单人chuáng差不多的宽度,两个人睡肯定是挤的,顺娘这一钻进去,谢二娘先是被她冰得一阵叫唤,嘴里嫌弃顺娘全身冰凉。

  顺娘嘿嘿地笑,紧紧抱着谢二娘不撒手。

  谢二娘挣扎了两下,摆脱不了顺娘,就让她松手,说自己这就跟着顺娘回里屋去睡。

  顺娘听了,信以为真,就松了手,没想到,才松开手,谢二娘就一脚把她给踹下了chuáng。

  “咚”地一声,顺娘摔倒在了楼板上,她坐起来,看向谢二娘,有些生气地问:“你这是做什么呢?”

  谢二娘冷着脸说:“做我该做的事。”

  “你这是要跟我分chuáng睡?”顺娘挑起眉问,“你还真把我当成缺了女人就不行的男人了?”

  谢二娘:“随便你咋想,反正我想过了,我跟宋玉姐,你自己选一个,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顺娘:“我不是答应你了,以后少跟她见面的么?你怎么又来个有她没你了?你也晓得我跟她不可能不见面的?我要如何跟你说,你才明白这一点儿。”

  “咱家才搬进汴梁城,宋玉姐上门来恭贺咱家乔迁之喜并在咱家吃饭的当晚,你答应我少跟她见面,可后面才几日呀,你就又去见她,教她做菜,还喝醉了,差点儿留宿她家。你说,我还能信你么?再说了,现如今你也教了她做拿手菜了,跟宋家正店的买卖有石头去送货,你也用不着非见她是不是?”

  “二娘,你这是不信我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事qíng会不作数的?”

  “这不是我信不信你的事qíng,而是我想弄清楚的事qíng,弄清楚了,我们继续往下过日子,弄不清楚,这日子就暂时别过了。”

  “你怎么变脸象翻书,一开始不是说得好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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