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衣感激地挨个向前来救援的兄弟和朋友致谢,想起方才的惊险,那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分外qiáng烈,若不是这些好朋友来相救,子衣何以有命?
众人一时间气氛十分热烈,程咬金更是欢喜异常:“他奶奶的,这回看他们那帮兔崽子还和亲个屁!老子想跟突厥人打仗想得手都痒了呢!”
昨日,子衣走后,方华和张霞在太平公主府搜到火竹,方华当即意识到卓小姐被送去替代秀芳公主和亲是肯定无疑的了,赶忙带着火竹去追赶子衣。张霞则赶去通知房玄龄,房玄龄何等聪明,当下明白出了大事,急急赶至秦王府,却忽然想到护送安阳公主出嫁的事,是由秦王府一力承担的, 那么掉包这件事是否是秦王默许甚至共同参与的呢?房玄龄顿时没了主意,在秦王府门前来回徘徊,正着急时,却看到程咬金骂骂咧咧地回到长安,嘴里嚷着:“仗还没打,就先把女人送出去,他奶奶的,一帮窝囊废!”
房玄龄见状将他拉到一边,悄悄讲了子衣要半路抢亲的事,程咬金立时就跳了起来:“抢亲?这等好事怎么能少了俺老程!”房玄龄赶忙捂住他道:“莫要声张,莫要声张!”程咬金当下会意,一声不吭地提起利斧跨上战马就走。
方华来时正赶上子衣与可达志对峙,便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子衣身上,隧悄悄潜入和亲队伍,伺机救出卓小姐,所以才在后面击倒了封三娘的坐骑。到后面程咬金赶来时,他再晚一步子衣就没了小命,天幸程咬金是一名福将,将子衣化险为夷。
“蜜姬,你不是回国了么?怎的在此处?”
蜜姬嘟了嘴道:“子衣不高兴见到人家么?”
子衣忙道:“高兴,高兴!”
蜜姬望了一眼子衣紧握住君然的手,附在君然耳边道:“我这次回来,可在洛阳不走了,君然小姐最好看紧一点,否则,我可是会把子衣抢走的!”
君然莞尔一笑,欢喜道:“多谢蜜姬公主,能有公主做伴,以后洛阳会更热闹一些。”
原来,蜜姬本来是要回到波斯故土,只一路上始终放不下在中原生活的往事,一想到回国后更不能自主自己的婚事,且要受到诸多部族对女子的限制,便更想回到中原唐国去。不意途经一国时,碰上他们波斯国的王后在此地访问,遂前往拜见王后陛下,王后对蜜姬十分喜欢,甚至答应了蜜姬作为波斯驻大唐的使者,可以长期留在唐国。 于是,蜜姬欢天喜地随同商队又赶回中土,途经泾州城时,一眼认出王猛。
蜜姬拉了君然,将子衣推到一边,只说要与君然叙旧一番。子衣笑了笑,因也要与秦琼等人处理善后事宜,便随她去了。
子衣看了看昏迷中的可达志,命人把他抬到担架上。今日一战, 可达志也是忍着伤痛qiáng行指挥作战,直到秦琼率军来援,他被迫放弃抵抗,接着就昏倒了。
秦琼道:“潇兄弟勿须担心,可达志是硬汉,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如今张行泽大夫正在泾州,他一听说大唐将与突厥开战,就跑来前线做军医,有他在,这些人应当没事的。”
子衣点了点头正yù离开,却听一个虚弱的声音挣扎着道:“潇子衣!”
“可达志将军还是休息养伤要紧,有事且待日后再说罢。”
“不,潇子衣,你说的那么肯定,我想知道,我突厥族的命运果真如此吗?我突厥大军二十万jīng锐,不久即可挥师南下,夺取中原,你凭什么说我突厥会败呢?”
“将军可看到今日之qíng形了么?你认为大唐士气如何?”
可达志疑惑地道:“可是,潇子衣,你即使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不久,太子肯定会把秦王府整个掏空,李世民早晚也难逃一劫,到时候,你们群龙无首,还能再有何作为?”
“我不过是秦王府下面一个无官无职的书生,一个书生都敢来抢亲,其他人又会作出什么样的举动呢?太子的位置,您以为,还可以保有多久呢?”
可达志吃了一惊,子衣深深地望着他,轻声道:“一个空前绝后的盛世即将来临,而我们每一个人,就站在这个盛世的门槛上。”
可达志怔了怔,不甘心地问道:“今日不过为了一个女人,你差点就命丧于此,值得么?”
