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萧远山一直觉得那人太过奇怪,害怕她不怀好意,接近她的好徒弟,这才对赤岩他们如此态度。
听到顾流惜的话,顿时一愣,有些惊讶道:“当真?”
提到闻墨弦,顾流惜眼里燃起一股光芒,眉眼柔和,认真道:“千真万确。”
看顾流惜那毫不掩饰地开怀幸福,萧远山虽然觉得奇怪,却打心眼里替她开心,温和道:“如此为师便放心了。”看着赤岩他们顿时慈爱了许多:“你家主子客气了,赶紧进去。”
他中气十足的吼了声:“混小子,你师姐回来了,赶紧回来上茶!”
赤岩和碧青对视一眼,不由有些好笑,这时一个少年风风火火从远处林间掠了过来,兔起鹘落,很快落在了顾流惜身边,惊喜道:“师姐!”
萧远山拍了拍他的脑袋:“赶紧上茶。”
施棣缩了缩脑袋,对着顾流惜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赤岩有些惊讶这般大的少年,轻身功法便如此了得。暗叹,难怪顾流惜轻功如此俊。
几人坐着喝了茶,相互客套几句后,赤岩和碧青也料到这里并没有多余的客房,起身朝萧远山告辞:“晚辈今日叨扰了,我们来蜀地还有事要办,暂且先下山。”
萧远山笑了笑:“是我这简陋了,招待不周。”
赤岩连连摇头,又对顾流惜道:“顾姑娘,我们会暂且在城中凤翔客栈落脚,您回程时,可去那里寻我二人。”
顾流惜点了点头,送二人离开。
萧远山听了他的话,微微皱了皱眉:“惜丫头,你……你还要离开?”
顾流惜见他蹙眉,心里有些愧疚,因着闻墨弦的原因不留下来过年的确不孝。只是她实在舍不得闻墨弦,而且尤其是在心昔阁正处于这种状况下的时候,她更不能离开她。
“师傅。”顾流惜眼里满是愧色:“我答应她,赶回去陪她过年的。这次原本她是想跟着我回来看师傅的,只是她那边qíng况不太好,她走不开,所以才让我一个人回蜀地的。”
萧远山最见不得她这般模样,叹了口气:“当真是女大不中留,找到人了,就不要我这糟老头了。”
“师傅!”顾流惜又急又羞,脸色涨的通红。
萧远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好了,我晓得她对你有多重要。不过,一直让你念念不忘的小朋友,如今是何模样,看你这神色,怕是越发喜欢她了。哈哈,给师傅说说。”
柳紫絮和施棣早已自觉离开,留下他二人在那谈天。
在顾流惜心里,闻墨弦几乎是这世间最完美的人,而萧远山又是她视为父亲般的人,得了这样一份爱qíng,寻到了她想厮守一生的人,她虽怕萧远山反对,却是迫不及待地想将这样一个人介绍给萧远山。
她神色很少认真,细细将她遇到闻墨弦,以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同萧远山讲了一遍。
为了不太吓到萧远山,她已然尽量克制自己的感qíng以及措辞。可是纵然如此,萧远山依然能看到她神qíng间无法掩饰的感qíng。
提到那个闻墨弦时,他那向来沉稳的徒弟,眼中的疼惜依恋,怎么都藏不住,提到她的病,那眼里的痛苦,恨不得以身相替。萧远山是过来人,这种神qíng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看着顾流惜,他眼神复杂非常,脸色也有些难看,这傻姑娘怕是早就qíng根深种了。原本之前还忧心有混小子骗了他的丫头,可如今,不是个混小子,到成了个小丫头!
见他脸色越发臭,顾流惜终是意识到不对劲,小心翼翼住了嘴:“师傅……你”
“流惜。”
“嗯。”顾流惜心里一紧,除了上一世他逐她出师门,萧远山从来不曾这般唤过她。
“你如实告诉为师,你可是喜欢那个闻墨弦!”
顾流惜一僵,看着他严肃的模样,脸色有些发白,低头咬了咬唇,抬头认真看着萧远山:“是!”
萧远山猛地站了起来,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得盯着顾流惜,可是眼前的人却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之前的慌乱也不见一丝踪影,显然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萧远山头一次有些无力:“可是你们都是姑娘啊!流惜,我晓得,你自幼得她恩惠,那份感qíng难以磨灭。你念了十年,终于寻到她,偏生她身子不好,让你疼惜。按你所说,她待你极其好,你年纪小,怕是分不清这种qíng义,这和男女间不一样,你懂不懂?”
顾流惜缓缓摇了摇头,眉眼间陡然蒙上一层浓重的哀伤,片刻后她复又笑了笑:“师傅,也许如果是之前的我,我也许不确定,也许会想是不是我的错觉,可如今的我,很确定,我喜欢她。不关当年的qíng义,毕竟我从来没想着我遇到她会生出其他心思。您说她对我太好,我不否认,可是如果她是男子,我产生这般的感qíng,你会觉得我是因着感激,是错觉么?”
萧远山愣了愣,有些看不懂她脸上的表qíng。顾流惜低声道:“您看,您不会这般觉得。可她是女子,她给我的那一切便变了,我会有的感qíng便是假的么?”
“可是,惜丫头,这是有背常理的,别人会怎么看?”
顾流惜心里一抽:“那师傅呢?您也会觉得我枉顾伦常,大逆不道么?”
