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女驸马(GL)_杨惑【完结】(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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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素贞被天香这峰回路转的态度弄得措手不及:“你在说什么?!”

  天香弱声道:“有你这一抱,我就知足了……我不想因着我自己的私yù,耽误你的将来,也不想你因着感动和怜悯昏了头脑。”

  冯素贞试图将天香从自己怀里拔出来,却是没能奏效。她怕牵动天香的伤,只好停了手,气道:“你这痴人,若你今日没有说那番话,我走也就走了。你已经说了这许多,我又怎么能说走就走?”

  天香不语。

  冯素贞气乐了。

  她屏息想了想,诚恳道:“天香,你知不知道,我始终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的伤,也不是你的qíng——而是,我对你的心。”

  “天香,是我始终说得不清不楚,所以,你在害怕吗?”

  “你无需担心会耽误我什么,要知道,我也是在耽误你啊……”

  “你不敢说出口的话,我也不敢说。现在的我,不敢说……但,我却忍不住,也想让你知晓——我很在意你。”

  天香久久没有答话,久到冯素贞渐渐不支,昏昏yù睡地合上了眼皮,喃喃道:“你这痴人,我说了愿意陪着你,自是因为,我愿意陪着你……”

  等到冯素贞的呼吸变得悠长平和,天香才从她的怀里探出头来,伸手摸了摸那近在咫尺的面庞。

  秀气的眉,白皙的面颊,粉红莹莹的唇。她qíng不自禁地凑上前去,想验证一下那曾在睡梦中体验过的馨香,是否真的是梦中那般朦胧的旖旎滋味。

  但她还是犹犹豫豫地缩了回去,这梦里偷香的小人之举,若是惊醒了这掉书袋的冬烘可怎么办……

  几次跃跃yù试之后,天香决定老实睡觉。

  “你若还是不敢的话,就只能我来了。”睡着的冯素贞闭着眼开了口。

  什么?!

  天香震惊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那秀美面容蓦地覆到了近前,一道挺立的鼻梁刮过她的鼻翼,一片湿热的柔软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地触了一下。

  这轻轻浅浅的一触时间并不长,只停留了一个呼吸,便离开了她——天香却觉得脑后一麻,仿佛被人瞬间抽走了她的三魂七魄。

  周身的血液汇聚到了薄薄的两片唇上,牙齿都随着唇上的心跳震颤;鼻息间犹然萦绕着另一股吐息的馨香,胳膊上悚然立起了连绵成片的颗粒,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只要冯素贞再轻轻一触碰,便足以让她化作一汪易皱的chūn水。

  天香僵得动弹不得,只好骨碌着湿润的眸子,怔怔望着眼前人。

  这可跟梦里那被渡药的感觉全然不同——这个刺激多了!

  冯素贞睁开眼,看清天香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看来,你我都没有误解彼此。可放心了?”

  她察觉到手掌下异常的温度,沉眸笑道:“傻瓜,你还带着伤,别乱动,好生睡吧。”

  说罢,她从容地转身背对着天香,偷偷摸了摸自己火烫的嘴唇和脸颊之后,才紧紧地闭上了眼。

  一只小手犹犹豫豫地攀上她的腰际,她想了想,反手包住了它。

  二人都松了口气,渐渐放松了神识,睡去了。

  这一场午觉睡得并不长,半个时辰后,yīn沉着脸的庄嬷嬷终于以雷霆之势破开了门,将两个睡眼惺忪的人拎了起来。

  在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教之后,庄嬷嬷看着冯素贞始终挂在脸上的笑意实在心烦,索xing将她轰回了客房。

  她暗自下了决心,明日定然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公主养伤,免得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又在大白天里锁着房门胡闹。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宫衣锦段新,宣赐遍臣邻

  腊月初七,晴雪初霁,暖烘烘的冬日暖阳晒在天然的白毯上,反而比风雪狂舞时更冷了几分。

  京城西门熙熙攘攘,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人群。识得商机的小贩一大早便在此兜售起了小食热汤,还有人借着腊八的时利卖起了粥。

  纵然这化雪的天气清寒侵骨,但这热闹延续了几个时辰直到了正午,仍然不见停歇的迹象。

  太子抱着手炉站在城楼上远眺了几眼,埋怨道:“不是说正午到吗,都这个时候了……”

  王总管在一旁陪笑道:“殿下,这行伍行军哪有个准儿的,您再耐心等等。”

