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倔qiáng的人儿,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方法令得江向曲同意了她的出征,想到再过不久就能见面了,江引歌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动,更有些担忧。
江引歌得知乌弦凉要来援助,拓拔殊自然也不会太晚知道,自己在这边有十五万的兵力,而江引歌却只有十万,随着战事越来越激烈,请求支援便是正常的事qíng,所以拓拔殊心中有数。
不过得知竟然是乌弦凉领兵,这让拓拔殊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他并不会像别人那样完全看不起乌弦凉,相反,他其实蛮看好乌弦凉的,那个人,冷静,执着,有着一股蛮劲。
拓拔殊很期待和乌弦凉对上,然而在那之前,自己还是得把牧州拿下!牧州易守难攻,如果自己能攻下这座城,基本上可以说南方就全被吞了。
所以拓拔殊果断的领兵出战了。
而江引歌反应也不慢,在他领兵的前一个晚上,在牧州和清越城之间的那个山口打好了埋伏,准备从这个地方开始守着拓拔殊的大军。
结果没想到,这晚上才布置好,第二天还没大亮的时候,拓拔殊的大军就出现了!
这其实都在江引歌的计算之中,乌弦凉支援的消息原本就是她放出去的,而且时间已经准确到了哪一天能到,为了让拓拔殊相信,她还特意派斥候演了一场戏。
拓拔殊算了算时间,七日之后乌弦凉要是能到的话,恐怕自己想要拿下牧州会困难很多,当下就集合了所有的兵力,qiáng攻牧州。
而这个山口,却是第一战。
拓拔殊自认下决定很是迅速,就算是有jian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肯定传不了消息给江引歌,所以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已经率领士兵打前锋了。
拓拔殊先带领着一万的士兵走在前面,打着火把,待得走到了山口前面的时候,拓拔殊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异样。
他出发前看过地图,这一带有着一个很险峻的山口,如果把这作为埋伏之地,肯定会有很好的效果。
只不过自己出征突然,并且又是深夜,就算是埋伏,恐怕到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杀的是谁。
“殿下,怎么了?”一名将军在旁边问道。
拓拔殊眼皮有些跳动,他看着这个山口,显然有些下不定决心,那将军便道:“殿下是担心这里有埋伏?”
拓拔殊没有出声,他冰冷着看着这个山口,挥手让一个将领过来,道:“你率领两千士兵过去。”
“是。”
漆黑的山野之中,无数闪着银光的剪头偶尔呈现,更多的却是隐藏得极其隐秘,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在丛林中仿佛像láng一样。
江引歌呼吸平缓,在茂密的丛林里趴着,她的脸用泥抹黑了,只有一双眼睛深邃得仿佛整个天空都在她眼睛里面,她的手上绑着一天绳子,这根绳子一直透出去,绑在每一个人手上,只要江引歌扯动绳子,立刻所有人都同时扯动,这便是进攻的讯号。
她紧紧的盯着山下闪动的火把,此时见大军停了下来,手下的将士有些着急了,然而依旧是不敢动,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在丛林中一样。
这时候有一队士兵举着火把通过了这个山口,江引歌没有扯动绳子。
又是一队士兵走过去了,依旧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拓拔殊皱上了眉头,难道是自己的错觉?这里冰没有任何的问题?而此时一名将领也在江引歌身边轻声问道:“将军,还不攻击吗?”
江引歌没有出声,只是死死的看着下面,她敢肯定,刚才经过的两队人马,绝对不是jīng病,而拓拔殊也肯定不在上面。
“再过五千人。”拓拔殊又过了五千人过去,他们经过山口的时候,有些士兵按耐不住了,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只是对于江引歌的信赖,就算他们心急如焚,也不敢擅自行动。
“殿下您看,没有问题。”一名将领对拓拔殊的小心翼翼有些不以为然,不过面上却是恭敬有加。
拓拔殊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了,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了,他挥手道:“大军出发,务必在天亮前到达牧州城门前。”
大军终于到了,江引歌没有动,她冷静的看着大军开始逐渐的进入山口之中,江引歌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拓拔殊是在前面领军的,然而若是等他一进来就进攻,就根本杀不了多少的士兵,所以江引歌在等。
等拓拔殊快要走出这个山口的时候。
走了大半的路程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拓拔殊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江引歌把手中绳子一扯,旋即立刻拉起了弓。
“杀!”
气势如虹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响起,震裂苍穹!
“咻!”
“敌袭!”
拓拔殊脸色大变,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中了埋伏!士兵惨叫的声音响起,一名大将立刻保护在他身边,道:“殿下,我们中了埋伏了!”
“本太子不瞎!”拓拔殊怒极了,漆黑一片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扬声道:“快随本太子冲出这山口!”
“轰隆隆!”
听到这声音,拓拔殊顿时脸色大变,显然江引歌是在放了一轮箭之后立刻就放下了山石!
“快跑!”
“啊!我的腿!”
惨叫声纷纷响起,拓拔殊脸色越加的冰冷,突然觉得自己前面大地震动了起来,他慌忙踢了马肚一脚,谁知还是慢了,只听得马惨烈的嘶叫一声,自己就整个人飞出去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肩膀剧痛!
