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看着玉钗出神。她抬手把玉钗拿到眼前,对着光,通透的钗身玉泽流动,一时陷入了恍惚。茅杉送她玉钗时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她的嘴角不由浮起一抹淡笑。
她将长发盘起来,用玉钗挽好。黑发衬白玉,鬓角几缕头发落下,让她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缕古色古香。
时间一晃而过,又快要下班了,窗外日头也淡了下去。
白小典从椅子上撑起来,打算去阳台抽根烟打发掉这最后几分钟。
“小典,嘿嘿~”胖子满脸堆笑伸出肥厚的手掌在她肩头一拍。
“什么事?”白小典看了一眼胖子,停下脚步。
“我明天想请假,嘿嘿嘿……”
“你请假去跟你队长说去啊,跟我说gān嘛?”
“这……我手上还有个案子,剩下点收尾的工作……那个……你明天能不能帮我跑一趟?”胖子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儿搓着自己的大手。
“就知道你笑成这样准没好事儿!说吧,什么案子?”
“本来是一桩人口失踪案,一年前在我们局报的案。前几天市里破了一起谋杀案,怀疑被害人就是一年前失踪的那个人。我已经去调查过了,受害人的确就是那个失踪的人。案子差不多该结了,本来跟那边说好我明天过去参与收尾工作的,可是我明天这不临时有点事嘛……你明天去市公安局帮我跟那边jiāo接一下,把最后的手续办了,然后通知家属去认领尸体就可以了。”
“还要去市里?”白小典皱着眉提高嗓门嚷嚷道。
“嗨,你开车过去要不了多久的。反正这几天局里没什么事儿,出去跑跑比闷在办公室qiáng啊!是吧?就去走个过场签两个字儿,不麻烦的。”胖子冲白小典挤眉弄眼地说着。
白小典把手踹进裤兜里,侧眼看着胖子:“帮你可以,打算怎么谢我?”
“等我回来请你吃饭!”胖子豪气万丈地拍着自己的ròu胸脯立下承诺。
“后街那家火锅!”
“行,就后街那家火锅!”
两个人愉快地达成了协议。
下班后,白小典跟苏子瞳打了声招呼,便开着警车回家了,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市里。
按规矩,警车是不可以开回家的,可是毕竟小乡小镇的,也没人管那么多。一般只要局里用车不紧张,第二天要出任务,白小典都会自作主张将警车开到自己小区楼下停着。其实不止是她,他们公安局的人几乎都这么gān。
“表妹,妹媳怎么没来?”茅杉一如既往的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偏头看着刚回来的白小典。
“我明天要去市里办事,走的早,就没叫她过来了。”白小典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
“我跟你去。”茅杉一听说白小典要去市里,瞬间就来劲了,脚一蹬,立马撑了起来,她正好可以去看看长鱼!
其实茅杉早就想去市里找长鱼了,可是扭捏了半天,终究是下不了决心过去。一来她怕打扰长鱼,毕竟不是人人都像自己这么闲的。二来嘛,是不好意思……就这么突然的一个人去那边找长鱼,一不顺路二没事儿的,总感觉怪怪的……要是长鱼烦了就不好了。
“恩,”白小典心不在焉地答着,眼睛将冰箱扫了个遍,“昨天瞳瞳做的菜呢!?不是还剩了很多吗?”
“哦,我中午吃完了。”茅杉舔了舔嘴唇,眯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橱柜里还有面条。”
“长鱼,还没下班吗?”林朗敲了敲长鱼诊室的门。
“正要走。”长鱼回头见是林朗,又转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好漂亮的钗子!”林朗走进来,一眼便看见背身而立的长鱼头上斜cha着的玉钗。一时间还没反应的过来,很少看见长鱼如此打扮。
虽然说长鱼本身是个清雅文艺的人,但是平时素颜朝天,穿的也颇为gān练利落,俨然职业女xing的形象。这么温婉的造型倒是第一次。如果她此时不是站在诊室而是在烟波飘渺的湖边,也是特别的合适。
“谢谢。”长鱼礼貌xing地回了一句。
“主要是因为戴玉钗的人好看!”林朗gān瘪瘪地笑着。
长鱼并没有回林朗这句话,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简单收拾了一下,脱下白大褂挂到门后。
林朗呆呆地站在诊室里,看着长鱼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
“你不走?”长鱼看着林朗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斜眼瞥了他一眼,问道。
“恩……我想等你一起走。”林朗有些腼腆地回答。
“我今天开了车。”长鱼淡淡地说,抬腿便往门外走去。
“我送你去停车场!”林朗跟着他走了出去。
天气已经不像前两个月那么的冷了,傍晚走出来,伴着点点繁星,很有一番散步的qíng趣。
“我先走了。”长鱼坐在驾驶座上,按下车窗对车外的人说道。
“恩,好,路上小心!”林朗对长鱼露出了他标志xing的微笑,温暖和煦。
“要我载你一程吗?”长鱼看着站在停车场里孤零零的林朗,思量了一番,问道。