  太子愀然:“早知道如此,我就先去妹妹妹夫那里蹭顿午饭再过来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抿紧了嘴,收了声。

  王总管没察觉,接着话头说道:“老奴听说公主殿下已经好了不少,都能下地走路了。可惜今日这仪式全程都靠殿下撑着,怕是没工夫去拜访公主了。”

  战事还在继续,受俘仪式十分被看重。按照旧制,本是要开圜丘祭告的,但因年关将至,事qíng实在是多,又因着皇帝身子虚,全然受不了这一套繁复的仪式,便将此事一简再简,而后全权jiāo给了太子。纵然是简了许多,也叫礼部忙了个人仰马翻。

  蓦然间,西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匹快马,踏着厚厚的积雪,无声地奔向皇城。

  守门官用千里镜望了一番,顿时喜出望外:“殿下,是派去接应的斥候!臣算着,一刻钟之内,便能见到献俘大军了!”

  太子点点头,丢了手炉,忙不迭地下了城楼。

  不多时,远方的天际扬起了满天的雪尘,整个京西城门沸腾了起来——东方胜来了!

  太子眯起眼,细细分辨着那雪尘之中的憧憧人影,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为首的一道身影上。

  那一人一骑逐渐bī近,太子辨别出了兜鍪盔甲之下掩藏的熟悉身影。

  太子想想也是觉得恍惚。

  去年,东方胜孜孜不倦地追杀自己;数月前,他还封了自己的回京之路;而此刻,自己却作为国之副君去迎接他献俘入城。

  世事果真是难料啊……

  东方胜一马当先地到了城西门处,一跃而下,拱手朗声道:“宣大边防东方胜参见太子殿下!察哈尔贼汗在此,臣等幸不rǔ命!劳动太子大驾相迎,臣等罪过!”

  太子被他这中气十足的喉咙骇得退了一步,总算是壮着胆子上前虚扶了一把,平平道:“胜弟请起,汝等功在社稷,孤自愧弗如,出城相迎又算什么!”

  东方胜随着他的动作利落起身,和矮了他半个头的太子迎面对视。

  这一照面,太子心下一惊。

  短短两个月时光,东方胜清癯了许多,原本白皙清俊的面容仿佛被刀刻过一般,这是口外的寒风和战事的辛劳带给他的棱角。但最惊人的变化,是他脸上从额心到脸颊,多的那道骇人的伤疤。那有如蜈蚣一般的红色疤痕毁了他原有的清俊,增添了八分粗犷两分凶煞,望之悚然,令人不敢bī视。

  太子诧然:“你的脸……”

  东方胜洒然笑道:“不过是被那贼汗的贱种垂死挣扎砍了一刀罢了!我也还了他一刀,送他去做了泉下的鬼!”

  太子心底暗惊,油然生出了敬畏之心,竟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有制——”王总管清了清嗓子。

  东方胜再度屈膝跪下:“臣,东方胜领旨!”

  王总管展开圣旨,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兹有宗亲东方胜郎,侯府之嫡长,天子之亲侄。恭孝仁义,英武骁勇。自请察哈尔,漏夜擒贼,止其杀戮。功在当朝,利在千秋。不加功赏,遑论将来?赐,侯爵四爪金龙袍!加,五色九旒冕!赏,封地二百亩……”

  封赏的圣谕很是漫长,从东方胜本人到东方侯府的伙头兵,都被赏爵赐禄,封了个遍。

  周遭围观的黔首们也渐渐从欣羡到了不耐烦,心里却都是嘀咕:这东方胜居然得了如此重赏?若他只是个寻常的世家贵族公子,也就罢了,但他偏偏是宗室里头的人……

  封赏之后,便是献俘的一套流程。

  阔脸虬髯的察哈尔汗被押上来时,太子想起昔日被屠村的徐家湾乡,心中怒气激dàng,将礼部撰写的声讨檄文诵得铿锵有力,周遭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或怒叱的哗声。

  王总管对东方胜悄声道:“侯爷,皇上托我给您捎句话儿。他疼惜您这一路辛劳,有意让您今晚回府好生休息,将接风宴定在了明晚,刚好是腊八节,宗亲都会一道进宫宴饮。明晚,您可千万记得要穿正式的侯爵礼服来。”

  东方胜诧异:“非要穿礼服不可?戎装不行?”

  王总管笑道:“侯爷,这儿又不是九边战场,这儿是家里头,一身戎装怎好和宗亲们打jiāo道呐?”

  东方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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