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士兵眼见着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竟然迎着明晃晃的剑,一把冲过去抱住敌军,一起摔落城墙之下。
“轰!”
攻城木狠狠的撞在了城门上,江引歌甚至能感受到城墙微微颤动了起来,一身浴血的江步走了过来,他依旧冷静:“将军,恐怕我们守不住了。”
是的,守不住了,原本敌我双方战力相仿,可是拓跋殊不知道又从哪里调来了十万军马,江引歌立刻就陷入了困境之中,而这一个多月的坚守,换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江引歌紧紧的抿着唇,她自然也知道现在qíng况已经危急,现在根本就守不住了,如果再战下去只会出现更多的死伤。
江步不是多话的人,他更加知道在这方面自己更是比不过江引歌的经验,所以沉默着等候着江引歌发话。
“传我命令,撤出清越城。”江引歌艰难地下定了决心。
失去的,总会一点一点的夺回来!
☆、 第九十一章:请旨出兵支援
乌弦凉睡得极其不安稳,一闭上眼睛,便是恍若坠崖般的往下掉,天空是殷红而yīn沉的,好似即将要凝固的血一般。
乌弦凉一直往下掉,直到她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此诡异的画面,令她的心qíng无法平静下来。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黎明前夕的黑暗带着恐怖的安静,好似这个世界都被抛弃了一般。
乌弦凉不知道为什么在喝过酒之后依旧睡得不安稳,这两个多月来,她都是依靠着酒来入眠,而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
乌弦凉就这样睁着眼睛放空着自己,那因为恐惧而紊乱的心跳逐渐的平稳了下来,只是她却毫无睡意。
窗外还没亮,突然房间的门轻轻的打开了,雯凤偷偷的探进个头来,chuáng上的乌弦凉一动不动,她以为小姐还没醒,便想退出去。
“什么时辰了?”乌弦凉的声音沙哑得只能勉qiáng猜测出她想要表达什么。
雯凤吃了一惊,才知道小姐已经醒过来了,当下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现在还没到卯时,不多休息一会?”
“不睡了,打水给我洗漱吧。”乌弦凉不愿再继续躺下去,仿佛躺着就会逐渐的流失了自己的生命一般。
雯凤打来水来,乌弦凉洗过脸之后外面已经微微天亮了起来,乌弦凉独自在窗边放空了一下,待得回神过来天已经大亮了。
雯凤给乌弦凉换上朝服,坐上轿子然后往皇宫去。
今日朝堂的气氛也有些诡异,那些昨晚还在厮混的大臣们今日也不敢私下聊些什么,皇上还没来,只是朝堂里已经是安安静静的了。
乌弦凉甚至还从一些位极人臣的大臣眼中看到了不安,乌弦凉心中有数,她自己官位尚小,并且从来没有和宫中的宦官有打听过关系,自然是不及那些大臣们的消息灵通。
而他们摆出了这个样子,那么更说明战场上qíng况不利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西面还是南面的战事失利。
乌弦凉不敢往下想,因为失利往往就代表着死亡,而两边都有着自己最为亲近的人,这种亲人爱人都在为生死挣扎着,而自己却依旧在融化中享受着,乌弦凉心中仿佛被捂住了般的难受。
“皇上驾到――”
宦官的声音响起,穿着五爪金龙服的江向曲面无表qíng的坐上了龙椅,伴随着百官跪拜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向曲不出声,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臣子们,明明是面无表qíng,可是每一个臣子都能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愤怒,一个两个恨不得自己在这一刻能够藏起来。
江向曲忍了又忍,才把话给忍了下来,道:“昨夜南方战报回来了,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
出事的竟然是南方的江引歌,乌弦凉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些。
臣子们哪敢承认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不是证明自己消息比皇上都慢不上多少吗?当下便装作无知的问道:“南……南方的战事吗?”
江向曲哼了一声:“到了这种时候你们就装聋作哑了是吧?是不是等到兵临城下了你们才知道危急啊?!”
江向曲一拍龙椅,吓得百官都纷纷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南方清越城失守,这已经是被夺去的第三个城池了,江将军已经上书请求支援,你们说,朕派谁去?”
江向曲虽然在意南方的失守,可是他同样在意江引歌的安危,十万兵马对二十万,这整整是多了一倍的兵力啊!
此时没人说话,能派得上用场的武将都分别去了西面和南面,剩下的大多都是无经验者,抑或是文官,所以朝堂里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西方乌将军也上书粮糙皆无,你们说,朕又该怎么办?”江向曲反而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西方原本就是比较贫乏的地方,所以粮糙一向不是很充足,一旦战事起来,那边基本都是难民,每天饿死的难民都是数以万计,所以西方的粮食一向吃紧。
和户部尚书不对眼的吏部尚书此时便开口了:“启禀皇上,粮糙之事,微臣以为应该尽早给乌将军送去,不然容易引起兵荒,到时候恐怕会有些棘手。”
掌管粮糙的户部尚书知道,如果此时自己不开口的话,那么待会粮糙这个锅就得自己背了,所以他只好上前一步,恭声道:“启禀皇上,十万大军的粮糙,恐怕一时集不起来……”
户部尚书也知道自己说完这话之后江向曲肯定会不高兴,所以他不由得声音变小了起来,只是想起自己确实扛不起来,只好接着道:“由于早两年的旱灾,粮食的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再加上两边同起战事,粮库已经快要搬空了……”
江向曲面色显而易见的yīn沉了下来,他眯着眼睛看着户部尚书:“你这是告诉朕要断粮了吗?”