“该死的江引歌!”拓拔殊咒骂了一句,爬起来就往山口外冲。
☆、 第九十六章:再中埋伏
这一次埋伏,打的是出其不意,拓跋殊没有想到江引歌敢主动出击,更没有想到这原先就是一个yīn谋,他自忖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可是竟然会被打了一个埋伏!
拓跋殊在黑夜之中冲着出口的方向就冲了出去,肩膀处传来的剧痛他已经无暇顾及,后面的惨叫声依旧,轰隆隆的声音也还在继续着。
很快,拓跋殊冲了出去,实际上黑漆漆的一片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在哪里,火把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都丢弃了。
“殿下!你没事吧!”已经出去了山口的将领慌忙打着火把回头接上了拓跋殊,拓跋殊这才借着火势,看到了身后的景象。
就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山石填满了整道路,而自己和之前过来的一万士兵们在一起,剩下的大军都隔断了。
拓跋殊脸色顿然一变,糟了!竟然被包了饺子!
江引歌打得一手好算盘!
漆黑中江引歌已经率领亲兵从山上退了下来,黑夜之中他们断然不会往下冲进大军里面,但是那率先过去了的一万士兵,可就不客气了!
江引歌哪怕是在漆黑之中速度也是极快的,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山口之处,那些明晃晃的火把就是他们的目标。
拓跋殊一把抢过将领的火把丢在地上,大声喝道:“快把火熄灭!”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迟了,江引歌拉弓she了出去,拉响了出击的第一箭。
“咻,咻咻!”
“啊!”惨叫的声音顿时响起,拓跋殊拔出腰间的大刀,深邃的五官满是狰狞:“来吧,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弓箭一过,那些士兵慌忙的拿起自己的箭来反she回去,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she过去,虽然如此,但是江引歌身边的士兵还是倒下了不少。
江引歌眼睛都不眨,她死死的盯着前面那些敌军,一次又一次的拉弓,身上的伤早已经裂开了,可是她却恍若不知,殷红的血渗了出来,染红了她的盔甲,沉没在黑暗之中。
敌军慌乱过后,终于镇定了下来,开始了反杀,而两军此时终于会面,顿时打杀声四起。
此时天终于微微的发亮了起来,大家也终于发现了自己前方的到底是谁,可是这一看,拓跋殊目眦尽裂,原来江引歌的兵力极其的少,不过两千,可是那两千的士兵却在人群之中混合在了一起,引导了自己的士兵去砍自己的人。
这天一亮,顿时便发现了自己身边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敌人,正在惊愕之间,又是手起刀落,江引歌手下的两千士兵竟然又砍下了身边两名士兵的人头,然后尽数被杀了。
两千拼四千,这还不包括之前被杀的,而江引歌此时已经变成了光头司令,却见得她笑容冷漠却有些悲凉,她早已经趁乱靠近了牧州那边,身边不过上百士兵围绕,她看着拓跋殊,大声道:“你犯我的,不过现在是取了点儿利息。”
说罢江引歌不再理会这边,扬鞭带着这百名士兵回城。
拓跋殊哪里肯让江引歌就这样就走了?顿时上了马率领士兵们去追击江引歌,此时天才大亮,东方红彤彤的太阳缓缓探出个头来,江引歌在前面骑着马飞快的疾驰着。
身后一百名士兵,有一半的人留下来给她拦截拓跋殊的追击,另一半士兵,在江引歌又走了一半的路之时,留了下来。
然而江引歌却没有回头。
她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的法术一般,一动不动,只知道扬起鞭来,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马肚上,后面的喊杀声她仿佛听不到,仿佛后面并没有发生惨烈的战事。
那些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那些都是满腔热血想要守护国家的好男儿,那些,都是知道这一次伏击,是有去无回。
他们已经写下了遗书,有的写给爱人,有的写给父母,有的写给孩子,那些遗书,都一一存放着,等着战争结束后,带回去。
这一次的埋伏按照估计,差不多埋了拓跋殊的两万人,两千人竟然灭了一万多人,多么英勇的战绩,多么令人惊讶的胜利。
可是这都是用他们的xing命留下来的。
江引歌面容冰冷无比,眼眸中却满是痛苦,她紧紧的抿着唇,胸甲上渗出的血逐渐的染红了她的胸腔,那是她手下的孩儿们流的血,流在了她的身上。
牧州已经近在眼前了,早早就在城门守候着的将领一看到江引歌的出现,立刻放下了城门,而江引歌独身一人,背后跟着几千的追兵。
那场面是如此的震撼,那个身份尊贵的将军,又一次把自己bào露在最危险的地位。
将领哽咽了,不仅仅是因为江引歌的英勇,更是因为那和江引歌一起执行伏击的那些士兵们,一个都没有回来,他们有的昨天还在和自己说着家里的闺女,有的还在和自己在打屁,可是都没有回来。
厚重的城门缓缓放了下来,江引歌身下的马儿没命的奔跑,背后跟着恐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而江引歌也开始进入了他们的攻击范围。
“咻!”
“咻咻!”
那些弓箭从江引歌身边擦过,有一些甚至是擦肩而过,然而她却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闪躲,她只朝着那城门狂奔而去。
突然之间身后响起马匹的惨烈嘶叫一声!
拓跋殊没有想到来到了这边,竟然还有陷阱!眼看着江引歌已经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他已经在马上拉了弓,谁知道马竟然猛然往下一跪,惨烈的嘶叫一声,自己已经在一次飞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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