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歌已经追了过来了,她朗声问道:“殊世子,这摔下来的感觉如何?”
拓跋殊恨不得立刻提刀上去和江引歌拼命,却被一个将领抓住了:“太子殿下,不可鲁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如果拓跋殊敢留下来,那么肯定会被包饺子,到时候再无活路,这并不是拓跋殊想要的,他转身就走,其中一个将领连忙下马来:“殿下,您快走,卑职断后!”
“你的家里,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拓跋殊知道断后的结果肯定便是死亡,但是他也没有矫qíng,做出了承诺之后,立刻上马逃走。
不少士兵留下来断后,程副将留下来和这些士兵厮杀,而江引歌则率领剩下的士兵们追了过去。
两队人马你追我赶,拓跋殊那边的战马因为饥饿而逐渐的变慢了下来,于是两边的距离逐渐的拉近,拓跋殊心中着急,而身边又一名将领道:“殿下,您先走,卑职留下来!”
那将领立刻调转马头,带领着上百士兵,目光决裂的看着江引歌。
江引歌眸中闪现欣赏之色,可是她却不会因为这一份欣赏而放他一把,阵营不同,哪怕再欣赏,也只有杀掉一个结果。
江步此时是跟在江引歌身边的,此时见这个将领停了下来,自然便留了下来,而江引歌依旧是紧追着拓跋殊。
拓跋殊今年出兵以来,从来没有试过这么láng狈的时候,这不得不让他想起几年前,也是这个样子被江引歌打得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窜,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
而今这种时候又来了!拓跋殊心中恨得简直都要炸了,可是他只能死死的忍住心中的恨意,几乎是慌不择路的逃窜着。
他的士兵们,他的将领们都已经无从顾及了,他现在只想让自己活下来,只有这样,才能有复仇的机会。
眼见着终于快要看到清越城的城门了,出了这个山口便是了,拓跋殊jīng神一震,身下的马儿似乎也知道快到地上了,竟然跑得更加卖力了起来。
而这时候,突然两侧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杀!”
拓跋殊心中一震,惊骇的往两侧往去,竟然发现两边都涌现了大量的士兵来,这些士兵都穿着邺未的军装,显然是邺未的军队。
拓跋殊目光一凝,竟然看到了乌弦凉带军英勇的冲了出来。
乌弦凉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牧州城内吗?拓跋殊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今日城墙上的乌弦凉出现之时,并没有说话,他瞬间便想通了,想必城墙上出现的是替身,她故意蒙蔽自己,然后带军在这里打好了埋伏。
拓跋殊这才发现这个山口便是上一次被江引歌埋伏的山口,竟然又是同一个地方中了埋伏!拓跋殊只觉得怒气再也克制不住的上涌,继而感觉到喉咙一甜,他吞不下去,顿时尽数喷了出来。
“殿下!”身边的一名将领恐慌的看着拓跋殊吐血,身体几乎颤抖了起来。
“我没事,走!”
拓跋殊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背后可是三面围攻,他只能尽快冲进清越城里去。
然而乌弦凉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趋言冲得奇快无比,所有的马儿都比不上它的脚速,几乎是只能看到一阵风飞过,趋言便已经冲到了拓跋殊的前面了。
乌弦凉手中的玄鞭“啪”的一声清澈的响起,拓跋殊眼见着便要撞上去了,瞳孔猛然一缩,立刻勒紧缰绳:“吁!”
“咴!”马儿凄厉的发出叫声,才停了下来,拓跋殊立刻把大刀砍向乌弦凉,拓跋殊不敢用自己的战马撞上去,因为乌弦凉的坐骑他见识过,太过彪悍,若是自己的坐骑被gān掉了,那么他也别想能闯出去了。
“锵!”
玄鞭打在大刀上面,旋即鞭尾绕上了拓跋殊的大刀,拓跋殊知道乌弦凉的玄鞭十分难缠,灵活度自己根本比不上,自然也是用蛮力来解决。
只见得拓跋殊大刀被缠上之后,手上的青筋猛然bào起,他bào怒一声,狠狠一甩大刀,乌弦凉力气不及拓跋殊,被这样一扯,若是没有意外,肯定整个人就像上次一样飞了过去。
但是乌弦凉吃过一次这样的亏,怎么可能会再吃一次?她在拓跋殊用力的时候,突然间松手!
拓跋殊为了速战速决,那一下的力气不可谓不大,可是乌弦凉这样突然放手,根本就没有想到,那力气太大竟然让他被自己的手带得往后一摔!
拓跋殊反应也是极其灵敏,感应到这一刻的危险,他连忙一蹬马鞍,在空中一个翻滚翻落下地,减轻了不少负担,只是那飞扬起来的玄鞭,再次刮到了他的手臂,扬起一道血痕。
“殊世子,这落马的感觉如何?”乌弦凉冷笑,她骑着趋言便向拓跋殊冲了过去,那健壮的马蹄眼看着便要落在自己身上,拓跋殊连忙一个翻滚躲开。
他手中的大刀还被玄鞭缠着,他顾不得会受伤,一把抓住玄鞭,然后解开一把丢开,然后提着大刀便要朝着趋言砍过去!
趋言是匹良驹不错,可是也不是刀枪不入的,若是被这样砍下一刀,绝对那双前蹄便不保了,乌弦凉连忙勒住了缰绳。
“咴!”趋言裂开马嘴,前身错了开来,拓跋殊一刀砍空,正要再砍一刀,突然听到江引歌的声音传来:“跳马!”