“可以吗?好啊好啊,嘿嘿!”林朗就像是得到了心仪许久的玩具的小孩,兴高彩烈地跳上了车。
二十分钟以后,长鱼在一个街角停车,等林朗下车后,径直离去。林朗站在原地,目送着长鱼的车远去,消失在拐弯处,久久不肯回家。
☆、第65章 见面
已近中午,茅杉和白小典出现在市一医院,第二门诊大楼一楼的大厅里。大厅里人头攒动。
“请问外科第三诊疗室在哪儿?”白小典随手拦住一个急匆匆路过的小护士问道。
“外科在二楼,你们自己上去看吧,门牌上有写。”小护士说完便跑开了。
从楼梯上去,正对着的便是走廊,走廊两边蓝色的硬塑胶凳子已经被人坐满,有两三个没有凳子坐的人,斜靠在诊室门口的墙边站着,手上捏着挂号单,每当诊室的门被打开,都会伸长脖子朝里边望上两眼。
茅杉和白小典缓缓从病人中间走过,不时还被匆忙路过的人撞一下。仰头查看着每一间诊室门边上挂着的白色门牌。
茅杉一边走一边用目光扫过每一块门牌。她在一间诊室门口停了下来,门边的门牌上竖着印了两排黑色粗体字:
外科第三诊疗室
主治医师:长鱼
诊室的门是关着的,几位候诊的人围在门口等待,里面应该有病人正在问诊。茅杉立在门口,静静地等着。白小典也走了过来,站在茅杉旁边跟她一起等着。
一位阿姨叉腰站在门边,打量了一眼刚刚过来的二人,随即转过身去,抱着手臂盯着诊室紧闭着的木门。
几分钟后,门开了,一位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从诊室出来。茅杉赶紧冲到前面握住门把手,堵在门口,满心激动冲里面叫道:“长鱼!”
坐在电脑前的人抬起头,看见了门口的茅杉,有些惊讶:“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表妹那边暂时没事,我们就先过来了。也不早了,该吃午饭了。”茅杉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笑意。
长鱼抬手看了看表,略带歉意地说:“我这边还有几个病人,看来要让你们等等了。”
“没问题,我跟表妹在门外等着,你不用急的。”
“出医院正门左转五十米处有一家咖啡厅,可以喝东西也可以吃午餐。要不你们去那儿等我。医院人多,空气不太好。”
“那行,你忙完了就直接过来。”茅杉再次对长鱼笑了笑,依依不舍地挪动脚步。她身体还没有完全离开门口,刚才站在门边那位阿姨已经等不及地将她挤到一边,钻进诊室并把门关上了。
狭窄拥挤的街道边,各种杂七杂八的商铺错落不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招牌横着竖着一个挨着一个,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在向路人宣称,我是一条繁华的老街。
茅杉和白小典站在人行道上,一眼便看见了前方深棕色的咖啡厅招牌。招牌很大,上面用几个与招牌底同色系的浅咖啡色细英文字母标注着它洋气的英文名字。
咖啡厅足足占了四个铺位,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么大的店面无疑是非常显眼的。白小典推开玻璃门,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茅杉跟在她的后面进去了。
白小典叫了杯拿铁,并向服务员要了个烟灰缸,点起一根烟,悠闲自得的躺在软软的皮质沙发上享受午间时光。
茅杉看着桌前那杯免费的淡到没有柠檬味的柠檬水发呆,时不时会抬头透过玻璃窗朝医院方向的街道望上一眼。深邃漆黑的眼眸,包裹着绵延无尽的深意,拾掇着她的所有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茅杉期盼已久的那一抹清瘦身影终于出现在不远处的街道上。长鱼脱去了白大褂,浅驼色斜条紧身针织衫与棕色阔腿裤相辅相成,暗红色手提包与坡跟luǒ靴,复古的色调既优雅又不失简约利落。
茅杉的眼睛打从长鱼出现在街道上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直到长鱼走进咖啡厅。
“不好意思,久等了。”长鱼的声音犹如初chūn融化的新泉,柔和清凉,一丝一缕让人陶醉不已。
吧台的服务员忍不住抬起头想看看声音的主人,当他看见门口的女人时,整个魂都被吸了过去。只感觉整个咖啡厅都因为女人的出现而变得暗淡无光。
“没有,不久。”茅杉站了起来。
白小典灭掉烟,冲长鱼点点头,不露痕迹地挪了挪屁股,坐到沙发正中,占据了自己身边的位置。
茅杉重新坐回沙发里面,长鱼在她的身边坐下。服务员过来为长鱼倒了杯柠檬水。
“小姐,请问您需要来点什么吗?”服务员态度极好地将两本厚厚的菜单递到长鱼面前。
长鱼接过菜单,看了看茅杉和白小典:“你们饿吗?要不要点些吃的?”
“好啊,早就饿了!”白小典将手放到桌上,上半身前倾,趴在桌子上。
“我们用餐。”长鱼将饮品菜单还给服务员,礼貌地说道,又把剩下的那本菜品菜单递给白小典。
服务员用小本子记下三人点的餐后,走开了。
“长鱼最近怎么样?”白小典再次挪了挪屁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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