萧远山见她眼里的苦涩,忙开口道:“你是我徒弟,无论怎样都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只是怕你辛苦啊。你若喜欢上个混小子,为师再怎样都可以替你做主,可是你看上个姑娘,为师又不能bī着人家……”说到这里萧远山有些尴尬。
顾流惜一愣,随后却突然笑了起来:“师傅,您……您,我和她已然在一起了。”
萧远山嘴巴微张:“在一起了?她也喜欢你?”
顾流惜脸皮一红,还是点了点头:“那师傅……您会……接受么?”
萧远山显然有些回不过神:“难怪她肯为你做到那个地步,原来早就居心不良!”
“不是,是我bī她的!”顾流惜慌忙解释:“她之前还因着身子原因,不肯应我的。”
“那她如今的身子?”
顾流惜脸色有些颓然,涩声道:“她替我引了血线蛊,那蛊虫在她体内,虽然病好了,可怕是仍有隐患。”
听了顾流惜的话,萧远山眼里一顿,随即神色微沉,他没在继续同顾流惜说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惜丫头,可知我为何急着让你回来么?”
顾流惜心里微微发紧,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我想着合该是师姐同您提了我和二师兄在苏州的事,您有话同我说。”
萧远山神qíng凝重:“惜丫头,实话告诉我,此次你寻到她,可知道了当年苏府灭门一事是何人所为?”
顾流惜看着他,点了点头。
“是冥幽教?”
萧远山眼眸微缩:“苏家,冉倏叶?是为了流云白玉,和赤血玉?”
顾流惜有些惊讶地看着萧远山:“师傅,你怎么会晓得这两样东西?!”这是冥幽教历代教主的信物,怕是除了教内大人物,无人会知晓它的名字,师傅为何会知晓?!
萧远山眉头紧皱,他有些沉重地走了几步,叹了口气:“没想到冥幽教居然对那东西还念念不忘。”
“师傅,您是说,你晓得冥幽教一直寻纯钧,还有那两块玉的目的?”顾流惜心里惊疑不定,闻墨弦一直在派人查他们目的,却不曾想她师傅会晓得!
萧远山神色有些萧索,他微微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道:“惜丫头,你可能知晓为师的真实身份。”
顾流惜抿了抿嘴:“嗯,墨弦同我说过。”
萧远山微愣:“她竟然晓得我的身份?”
顾流惜将珞珈十九诀之事同萧远山说了,萧远山笑了笑:“看来,她也不简单啊。只是她既然晓得我是铸剑世家出身,应该就猜到我与纯钧有些渊源。”
“师傅,您的意思是,您同欧冶子大师有渊源?”她可是记得师傅原名是欧煌!
萧远山目光放空,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事实到底如何,谁又知晓呢。欧家祖辈jīng修铸剑术,一代代传下来,都自诩为欧冶子后人,因此自从欧冶子剑消失后,历代欧家后人都苦苦寻觅,借此证实欧家铸剑世家的名头。而后,终于在辗转数代人后,百年前,欧家先人成功寻到湛卢和纯钧。”
“湛卢和纯钧?”顾流惜眼神一晃,难道是……
“不错,你该晓得,冥幽教最先成教于汉代,之前也是久居中原,一路发展过来,也是武林中一大门派,声望比之名剑山庄更甚。只是习武之人,许多都醉心武学,不断寻求更qiáng大的力量。当时冥幽教的教主冥天,更是个武痴,苦心孤诣下,终成一本无上功法,一时间更是成为武林中百年来第一人。可惜,这本秘籍带给冥幽教的除了荣耀,还有巨大的灾难。那本万冥诀威力惊人,但练下去,却是越发狠毒,冥天自己还能驾驭,可后来的接位人,因为急于求成,擅自改了心法,此后却被反噬,以致心xing大变。一时间变得yīn晴不定,野心勃勃,在武林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当时整个武林几乎全被血洗。”
“师傅说的是百年前,令人胆战心惊的幽冥变?”
“不错,至此冥幽教由武林第一大派,沦为人人恨之入骨的邪教。各方势力联合,付出无法预计的代价,将那人诛杀,冥幽教也几乎全教覆没。从此被bī远走西域,谋求生路。彼时,欧家受恩于冥幽教,铸剑所有花费全部是冥幽教支付,因此欧家最终也跟着一起远走。”
“欧家竟然和冥幽教有渊源,难怪会……”想起上一世冉清影得知师傅的身份时一再找他,原来原因在这里。难道师傅有能力替冥幽教,得到师傅提到的那东西,而且很有可能是所谓的万冥诀!
“当时教主生xing纯良,不愿万冥诀在祸害教中,可是因为万冥诀耗费了前两任太多心血,加上许多人反对,最终没有毁掉它,而是将其放入当时冥幽教的密库,层层封隔。而那密库的钥匙则是分为两重,第一重乃是教内一代代传下去的两块玉。为了防止教主违反规定,后一重则是欧家当时寻到的两把剑。欧家同当时教主订下死契,永不动用两把剑开启最后那本秘籍,而这一事,作为欧家代代家训传了下来,却也只有家主一人知晓。”
顾流惜顿时一片了然,难怪冉清影千方百计哄骗二师兄,怕是因为从那里得到了一丝线索!呵,上一世师傅为何会bào露,怕是同她脱不了gān系!
顾流惜眼里一片冷怒,她真是蠢透了!
“欧家最后同冥幽教并无联系,那两把剑也丢失了,怕是最后冥幽教背信弃义了?”
萧远山点了点头:“冥幽教所在太过疾苦,很多人无法忍受,可是中原武林对冥幽教恨之入骨。死守着不让冥幽教回归中土,最后传到第四代时,按耐不住,bī着欧家jiāo出两把剑,那一场bī杀,使得欧家差点被灭,两把剑几番抢夺,最终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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