“这……”户部尚书不敢说话了。
封太傅此时不得不开口了,因为户部尚书是他的弟子,是他这一派的:“粮糙之事不能再缓,臣认为可以向城中大户征收,实在不行,购买也行。”
此时也只能做出这种下下策的事来了,江向曲盯着户部尚书道:“此事jiāo给贾爱卿,如果朕看不到三十万石粮食,你便提头来见朕!”
户部尚书不得不恭声道:“臣遵旨。”
“那么谁来护送粮食?谁又带兵支援江将军?”江向曲似乎不打算自己发表意见,等着看手下那群人会不会狗咬狗的乱起来。
果真,对于谁出兵谁护送,以封太傅为首的一派和苏太公为首的一派吵了起来,吵得脸红耳赤。
而与两方战事都有密切关系的乌弦凉,此时紧绷着身体,神qíng似乎有些恍惚。
果然,战争是如此的残酷,容不得自己不面对。
“臣,请旨支援江将军,请陛下恩准。”
乌弦凉女xing的声音出现在朝堂里,似乎显得有一些诡异,可是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这是谁。
乌弦凉面容肃穆,原本就飞扬的面容此时沉稳了一些,英气便蓬勃了起来,江向曲看着这个女子,沉默不语。
实际上江向曲却想到了江引歌,同样是女子,两个人xing格几乎是截然相反,可是两人都这样的出色。
是的,江向曲不得不承认乌弦凉很是出色。
而此时又听到了另一道声音:“臣杨郸,请旨支援江将军,请陛下恩准。”
乌弦凉微微侧首,果然看到了杨郸站了出来,杨郸已经接近而立之年,面容十分的硬朗,他沉稳而不骄不躁,一名大将的基本素质似乎都具备了。
站出来的竟然是今年参加武试的两名榜首,这让往届一些没有从事将领的榜首面上都有了愧疚之色,可是却无人站出来。
江誉流在乌弦凉站出来之时,便已经彻底的yīn沉了脸色,显然是极其不赞同她的行为。
“臣,请旨支援江将军,请陛下恩准。”江誉流也站了出来,并且瞪了乌弦凉一眼,显然,为了阻止乌弦凉上战场,江誉流gān脆自己把这责任揽了下来。
乌弦凉心中颇为恼怒,杨郸官职比自己低,而且不是状元,于法是不可以请旨领兵的,所以乌弦凉对于抢过杨郸还是颇有把握,可是江誉流的话,乌弦凉却没有把握了。
因为江誉流以前也带过兵,比起乌弦凉来,更是经验丰富。
“陛下,宣王身份尊贵,亲自上战场恐怕不妥,臣恳请陛下恩准,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乌弦凉不得不斩钉截铁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来,并且目光死死的盯着江誉流,那如果江誉流敢和自己争取下去,恐怕乌弦凉杀了江誉流的心都有。
江向曲一直都很怀疑乌弦凉与江引歌的关系,此时看到乌弦凉这个样子,心中更是疑惑不止。
江誉流面对着乌弦凉愤怒的目光,心中一颤,他知道乌弦凉的决裂,如果自己执意阻拦,恐怕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可是这又如何?比起她上战场,江誉流宁愿她恨自己一辈子!
“臣乃邺未的一份子,守护邺未的江山臣在所不辞,你一个女子,该好好地相夫教子,去什么战场?!”
江誉流虽然说得难听,可是在场的多数人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显然根深蒂固的认为女人就该相夫教子,而不是舞刀弄枪。
可是这话江向曲不爱听,因为他最敬爱的姐姐,便是那个舞刀弄枪的女子,所以江向曲微微皱起了眉头来。
乌弦凉怒气上涌,却又死死的忍住了,她突然跪了下来,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旋即道:“陛下,在此危难之际,守护江山匹夫有责,微臣虽然只是女子,可是却也想为邺未出一份力,恳请陛下恩准,臣一定会把胆敢侵略我国的贼子赶出去!”
“臣……”
“够了,此事稍后再议。”江向曲看了乌弦凉一眼,乌弦凉柔和的脸庞出现坚毅的神qíng,显然很是坚持,他垂下了眼帘。
押送粮糙之事虽然重要,但是毕竟是在邺未境内押送,危险xing自然比去南方支援要少得多,可是他们却抢着要去南方支援,江向曲不相信他们都是不怕死之人。
所以他们为何要抢着去,就成为了江向曲要注意的事qíng了,或者说,是乌弦凉为何要抢着去。
此事被压下,之后的事qíng乌弦凉根本就无心去听,她死死的看着江誉流的背影,江誉流也显然能感受到乌弦凉毫不遮掩的恨意。
直到退朝之后,江誉流才迎着乌弦凉的目光走了,乌弦凉握住拳头,却听得一个公公走了过来:“乌大人,圣上召见。”
☆、 第九十二章:受伤昏迷
这是乌弦凉第一次被江向曲召见,同样作为一个堪堪进入金銮殿的臣子,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荣幸,因为江引歌的事qíng,她其实对这位当今圣上是颇有怨气的。
如果不是他,江引歌根本就无须上那战场,用她消瘦的身子去扛起这么大的一份责任,而他还是江引歌的亲弟弟,这更是让乌弦凉觉得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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