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弦凉含笑虚扶前来行礼的这个女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江誉流看出了她的窘迫,介绍道:“这位是御史杨大人的夫人。”
乌弦凉便顺着道:“原来是杨夫人,杨夫人有礼了。”
传言江誉流与乌弦凉不合,可是见今日这种qíng况,明显并不是如此,杨夫人面色不变,但是心中却有了别的想法。
奈何乌弦凉对夫人之间拉帮结派一类的皆无兴趣,兴致缺缺的随便应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圣上驾到――”
乌弦凉松了一口气,旋即跟着众人一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江向曲语气冷清,他目光淡淡的看向众臣子,最终也只是在江引歌身上微微停留,江引歌今日穿了一身紫衣,衬托得她那张俊秀的脸更添了几分美。
江向曲坐了下来,虽然是寿诞,但是也是朝会要开,一时之间女眷便都被皇后带走去逛御花园,剩下些臣子先把朝会给开了。
幸亏一行女眷之中,江韵也在其中,她一见着乌弦凉便走了过来挽住了乌弦凉的手,笑道:“王妃今日真是漂亮。”
江韵自从复明便恢复了她活泼的xing子,并且不见了以前那份骄横,令人心生喜意。
“谢公主夸奖,公主看来回京这几日也过得不错啊。”
“嘻嘻,还好啦。”江韵笑嘻嘻的挽着乌弦凉脱离了那群女眷,她显然也是看到了江誉流与乌弦凉相处的模样,想起京城中流传的流言蜚语,一时yù言又止。
乌弦凉看着她,笑问:“想说什么,就说嘛。”
江韵便道:“我只是诧异,之前一直流传说王妃与皇兄不合,可是我今日看到的,好像并不是这样啊。”
“所以你是希望我和你皇兄合,还是不合呢?”乌弦凉漫不经心的问,目光却移到了湖中漂浮的荷叶上面。
锦鲤在水中翻腾,引得不远处的女眷们欢声笑语不断。
“当然是合的好啊,夫妻和睦,这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吗?”
“是啊,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乌弦凉轻笑一声,却不说话了,江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也无从明白乌弦凉这一声笑是什么意思。
朝会结束,江誉流和江引歌跟在江向曲身边,三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一边说一边往乌弦凉这边走来。
原本朝会结束便是要往御花园中心的凉亭,只是乌弦凉和江韵恰好在这边停留罢了。
江韵一见到江引歌,眼神便是一亮,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知道,自己与江引歌再无可能,她笑吟吟的跑到了江向曲面前,一把搂住了江向曲的手臂:“皇帝哥哥~”
“韵儿,你怎么在这?”江向曲见是江韵,脸色缓和了不少,声音虽然清冷,但是也有些暖意。
“我和王妃在这边聊天呢,三皇兄,引歌哥哥。”江韵逐一的向江誉流和江引歌打招呼。
江向曲听到江韵的话才注意到眼前还有着乌弦凉,乌弦凉他不是第一次见,但是这一次乌弦凉给他的感觉却不太一样。
“臣妾见过圣上。”乌弦凉朝着江向曲行礼,不卑不亢。
“免礼。”江向曲多看了乌弦凉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倒是乌弦凉却没有让路,依旧挡在江向曲面前,江向曲脸色微变,皱着眉看着乌弦凉。
江韵有些急了,刚想拉乌弦凉,却听得乌弦凉道:“王爷与臣妾今日有要事启奏。”
江誉流手指微微僵硬,他很想说不,却见得乌弦凉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她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一股誓不罢休的念头在目光中,重重的砸向江誉流。
江誉流脸色冰冷,目光挣扎,最终还是向前一步在乌弦凉身边停下,朝着江向曲行礼:“臣恳请圣上今日为臣与王妃见证。”
江向曲看了江誉流夫妇一眼,问:“见证什么?”
江誉流迟迟不动,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他紧紧的咬着牙,不想开口。
乌弦凉却从袖口上去取下一封信来,双手呈上:“还请圣上恩准臣妾与王爷和离。”
江韵一脸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乌弦凉和江誉流竟然会来这么一手,她终于明白,之前乌弦凉那一声轻笑是谁什么意思。
江引歌早知乌弦凉为的就是今日,所以她面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心中依旧颇为震撼,也颇为自豪。
这就是乌弦凉,自己所喜欢的女子。
“哦?”江向曲语气微微上扬,阳光从江向曲背后倾铺而下,明晃晃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qíng。
江誉流狠狠地咬牙,血腥布满口腔,而他最终还是颤抖着声音开了口:“恳请……圣上恩准。”
见着江誉流也这样说了,江向曲终于接过了乌弦凉手中的休书,他扫了一眼休书,问道:“理由?”
乌弦凉开口了:“当日是臣妾对王爷一见钟qíng,不惜请圣上下旨嫁与王爷,可是这两年以来,臣妾清楚的认知到了,王爷对臣妾确实毫无感qíng,臣妾不愿与王爷两见相厌,还请圣上恩准。”
若不是当日两人的婚事是圣上许下的,两人和离也不必呈到江向曲面前,江向曲微微蹙眉,问道:“宣王也是这个意思?”
