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杉到家的时候,白小典已经在长鱼家门口等着了,跟她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有点眼熟,茅杉抬起头仔细看了看跟白小典站在一起的人,这不是那个二杆子吗?
管他什么二杆子三杆子,她现在通通没有心qíng去理会,她只关心长鱼,只想知道长鱼到底去了哪里。茅杉收回了目光,低头走到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她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片黑暗,长鱼没有回来。她最后一点点可怜的希望也破灭了。
白小典仔细询问了茅杉来龙去脉之后,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劝道:“既然长鱼是自己出去的,可能是她临时有什么事,一会儿就回来了,是你多想了。”
“我有预感,事qíng没有那么简单。她如果有事,一定会跟我说的。”茅杉摇头,双手抱着头蹲了下去。
头发搭下来,遮住了所有的难过。
“你手机不是丢了吗,她怎么跟你说?没事啦,说不定再过几分钟长鱼就回来了。”白小典在茅杉背上拍了拍,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茅杉咽了一下口水,依旧是摇头,“我的手机丢了,长鱼就不见了,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偷了我的手机,然后冒充我将长鱼骗了出去。”
白小典想了想,现在类似于这种手法的诈骗犯罪数不胜数,茅杉说的也不是没可能,沉思了片刻,喃喃道:“是谁偷了你的手机,又是谁把长鱼骗了出去?他们的目的呢?”
“当时苜蓿说看见了她师兄,然后就有人和我撞上了,再然后,长鱼就出去了……”茅杉梳理着事qíng的经过,“这几件事qíng一定有联系,我总感觉,长鱼的失踪,和王鳿脱不了关系。”
既然和王鳿脱不了关系,那和这一系列案子也有联系了,茅杉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敢发的二杆子,问白小典:“你说有重要的发现,案子有进展了?”
“喂,”白小典睥了一眼二杆子,“把你刚才跟我说的再说一遍。”
“哦……好,”二杆子赶紧坐直了些,“那天你们刨完旱魃,那个老先生死了,这位妹子晕倒了,大家都急得团团转,那个胖警官叫住了我,让我把枪还给他。”二杆子一边说一边来回瞄着茅杉和白小典,“我不给,他就说,想要枪也可以,帮他做一件事就把枪送给我。”
“胖警官是谁?”茅杉淡淡问了一句,声音小得刚好只能在座的三人听到。
“就是死秃头,我们敬爱的林处长。”白小典歪在沙发上,懒懒地接了一句。
“他让你做什么?”茅杉示意二杆子继续说。
“他给我画了一张路线图,让我去图上的地方,找到一个地dòng,然后烧了那个地dòng。”
“原来是你烧的。”茅杉冷哼了一声,细微的声音好似只轻轻吐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下雨,可难烧了,我……”二杆子瞥到白小典瞪他的目光,赶紧闭上了嘴,左右看了看身旁的两人,又继续说道:“结果那胖警官说话不算数,我把那地dòng烧了,他却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了。等了好些天过后,我决定去城里找他。好不容易前几天见着他了,他居然,居然……”二杆子吞了吞口水,“他居然打我!”
公鸭子般的嗓音嚎叫着,“还好我跑得快啊,你们知道吗,他那一巴掌下来,墙壁都凹了一个坑,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有命吗那?!警官,你可要帮我讨回公道啊!”
白小典开始受不了他的声音了,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先别说了,我们知道了。”说完看向茅杉,“照二杆子的说法,估计那些尸体上的掌印也是他gān的。一巴掌就是一个坑,看不出来啊死秃头~”她摇着头冷嘲道。
“对了,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我连瞳瞳都没说。目前我们只有二杆子的口供,没有证据,并不能拿死秃头怎么样。而且,就算被当做嫌疑犯扣留起来,以他处长的身份和人脉,恐怕也问不出什么,过几天就放出来了,反倒会打糙惊蛇。”
“他……”茅杉又想起了打印纸上的签名,脑中突然闪过一块石碑,石碑上刻满了人名。“这些都是几年前出资修缮道观的人的名字。”言苜蓿当时的话在耳边响起。
他的名字也在那块石碑上!茅杉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那个名字。林处长去过紫云观,还出资修缮了道观。这样一来,他和王鳿扯上关系也说得通了。
“知道他住哪里吗?”茅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扯下手腕上绑着的橡皮筋把头发绑了起来。她一刻也等不了了,多一分钟,长鱼便多一分危险。
“我问问瞳瞳。”
外环的别墅区门口,白小典对拦路的保安亮出了证件,开着车直奔林处长的家去了。在一栋装修豪华的别墅前停下来。
“你打算怎么做?”白小典望着屋内灯火通明的别墅问茅杉。就这样直截了当的找上门去,死秃头再傻那也知道自己被怀疑上了啊,再说了,她们现在什么文件也没有,就这样上门,完全有可能被轰出来的。
茅杉深黑的瞳仁没有一丝光,“你等我一下。”她开门下了车,转眼便绕到了别墅后方。
车里就剩下白小典和二杆子。
“等会儿我去宾馆给你开一间房,你这几天暂时先住那儿,别乱跑。”白小典从后视镜里望着车后座的二杆子说道。
“我,我一个人住?”
