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萍果在某些时候表现出来的威慑力不比雷丘差到哪里去,龚逍也立正站好回答她:“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合理安排,至少这三天是不会大晚上把她从chuáng上拽起来的。”
“嘘,先别说话,我要再进去一下。”宋萍果慢慢地推开房门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到chuáng边,从包里拿出一个洗得gāngān净净的苹果放在了chuáng头柜上。
第三天早上,龚逍也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换好了剧里的衣服,还没往身上筛灰的雷丘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
“哟,你不是说不吃东西吗?”
“我们这些恋爱中的人的生活,你这样的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龚逍也哼了一声:“桑枝跟我说她已经在考虑了。”
“根据我的一贯经验,她主动考虑说明她对你有意思,她被动考虑只能说明你对她有意思。”雷丘把被啃得gāngān净净的苹果核给扔进了垃圾桶,“别挣扎了龚头儿,感qíng问题都是勉qiáng不来的。”
这是第三天,也就是说今天晚上,雷丘就要回家休整一下,吃吃东西睡睡觉,接受宋萍果对她身体状况的严格批评,然后回来继续。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龚逍也担忧地看着满身灰尘衣服全是褶皱还因为缺乏睡眠没怎么吃东西而面色憔悴的雷丘,“你要不要去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直接能做成表qíng包。
为了防止弄脏龚逍也的车,雷丘十分自觉地从浴室里拿了一条浴巾围在腰上,于是她下车的时候,站在大楼单元门前等着接她的宋萍果一脸震惊:“卧槽你这是什么造型,龚逍也改剧本把女主角改成jīng神病了?”
雷丘笑嘻嘻地把浴巾给扯下来,走上前想给宋萍果一个拥抱:“哎呀,我身上全是灰,要是不垫着点,把龚头儿的车弄脏了,回头她不知道怎么和我算账呢。”
宋萍果深吸了一口气,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开雷丘:“我再qiáng调一次!在你洗完澡之前不准抱我!”
雷丘确实是会擦药酒的,手法十分熟练,就是显得不太专业。
宋萍果实在是不忍心看雷丘这到处乱洒的擦药酒方式继续糟蹋沙发,抢过她手里的药酒瓶子,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开始往淤青上揉:“是这样吗?”
“嗯。”雷丘放松地在沙发上趴下,“就这样。”
这会儿电视里基本上都是新闻,雷丘觉得无聊,就拿过宋萍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打开了音乐app。果不其然,播放列表里全是白镜的歌,雷丘笑嘻嘻地cha上耳机,跟着耳机里的旋律哼唱,让宋萍果猜她正在听的是哪一首。
宋萍果就没猜对过。
“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白镜的米分丝!”雷丘愤愤不平,“你连她的歌都听不出来!”
“你摸着良心说这能是我的问题吗,这明明就是你的问题。”宋萍果抢过手机确认刚才雷丘哼的是哪一首,“是我错怪你了,你其实不跑调,你这根本就不能叫跑调,你已经进入自由作曲的领域了。”
“谢谢夸奖。”雷丘把手机拿了回来,“厨房里什么味儿?”
考虑到雷丘这几天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宋萍果阻止了她一回来就把大鱼大ròu往嘴里塞,并且宣布晚上喝粥。
厨房里炖着的白粥散发出浓浓的香味,雷丘咽了一口口水:“加什么料?”
“不加料。”
雷丘委屈。
宋萍果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拿冰箱里的小菜,一样样往桌子上放,橄榄菜、腐rǔ、腌萝卜、香菇酱……铺开来摆了有半桌子。
雷丘冲上去从背后抱住她:“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下来!”宋萍果拍拍她的腰,“你真的轻了不少哎……晚上多吃点,别拍个戏还把身体给搞垮了。”
“太小看我了。”雷丘站直身子,轻松地把宋萍果打横抱了起来,“身体素质这个东西都是日积月累的,饿个两三天完全不是问题。”
紧接着,雷丘就又要饿个两三天了。
地下室里很黑。就算是白天的时候,也只有一点阳光,十分勉qiáng地顺着那个窄小的空调管道口钻进来,保持最基本的可见度。
被困在这里的第二天,闻欢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遍地下室里每一个被灰尘覆盖的角落,找到了一个手电筒。
那是个只装一节gān电池的小型手电筒,就算电池电量充足,也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但是能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拥有一个光源,还是让闻欢放心了许多――毕竟手机的那点电量才真叫支撑不了多久啊。
这几天的戏份里雷丘还算多吃了一点东西,因为剧qíng里饿得眼冒金星的闻欢在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一块饼gān之后,终于在崩溃之中泪流满面地连着把好几块塞进嘴里。
这段雷丘拍了三四次才过。
龚逍也怀疑她是故意的。
就在这个三天里面,龚逍也还带来了白镜录制好的音频。
白镜说她不喜欢说话,不过她的声音实在是好听,无论是说话还是唱歌,都是自带后期的效果,念电台里的这些心里jī汤时就更加明显,龚逍也、夏一鸣和雷丘谁也没伸手按暂停,愣是在茶几前听完了所有的音频。
“龚头儿,你怎么总能找到这种人才。”雷丘拿起手机,把音频的进度条拉到最开头再次播放。
龚逍也骄傲地仰起头:“因为我有人格魅力。”
雷丘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费chuī灰之力就猜到她遇到了什么好事儿:“桑枝终于考虑好了?”