江誉流不肯作答,江向曲挑了挑眉,问旁边的江引歌道:“引歌怎么看?”
若是往日,江引歌必然是不做任何倾向xing的回答,今日江引歌却回道:“回圣上,臣往日确实听闻王爷与王妃不合,如果王爷与王妃确实有和离之意,未尝不可。”
江誉流呼吸骤停顿,乌弦凉接着道:“臣妾嫁与王爷多年皆无所出,如今璐儿妹妹已有身孕,臣妾更希望王爷能够给璐儿妹妹怀中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文璐有了身孕,乌弦凉竟然知道,文璐是太傅之女,身份自然也是尊贵,她的身孕又是江誉流第一个孩子,乌弦凉这话一说出来,江誉流只能闭上了眼睛。
到了现在,江誉流知道,就算自己不松口,乌弦凉也总会坚持下去,他与乌弦凉,就算没有和离成功,也一样不会有以后,江誉流咬咬牙,终于松口:
“臣恳请圣上恩准臣与王妃和离,从此以后,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江向曲看着两人,眼帘微垂,片刻之后只听得他道:“准了。”
身边的太监听罢连忙把玉玺拿了过来,江向曲拿过玉玺,印下了休书之上,递给了江誉流,江誉流稳住了qíng绪,双手接过。
从此以后,乌弦凉与江誉流,再无瓜葛。
江向曲便越过两人,继续往前走,谁知背后的乌弦凉却突然跪了下来:“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江向曲已有些不耐,转过身来,冷着声音问:“还有何事?”
“民女恳请圣上恩准民女今年可以参与武考,让民女也有机会报效国家,报效圣上的恩泽。”
此话一出,场上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江引歌,都紧紧的抿住了唇,乌弦凉果真没有说笑,她是真的想用这样的方式陪伴自己。
果然不是因为江向曲在这的话,江引歌真想阻止她。
然而江引歌没有开口,江誉流就已经是大惊失色的开口了:“你在说什么?!”
乌弦凉毫不畏惧江誉流好似要吃人的目光,清晰的重复了一次:“乌家世代从军,我作为乌家的一份子,不愿rǔ了乌家的名头,民女恳请皇上给民女一个机会,让民女参加今年的武考。”
【初登朝堂】
☆、 第六十四章:后悔
乌弦凉语气坚定,逻辑清晰,江向曲能感觉到她的坚定,只是也不代表他会答应,他更好奇,乌弦凉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本yù离去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江向曲双手负背,语气依旧冷淡:“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民女知道。”乌弦凉依旧是不卑不亢,带着两分倔qiáng,江向曲这才看到了乌弦凉身上有着的英气,与乌家之人那股英姿勃勃有些区别,却也特别。
“邺未建国多年,从未有过女子进入过朝堂,你提出这点,是想做什么?”
“民女无心朝堂,亦不想高官厚禄,只是民女不明白,我邺未是圣上的,也是百姓们的,民女不才,但是也是邺未的一份子,那么为什么守护我们这个国家非得要男子,而女子却不能为此而出一份力呢?而这世上,又是谁说女子不如男呢?当年炎皇年幼,不正是燕皇后守护着这大好河山吗?”
乌弦凉说到这儿便不再说话了,江向曲却被这番话微微打动了心思,因为守护着邺未的不落将军,正是自己的亲姐姐。
江向曲心疼江引歌,更是希望有朝一日江引歌可以卸下肩上的重任,还有一点正是江向曲想要的,那便是他希望至少能恢复江引歌女儿身的身份,也可以为她择一良婿。而若到时候女将军已不是先例,朝堂上反对的声音自然也会少一些。
所以江向曲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已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可问过了乌将军?”江向曲显然有些松动,乌弦凉脸色一喜,江誉流和江引歌二人神色却是一变,江誉流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让女子走进朝堂之中,岂不是乱了套了?”
如果没有江引歌这个先例,江向曲恐怕也会是反对的,然而江誉流这番话却让江向曲皱起了眉头,按照他这样说,江引歌就不应该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江向曲不出声,而乌弦凉却趁着这个机会道:“王爷这番话是为不妥吧?如果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么燕皇后便是无德了?这世间奇女子众多也该回炉重造了?”
乌弦凉一句回炉重造令江向曲挑了挑眉,这句话颇有意思,让江向曲不禁多看了乌弦凉一眼,道:“好了,宣王不必再说了,至于你……若是你大哥应允,朕开个先例又何妨?”
乌弦凉脸色一喜,立刻跪拜在地:“民女谢主隆恩。”
“皇上,这……”江引歌没有想到江向曲真的会答应,而且如此轻易,令得江引歌连劝说之话都来不及说。
“爱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江向曲对着江引歌虽然是放柔了声音,可是却也难得的坚定,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江引歌yù言又止,只有深深的看了乌弦凉一眼。
等江向曲和江引歌二人一走,江誉流立刻抓住了乌弦凉的手,冰冷的面孔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乌弦凉,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乌弦凉反手挣脱了江誉流的手,江誉流愣了愣,他用的力度自己自然清楚,可是乌弦凉竟然轻松的挣脱了,可想而知她的武功肯定也有所进步。
“如果你是参加文考也就算了,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参加武考,你以为你的三脚猫功夫,能打得过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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