乌弦凉一听到江引歌这声音,竟然毫不犹豫的跳下马来,拓跋殊抬头,竟然发现江引歌不知何时到了乌弦凉身后,随着乌弦凉跳下马来,她提着缨枪飞身来到拓跋殊面前,一枪往拓跋殊的胸膛上刺去!
拓跋殊慌忙再一个驴打滚闪开了,然而就算速度再快,依旧是被缨枪挑起了一串血珠,原来刚才乌弦凉挡住了在身后的江引歌,拓跋殊这才没有发现原来江引歌已经追过来了。
拓跋殊冷汗直冒,大刀扫过江引歌的缨枪,打开之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大刀横着便狠狠的朝江引歌扫去。
江引歌提起缨枪抵挡,两人缠斗不过几招,拓跋殊突然间感觉玄鞭挥了过来,原来是乌弦凉已经拿回了自己的玄鞭,而江引歌竟然弯下腰来让乌弦凉的攻击甩过来。
拓跋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玄鞭再一次勾起了一串的血ròu,甚至连头盔都被打落,散落了一头的长发,再加上他脸上原本就恐怖的伤口,竟然觉得像是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腐尸一般。
江引歌和乌弦凉两人的配合默契十足,原本和江引歌不高下的拓跋殊一下子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捉襟见肘之时,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其中一个士兵才喊完快逃便已经断了气。
拓跋殊再也顾不上这两个恨极了的人,慌不择路的逃进了茂密的丛林里面。
乌弦凉原本想追上去,但是却被江引歌拉住了:“凉儿,不要追了,收回清越城要紧。”
没有了主帅的万象国军队几乎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江引歌和乌弦凉带领着自己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几乎是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重新把清越城给夺了回来。
乌弦凉满身都是血迹,她带领着不少士兵追击着清越城内的万象国的士兵,经历多场战火洗礼的她,面上不带笑容之时竟然有股肃杀之气,令人不敢与她直视。
经过两次战火的清越城早已经破烂,到处都是断垣残壁,哪怕是有着邺未的子民,都是面huáng肌瘦,看着是自己的军队把万象国的人打走了,痛哭了起来。
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种悲痛的氛围里,然而这一种悲痛却也有着一种新生的希望。
不少难民对着乌弦凉跪下来表达着感谢,乌弦凉慌得跳下马来,扶得了这个,却扶不了那个。
而江引歌也过来了,乌弦凉满头大汗的看着江引歌,那个求救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英勇杀敌的果断?
江引歌微微勾起了唇角,她同样满身是血,儒雅的气质混着血腥的味道,却又是如此融洽,她怀着一种特殊而膨胀的心qíng,走到了乌弦凉面前,一把把乌弦凉拥进了怀里。
乌弦凉愣了愣,旋即张扬的笑了出来,回抱住江引歌。
冰凉的盔甲相触碰,还发生尖锐的摩擦声,而她们却抱得很紧……很紧……
清越城的士兵们看着这一幕,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带着胜利,带着祝福,带着重生般的喜悦。
☆、 第一百零三章:yīn谋
江引歌以为拓跋殊应该没那么快会回到自己的大军之中,甚至己方都派出了士兵搜寻了拓跋殊的下落,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拓跋殊竟然早早的就与他的大军会师,导致江引歌率领大军反攻之时,被拓跋殊死死的拖住了。
两方再次陷入了僵局,于是变成了休整时期。
不仅仅是拓跋殊损失惨重,就连邺未也是伤痕累累,毕竟长时间的打仗,而且还是高qiáng度,所以导致双方士兵都吃不消。
这一次的休整,足足休整了半个月,清越城内终于不再全是断垣残壁,开始有了一丝的生机,那些顽qiáng的小糙从瓦砾间冒出头来,青翠yù滴,令人新生喜悦。
这期间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但是一些小摩擦还是有的,江引歌之所以不qiáng攻,是因为得知拓跋殊的粮糙已经到来,没有了这方面的优势,两方军力差不多,谁也讨好不了谁。
还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整,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再来一场大战。
显然拓跋殊也是打着这个主意,所以双方虽然暂时都停战了,但是却在半个月之后,双方十分默契的开战了。
战火弥漫,这一次的大战双方都卯足了jīng神,江引歌和乌弦凉同时上阵对上拓跋殊。
拓跋殊的脸经过上一次的战斗,大概是毁得差不多了吧,于是这一次再见之时,只见得他戴着一张半脸的面具,原本深邃的五官此时因为yīn沉而眯着眼睛,看着犹如阎罗王一般。
没有多说一句闲话,两方就狠狠的战在了一起。
乌弦凉手持玄鞭,趋言所到之处几乎都是一片断肢纷飞,偶尔还能在鲜血横飞的视野中看到她紧抿的唇,显得格外凌厉。
拓跋殊身手极好,这一次和江引歌的攻打竟然占了上风,显然是想以一人之力牵扯住江引歌和乌弦凉二人。
乌弦凉确实见不得江引歌落在下风险象丛生的模样,立刻甩开身边的士兵与江引歌联手。
两人默契十足,很快拓跋殊就落在了下风。
这一场战争如果从这里看来,也就是拓跋殊不敌乌弦凉与江引歌的联手退兵,而江引歌二人也攻不进连古城,只能再一次耗下去。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落在下风的拓跋殊却微微勾起了唇角,那面容早已不见当时在上京见到的慡朗,尽数都是yīn狠,犹如毒蛇一般。
乌弦凉武功不及拓跋殊,缠斗之时便都是全心都落在攻击之上,可是江引歌却发现了拓跋殊的诡异。
江引歌心中一沉,不知道到底是何处出现了纰漏,便紧紧的皱上了眉头,狠狠的把拓跋殊打退了之后沉声喝道:“拓跋殊,你有什么yīn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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