“不然你还想跟谁一起住?”白小典没好气道。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要是我又撞见那胖警官了怎么办?”二杆子抓着车门,诚惶诚恐地问道,就好像白小典随时都可能把他从车里丢出去一样。
“你不到处跑,怎么可能遇到他!”白小典开始不耐烦了。
“我要跟着你们,跟着你们我心里才踏实……”二杆子怯懦地把白小典的后背望着。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白小典冷笑了一声。
“是哪儿?”二杆子弱弱地问。
“这里就是那胖警官的家!”
“啊?”二杆子吓得摊在了座椅上,“那……那……那……他……他……”
“那什么啊那,他什么啊他,我跟你说啊,等下你乖乖跟我去宾馆,安安分分地待在宾馆里,哪儿也别去,他找不到你的!你要是跟着我们啊,反倒很容易碰见他。”
白小典抱着手臂,斜着眼睛从后视镜里注视着二杆子的表qíng变化,又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要是你跟他碰见,他要打你要杀你,我们可拦不住啊。”
说话间,茅杉已经回来了,她敲了敲白小典的车窗,“他不在家。”说完,转身到别墅大门前,按响了门铃。白小典跟着也下了车。
门铃响了七八声,一个妇人慢悠悠从屋里走出来,远远打量了一眼门口停着的越野车和越野车前的两个人,目光停留在穿着制服的白小典身上,她走到院子里,隔着铁门问:“你们有什么事吗?”这妇人正是林处长的老婆。
“林夫人你好,请问林处长在家吗?”
☆、第143章
“他不在家,你们找他什么事?”听道“林处长”三个字时,妇人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快。
“也没什么,就工作上的事儿,”白小典笑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回老家了,好一阵子没回来了。”妇人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前两天还见他来局里上班,怎么就回老家了?”白小典追问着。
“这你自己去问他,他的事我怎么知道。”妇人似乎已经不想跟她们多说,转身准备回屋。
“诶诶,麻烦请问一下,他老家在哪儿啊?”白小典凑到铁门前大声喊道。
“你们直接打电话问他吧。”说着已经走上了屋子前的台阶。
“他电话打不通,请您告诉我们一下,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qíng找林处长!”
妇人停下脚步,眼中的不耐烦更多了些,但还是转身走了回来。
白小典把二杆子安排进了沿路的一家宾馆,随后直接将车子开到了邻县。按照林处长老婆说的地址,找到了林处长的老家。
“这家底够殷实啊,又是别墅又是小楼房的!”白小典站在一栋三层的矮楼前,据说这一栋楼都是林处长家的,自己修的楼。
白小典看了一眼紧锁的大门,又纠结上了。这敲门肯定是行不通的,破门而入更是不行。她又看了一眼二楼半打开的窗户,难不成要偷偷翻进去?
正想着,茅杉已经把外套的扣子给扣上,顺着一根自来水管道爬了上去。
得,爬吧,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也过一把当贼的瘾。
茅杉爬到二楼窗子的旁边,修长而窄的身形,轻轻贴合着墙,一只手伸直了搭住窗台边缘,脚在水管上用力一蹬就dàng了过去,接着两只手抓住窗台,手肘一用力,将身体撑了起来,脚尖蹬着墙壁,半个身体已经趴在了窗台上。
伸了伸脖子往里望去,屋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任何动静,又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她翻了进去。白小典见茅杉进到了屋子里,也学着她的样子从自来水管道上dàng了过去,翻进了屋里。
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可以看见,这间屋子应该是间卧室。正中央摆了一张单人chuáng,chuáng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chuáng边还有书桌,书桌上有一台电脑和几本书。白小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都是些很普通的小说和散文集,以及两本医术。
抽屉没有关好,开了一条fèng,白小典小心地拉开了抽屉。里面都是糙稿纸一类的东西,纸下面压着一个小盒子,她把盒子拿了起来。是一盒刀片,手术刀片,各种型号的都有。她又轻轻翻了翻抽屉,把那一堆糙稿纸抬起来看了看最下面,却没有看见刀柄。
“外面也没有人。”茅杉压低了声音,说完走了出去。
白小典赶紧将刀片放回去,把抽屉还原,跟着茅杉出去了。
外面是一条长廊,上了年头的木地板走上去,不时会发出两声轻微的咯吱声。两个人都把脚步放到最轻,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路过了两间屋子,一间比刚才那间大点儿的卧室,一间储物室,都没有发现有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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