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女驸马(GL)_杨惑【完结】(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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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胜洒然一笑:“怎么?不信小爷的身份?”

  江左舵主奇怪:“你不是去前线打仗了吗?”

  东方胜嘿然一下:“掩人耳目罢了,若我去了,谁来送你们这一场泼天的富贵呢?”

  众舵主面面相觑。

  “就算不认识我的脸,你们总认识这个东西吧。”东方胜自怀里掏出块牌子来——

  黑铁令,yù仙帮人见之如见帮主。

  手中竟有此物,果然是东方小侯爷!

  众舵主齐齐行礼。

  东方胜大笑着,一边叫众人起身,入内陪他喝酒,一边嘱咐帮众抬着昏迷不醒的刘长赢进了包厢。

  偎芳楼得了东方胜的钱财,自是不敢再计较什么损毁,立时流水价地送了酒席进来。众人推杯换盏,酒喝了一半,江左舵主起身敬了一杯而后问道:“不知东方小侯爷来此——”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线:“糙民刘韬,特来拜见贵人!东方小侯爷可在此?”

  里间顿时有了片刻的静谧,众人齐刷刷地朝东方胜看去。

  东方胜嘴角一勾,仰头笑了一声:“刘韬,滚进来吧!”

  须眉俱白的刘韬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进了门来,向着东方胜深施一礼:“小侯爷,犬子无状,得罪了小侯爷,糙民特来替犬子来向小侯爷赔罪!”

  说着,身后有家仆抬了两个箱子进来,刘韬继续道:“这里有huáng金五百两,权当今日给小侯爷的花销,还望小侯爷笑纳!”

  众人不禁咋舌,刘韬不愧是前丞相,儿子被人打了还来赔礼,一出手就是五百两huáng金!

  东方胜哂笑道:“刘韬,你老说自己两袖清风。没想到,跑到这妙州来,居然还是个富家翁啊!”

  刘韬赔笑道:“小侯爷不要揶揄糙民,糙民这点薄产,还是靠卖了犬子的清雅林才得来的——一点养老钱罢了。”

  东方胜似笑非笑:“那你就胆敢拿这么点钱来打发我?刘韬,要不是有贵人帮忙,你那清雅林本就该是这一桌官爷的产业!”

  众人一愣,只有江左舵主想起了当初金亢龙和东方胜一道图谋那清雅林的事,顿时觉得这东方小侯爷还真是个嚣张的纨绔,空口白牙地就给清雅林易了主。

  东方胜又道:“你那儿子今日倒是没怎么打扰我,却扰了这些官爷喝酒的雅兴,你说这五百两huáng金,够吗?”

  刘韬面露难色,咬咬牙道:“小侯爷息怒,是糙民走得太急,还有金子落在后头!糙民这就再派人回家催一催。”

  东方胜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七老八十了腿脚还挺快,那你gān脆坐这儿等着陪小爷我喝两杯,等那一万两金子到了,你再回去!”

  众舵主顿时倒抽了口冷气:这东方胜敲诈勒索的本事,比他们这些正儿八经出身的江湖混混还厉害啊!

  蜀州舵主顿时起哄笑道:“对头,刘相公既然来了,就来喝两杯嘛!老鸨,给刘相公找两个姑娘来!”

  众人哄堂大笑。

  他们立时找到了比美酒美人更令人心悦的享乐,有的给刘韬灌酒,有的揪他胡子,有的拿他的老迈调笑。

  虽然yù仙已经是丞相,但看着刘韬——这个昔日靠着正统的科举路子,晋升成为百官之首的老头,如此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地被羞rǔ,实在是一件天大的痛快事。

  就连江左舵主这个秀才出身的,也觉得因那九品官职带来的闷气一扫而空。

  九品又怎么样,你刘韬曾是一品,失势之后,不照样被我们这群小官儿戏弄!

  他们倒还想做更出格的事,想扒了刘韬的衣裳把他丢到jì子chuáng上,却没来得及下手——因为刘府的家仆已经抬着万两huáng金到了。

  荆楚舵主想到方才东方胜的手段,倒是想有样学样地想再敲一笔,刚开口磨了两句,就被东方胜止住了:“够了,再多就过了,他又不是朝中无人。”

  众人顿时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对啊,这刘丞相的女婿和学生,还安安稳稳地在朝廷里当着官儿呢!

  众人噤声,刘韬终于得以带着昏迷着的儿子离开了青楼。

  一钻进刘家的马车,刘倩立即给刘韬递了醒酒茶,搀扶着老父坐下,担忧道:“爹,你怎么样了?可是被灌了不少酒?”

