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好事儿都让她给占全了,秦暮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
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管不来一个集团,她爸爱咋地咋地,不关她事。她就想自食其力,有几个闲钱够自己霍霍,把手里的公司从集团脱离,然后就从家里彻底搬出去,她这个妈,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就跟着她,反正她会孝顺她。
秦暮不想làng费口舌和她说自己的打算,只是彬彬有礼地起身:“嗯,我下楼。”
秦腾和几个小伙在客厅说话,时不时爆出笑声,看得出心qíng不错。秦暮沉默地走到他跟前,一开始坐在秦腾右边的男孩立刻露出惧怕的眼神,讷讷地回了一起来的一个兄长身边。
秦腾没安抚那个孩子,亲热地招呼秦暮:“来,坐爸爸这里。”他威严的目光一扫其他人,那些人便都噤了声。
他封建得彻底,嫡庶也分得清清楚楚。
秦暮皮笑ròu不笑道:“爸爸,你们在聊什么呢?”
稀奇了,秦腾差点怀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秦暮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给过他一个好脸色,颇有点受宠若惊道:“在聊汝窑的瓷器。”
秦暮眨巴着好看的眼睛:“可是爸爸,我不太了解这个呢。”
声音可以说是相当地造作了。
秦腾听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女儿无敌可爱,高兴得脸都红润了不少:“不懂爸爸可以给你讲,这个汝窑就是五大名窑之一……”
秦暮聚jīng会神地听着,时不时地感叹一句“爸爸你懂得真多”、“我好崇拜你啊”、“下次我们一起去博物院看”,把老爷子乐得心花怒放。
眼看沦为背景摆设的几人一个个都被秦暮熬走了。
小样儿,跟爷爷斗。
秦暮收起自己笑僵了的脸,祭出杀手锏——在秦腾已经生了许多皱纹的脸上吧唧了一口:“爸爸你已经讲了好多了,我怕你累着,早点休息,咱们明天再聊。——妈。”
李素荷听到召唤,从房里出来,扶起秦腾。
秦腾还意犹未尽:“小暮,你也早点睡啊,今早上听管家说你三更半夜又跑出去了。”
“我找商幼璇去了嘛,我一会还得去找她。”
秦腾“哦”了一声,一句话也没多说,可见对商幼璇有多放心:“那你早点去吧,晚了不安全。”
“我现在就去。”
秦暮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完就从屋子里飞走了,五分钟后,一辆车头亮着一排qiáng光she灯的改装悍马H3从车库里探出了猛shòu的头颅。
秦腾撩开窗帘往院子里看,正好来得及看到整个车身的侧面,他叹口气道:“这孩子。”眉宇间却都是宠爱和笑意。
在城市道路上是不适合这种车型的,她原先宠爱的兰博基尼明显更加拉风,但是秦暮喜欢,她现在想开悍马,她就要开悍马,管别人怎么看。
就好比她现在想去酒吧,她就去了酒吧,还是上回她喝醉酒的那家,专门找了过去。值班的调酒师还是那个,白衬衫黑色双排扣马甲,秦暮发现调酒师单眼皮、斜刘海,像个明星,有点小帅,顿时心qíng更好了。
小帅的调酒师说:“还是长岛冰茶吗?RUM换成151?”
秦暮上回就是来借酒消愁的,没注意过他,惊讶地问:“你认识我?”
调酒师熟练地调好了一杯血腥玛丽,推给一位客人,回头笑道:“你上次来过,我记得你。”
一笑就更帅了,帅哥的笑容能让空气都变得美好起来,秦暮也笑道:“包括今天,我一共就来过两次。”
“我的荣幸。今天要喝点什么?”
“果汁吧,”她现在没有烦心事,不想喝酒,gān脆抖了个机灵,一笑,“我开车来的。”
调酒师也上道,俏皮地眨眼,接话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
秦暮:“哈哈哈。”
调酒师给了她一杯果汁,和秦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今晚上客人不知怎么尤其多,调酒师几乎忙不过来,到后来顾不上和秦暮说话,秦暮就自己坐到了角落里,一边咬着吸管嘬果汁,一边在嘈杂的音乐里旁若无人地玩手机。
“长岛冰茶,RUM换成151。”有个人这么说道。
这是遇到知音了?秦暮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调酒师显然与那人相熟,居然没答应,而是说:“季小姐,你不是一直喝果汁的吗?今天怎么了?”
“心qíng不好,想喝酒。”
秦暮一眼看过去只觉得眼熟,再听到调酒师的称呼赶紧机警地把自己缩进了yīn影里,一双眼睛静悄悄地观察着。真是冤家路窄啊。
好像用错词了,不过这不重要。秦暮果汁喝完了,调酒师要来给她续,秦暮忙摆手,示意他不用了。
喝酒的方式和秦暮一模一样,牛饮似的,一杯烈酒落了肚。
“再来一瓶Vodka,麻烦给我只方杯。”
秦暮兴趣更浓了,心道:“Wow,连第二种酒都一模一样,不过在堂堂大天|朝拽什么英文,装bī!”