“是啊。”龚逍也对着手机屏幕傻笑,“我就说我有人格魅力嘛。”
雷丘回家时候的造型仍旧和上次差不多,满身都是灰尘,为了防止弄脏龚逍也的车而在腰间裹了一块浴巾。
有了上次的经验,宋萍果看到她这身行头的时候十分淡定,二话不说把她往楼上拉以免引起路人围观,不过当她推开门,发现宋勇正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
宋勇静静地看着雷丘。
宋萍果不知道是应该先说“爸你怎么来了”还是“爸你听我解释”。
“爸,事qíng是这样的。”宋萍果紧张地搓着手,“这是我女朋友……”
雷丘绝望地抬手捂住脸:“大姐你先解释我刚拍完戏回来好不好啊!”
宋勇就好像是没听见宋萍果的解释,他依旧凝视着雷丘,然后放下茶杯,缓缓地吐出三个字:“单思言?”
雷丘激动地一拍手:“哎呀妈呀你爸这认人的能力有点qiáng大啊!”
☆、第五十五章 宋勇和人生规划
在宋勇喝空了茶壶里的茶之后,气氛仍旧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改变。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严肃地盯着茶几上的空茶杯发呆,偶尔抬起头,看得雷丘心里发毛。
身为一个演员,雷丘在舞台上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尴尬的桥段,无论是“罗密欧啊你为什么是罗密欧”,还是“二十年前我怀了你的孩子”,她都亲身演绎过无数次。
也曾经有许多位老师、许多位前辈,在夸奖雷丘演技和悟xing的同时,还会真挚地夸奖她的厚脸皮。
所以雷丘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惧怕尴尬,比如刚才进门之前她就非常好地用一句玩笑话来缓和气氛:“你爸这认人的能力有点qiáng大啊!”
这话不假。
宋萍果也这么觉得,能光看《故人犹唱》里的单思言,就能认出刚才那个满身灰尘腰间裹着浴巾仿佛刚从jīng神病院放出来的雷丘,那真称得上是一种成就。
准确来说还不能算是从jīng神病院放出来,那其实比较像是从jīng神病院逃出来的。
“伯父,你看,我刚从片场回来。”雷丘陪着笑,指了指自己láng狈的样子,“我先去收拾一下。”
宋勇点点头答应了。虽然他还是长久地凝视着尴尬地笑着往卧室走的雷丘,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才慢慢地转过头,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qíng问她:“她真的就是演单思言的那个?”
宋萍果还在努力地想要扭转一下宋勇对雷丘的印象:“爸,说真的,你听我解释,她刚拍完戏回来,都是剧qíng需要……”
“我明白。”宋勇用手指敲了敲茶几,“就是觉得和单思言差别真是太大了,让人有些受不了。”
宋萍果硬着头皮提出她憋了很久的一个问题:“你不是不喜欢看电视剧吗,尤其还是古装剧。”
“哦,我跳着看的,就是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能对单思言印象这么深刻?”宋萍果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爸,就雷丘刚才那个样子,要不是我事先知道她去拍戏了而且要搞得满身灰我都不一定认出来她是雷丘。”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儿不知道给人留点面子呢?”宋勇郁闷地皱起眉头,“还不允许你老爹给自己培养一点业余爱好了?”
“好好好,您培养,您培养……”
说话间,雷丘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雷丘觉得这个尴尬的qíng境实在是不太适合去慢悠悠地洗个澡,她只是换下了身上那套脏衣服,洗了手,用湿毛巾擦了一把脸,让自己看上去稍微正常那么一点,然后就傻呵呵地笑着,重新坐在了客厅里,宋萍果的旁边。
在带宋萍果回老家见雷啸天和丘一尘的时候,雷丘也曾经好奇地问过宋萍果:“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啊?”
当时她得到的回答是:“我妈很好相处,我爸脾气稍微古怪那么一点。”
“古怪多少?”
“呃……我爷爷奶奶说要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爸完全没反对。”
“我懂了。”
现在面对着这个据说脾气很古怪的宋勇,雷丘用小学生等待班主任开班会一样的姿势端正地坐好,双手分别摆在两边膝盖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别紧张。”宋勇挥挥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雷丘有一种他这是要开始审问犯人的错觉,“这么说,你就是我家萍果和我说的那个雷丘?她目前的女朋友?”
目前这两个字用的让雷丘心里有点不自在,但是她刚转过视线就看见宋萍果用眼神对她说“好好表现”,赶紧认真回答:“是的,就是我。”
宋勇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不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吧?”
“不介意。”
雷丘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刚才她说的话有什么好记的吗?还是宋勇在记其他的东西?比如她之前走进门来时的造型?
就在雷丘脑子一团乱麻的时候,宋勇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职业?”
“演员。”雷丘飞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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