  刘韬脸色通红地摆了摆手:“为父毕竟在官场上厮混了这么多年,酒量还是有点的。”

  “妹子放心,我在旁边一直看着呢,父亲没受什么太大的折rǔ,就是得压着火气儿伏低做小,”不知何时醒来的刘长赢坐起身来,咬牙切齿道,“这帮恶棍,回头我定饶不了他们!”

  刘韬却笑了声:“赢儿,你这过刚易折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你是不知道,为父当了三十年的官儿,这伏低做小的本事,却是比酒量还要好些的。”

  刘倩有些愧疚:“爹爹,大哥,对不起……或许,我不该答应公主让你们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刘韬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过是丢点脸面罢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位在包厢里高谈阔论的“药引子”,才是真正将自身置于险地的啊!

  包厢内气氛极为热烈,刘府抬来的huáng金在一旁明晃晃得照亮了半个房间,众舵主又是喝了几轮之后,各自搂着姑娘进房休息。

  江左舵主晕乎乎地倒在温香的chuáng榻上,脑子乍然闪过一丝清明:咦,那小侯爷来此做什么来的?

  三天早早过去,冯素贞并未如她所说的那般如约回返。

  并非她有意拖延,实在是曹天瑞等人太过热qíng,扣着她宴饮几番不算,还赠送了几车徽州带来的土产,从绫罗绸缎到笔墨纸砚,叫冯素贞也不好对他们的热qíng冷言冷语。

  眼见得又过了两日,冯素贞想到天香定然是等急了,实在是不能再留,便随手挑了些小玩意儿,预备轻装返京。

  “对了,”曹天瑞看冯素贞真的要走,这才一拍脑袋,“我们一行人北上的时候,捎带上了一位徽州城的冯老翁和他的女儿。听青玉说,他们是你的故知。后来在路上听说你已经回了京,他们就在保定府和我们分开,直接去京城找你去了。”

  “你怎么才讲?”冯素贞又惊又急,她顿觉着相,忙改了话头:“青玉?曹兄,你现在和程姑娘倒是亲近了不少啊?”

  曹天瑞没在意她之前的失态,他吃了酒,眼下正是微醺,只嘿嘿笑道:“曹某还没谢过驸马,若不是驸马将圣旨给了青玉保管,我怕是也没那么多的契机去叨扰她。若是日后真的成了,怕是要多谢驸马保的大媒!”

  冯素贞不由得也是为他觉得欣喜,但眼下知晓父亲和梅竹可能已经在京城等着自己,她更是无法再耽搁下去,便告辞而去。

  临行之际,冯素贞去向怀来县令辞行,正值县令夫人也在场,便对孙夫人道:“夫人,徽商送了我一车好绸缎。我带着回京实在是不像样,你就收着吧”

  不知怎的,孙夫人只是看着她,不住地掩口轻笑。冯素贞顿觉莫名:“夫人怎么如此开心?”官宦夫人见多识广,哪怕是收了绸缎也不会开心至此吧。

  冯素贞素来和善,那孙夫人也就笑吟吟地指着她的身上的裘衣打趣道:“驸马,你这身裘衣,原是我给我那儿子预备着的。后来买冬衣时,看公主实在是心疼你,那些普通的通通看不上,妇人我这才割爱将此衣服送给她的。我见驸马这一身衣服穿来穿去的,竟是回了京也没脱下来,又说要送我好绸缎,岂不是以衣还衣,妻债夫还?”

  冯素贞顿时一窘:“夫人……”

  孙夫人又笑着道:“公主那阵子还说要给驸马做冬袜,窝在我的绣房里忙活了几日,手上可是挨了好几针呐……妇人我眼里瞧着,公主爱重驸马简直如珠如宝,qíng溢于表,令人动容。驸马啊,你可要好生对待公主啊!”

  冯素贞微微一怔:天香对她很好,她自是知道的,而自己,却是心怀鬼胎地贪恋着她的好。

  冯素贞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完了后面告辞的话,她恍惚着出了怀来县衙,疏朗的眉宇间浮起了一丝凝重来。她仓皇上马,脑子里闪现过了天香的一颦一笑。

  她想起和天香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那点滴之中,有天香对她的殷殷关切,有天香对她的迁就纵容,有天香对她的信任和依赖。

  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如此用心?

  孙夫人说,qíng溢于表,令人动容。

  是啊,是啊,天香已经如此明显了——天香喜欢她,比普通的喜欢更深的那种。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她早就觉察了,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冯素贞如此聪敏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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