调酒师给她的伏特加也只有半瓶,斟了一个杯底,秦暮qiáng烈怀疑他每次都只给女xing半瓶烈酒,都不怕被投诉炒鱿鱼吗?
季微白晃了晃杯底透明的酒液,仰头一口闷了,连着喝了两三杯,脸不红气不喘。
秦暮心道:“嚯!厉害了!”
“是你!妈的臭婊|子!居然敢yīn老子!”不知从哪跳出来一个穿着骷髅T恤的年轻男人,怒不可遏地指着她,啪的把酒杯一摔,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老子今儿非弄死你不可!”
卧槽?这什么qíng况?
如果她对上次醉酒有记忆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就是上次对她yù行不轨的二流子,秦暮和商幼璇呆久了,也有一副侠肝义胆,不管对面是闺密的qíng敌还是陌生人,她都是要挺身而出帮忙的。
“哎,姓季的,你快躲开。”
季微白朝她茫然地看了一眼,秦暮心说要糟,刚才看着那么淡定,原来眼睛里焦距早就散了。
“我说你——”男人已经冲了上来,秦暮快步赶上去,想拉过她,季微白手却一缩,抄起了吧台上喝剩的小半瓶伏特加,照着男人脑袋劈头盖脸地砸了上去。
砰一声,瓶身碎了,男人一脑袋血,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遇到这么狠的,呆愣在原地。
血呼啦差的男人:“……”
秦暮张着嘴,把剩下的话咽进了嘴里:“……”
季微白脑筋不太清醒,只知道祸是自己闯的,手去摸口袋,口里喃喃着:“伤人了……我赔你……支票……看医生……”
秦暮心道姐姐你可别添乱了,这会儿好声好气赔钱,铁定得被讹上,说不定还得挨顿揍,人怎么说也是大老爷们,自己这俩不一定gān得过,说不定还有同伙呢。
她当机立断,按住了她摸口袋的手,目光警惕地打量四周一圈,把声音压低到正好能让男人听见的范围,厉声劝道:“姐,别冲动,千万不能掏枪,咱有任务。你听我说,为了个小混混不值当,闹大了不好收场。”
季微白迷茫地看着她:“???”
枪?什么枪?
秦暮严肃地点点头:“听我的。”
季微白跟着她严肃地点头:“听你的。”
秦暮赶紧皱着眉毛示意男人,神qíng尤其不耐,仿佛在说:快滚。
季微白听着半天没动静,记起来自己要gān吗,又要去掏支票本,秦暮结结实实拦住她,急道:“别!”
她老拦着自己,季微白就有点生气。
在男人看来就是要动手了一样。
两人演技可以说是非常地jīng湛了。
男人扫一眼季微白鼓囊囊的口袋,刚刚一下给砸蒙圈了,现在腿肚子都吓软了。上次他想玩她身边那个女人的时候,还只是被教训,在街上躺了一夜,发高烧吊了两天水。万一她真有枪呢……这次他赌不起啊,输了就没命了。
这人是个狠角儿,惹不起!
他咬咬牙,顶着满脸的血和玻璃渣,推开人群,一句话没敢吭,夹着尾巴率先屁滚尿流地跑了。
第98章 Chapter98
这热闹来得快, 去得也快, 原来聚拢过来的人们陆陆续续散开, 秦暮松了口气,给自己跷起大拇指点了个大大的赞,撞了旁边的季微白的肩膀一下, 邀功道:“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机智?三两句话就把人给吓唬走了。”
她双手叉腰,仰天笑道:“哈哈哈, 真是天妒英才。”
季微白好似浑然没听见她说什么,打了个酒嗝, 摇摇晃晃地坐回到了吧椅上,单手撑着醉醺醺的脸, 抬手道:“再来一瓶Vodka。”
秦暮:“……”
她愤愤不平地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叫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帮了你哎。”
季微白:“谢谢你啊。”
秦暮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季微白盯着她看,傻笑了一声:“嘿嘿。”
秦暮:“认出来了?”
季微白立马摇头,还是看着她笑:“没有。”
醉得不轻。
秦暮说:“你再仔细看看。”
季微白使劲揉了揉眼睛, 拇指和食指比成了两个圈,蒙在自己眼前, 模拟戴上眼镜的样子,她脸快凑到秦暮脸上,鼻子与鼻子之间仅隔着一公分的距离,呼出的酒气就喷洒在秦暮嘴唇上。
“仔细看了,不认识!”季微白生气地别过了头,敲桌子, “我的酒呢?”
酒上来了。
秦暮终于主动介绍道:“我叫秦暮,你上次救过我,就在这间酒吧,我喝醉了酒,你送我到的酒店,还给我准备了热牛奶解酒。”
季微白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咕嘟咕嘟往下灌。
秦暮说:“你上次不是告诉我说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醉酒吗,怎么?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可没你这样的道理啊。”
季微白喝得有点上头,耳朵旁边嗡嗡吵个不停的声音让她很想一巴掌挥过去。
秦暮自来熟地挨着她的肩,道:“一个人喝酒多没劲,我陪你啊。”她去原先的位置把自己的被子拿过来,对调酒师道,“来杯和刚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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