子衣展颜一笑,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如果换作阁下,又将如何?”
可达志默然不语,半晌,子衣转身离去,只耳边传来一句虚弱的回音:“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会和你一样。”
秀芳从噩梦中惊醒,却发现秀宁坐在身边:“姐姐?这是哪里?”
“这里当然是阳关外我率军驻守的地方。”秀宁起身沏了杯茶,悠然回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嫁去突厥和亲了么?”
“我已经和他安排好,让那个姓卓的女子代替你去了。”
“什么?!姐姐,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和亲不过权宜之计,拿来拖延一段时间罢了,突厥人野心勃勃,你以为他们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公主嫁过去么?等你嫁了后,他们照样会再提出要求,等着罢,我料定过不了多久,突厥人就会提出领土要求。父皇不过一时糊涂,受大哥和三弟鼓惑,以为和亲就能解决一切,不久,他老人家定会知道,突厥人的láng子野心有多大!”
秀芳挣扎着坐起来,就想下chuáng出去,却不料腿上一软倒在地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如何有力气走路?快回chuáng上去。”
“不,姐姐!您既然知道和亲根本对突厥人无用,又怎么能让君然小姐受如此屈rǔ呢?子衣会伤心死的!我要去救君然小姐!”
“啪!”秀芳脸上挨了响亮的一记耳光。
“你就忘了那个人罢!身为皇族,怎么能这么感qíng用事?那个卓小姐送去突厥和亲,一来可以延缓突厥人南下进攻的时间,二来,也可以让那个人绝了念头。不久,长安即将生变,他的势力已经覆盖了长安和整个大唐,又岂肯屈居人下任人宰割?那人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旦长安生变,那人迟早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秀芳一手捂着火辣辣的脸,惊恐地望着姐姐:“囊中之物?”
秀宁望着她,面无表qíng的吐出四个字:“就是妻妾。”
漫天星斗下,两人共乘一马。
前方就是长安城了,子衣低下头去,伊人一直依偎在自己怀里,似是已经睡着了,秀容显得十分香甜而安静。晚风chuī来,习习凉气,令人十分地惬意,子衣松了马缰,任马儿慢慢地走,自己则轻轻拥住了佳人。
君然正在子衣怀中做着好梦,却觉耳边痒痒的,实在忍不住只得稍稍睁开丽眼,却正对上子衣含着笑意的星眸,这人正贴着自己的脸颊坏坏地对着耳垂呵气呢。君然瞪了子衣一眼,似表示自己的不满,又在子衣脸上咬了几口,这才罢休。子衣在君然耳边道:“我们看星星,好么?”
君然调皮地揪着子衣的耳垂,子衣见星光下伊人端庄纤柔的风姿,衬着一身凤冠霞帔更显得楚楚动人,立时心中一dàng,禁不住低下头去在伊人唇上轻轻一吻。君然一颤,却听那人在耳边道:“君然如今身穿嫁衣,不若今日就与子衣dòng房花烛……”
“唔……”子衣肩头猛地一痛,已被君然狠狠咬了一口,“君然,好痛呢。”
君然嗔道:“不许子衣无礼。”
子衣笑嘻嘻地拥了佳人,加上刚才偷香成功,自是心花怒放,只欢喜地蹭着伊人的脸颊。
君然靠在子衣怀里,忽然望见前方长安城雄伟的夜影,心头立时蒙上一层淡淡的yīn影。
“子衣要回去么?”
“君然,李世民再无退路,我必须通知他立刻兵变。”
子衣只觉手上一紧,君然有些不欢喜地道:“可是君然很担心呢。”
子衣回握了一下,轻声道:“放心,子衣会平平安安地回到君然身边的。君然且留在长安城外,这里应该更安全一些。”
夜幕下,君然站在农舍外,怅然望着子衣的身影愈行愈远,直至融入夜色中,再也望不到。
玄武门
第二日,子衣与秦琼、程咬金带着王猛进入长安城,宇文仕及负责看押突厥使团,并休养疗伤。在子衣的再三劝说下,蜜姬答应留在城外驿馆暂避几日,等城内有了确切消息再入宫拜见,只不停抱怨君然小姐竟被子衣私藏起来,连个闲聊的人都没有。
李世民心事满腹地向承乾殿踱去。
今日一早,父皇将自己宣进宫去,又是一顿严厉训斥。父皇,难道您非要bī孩儿走那一步么?大哥和三弟一直在算计我的部将,您却一直纵容他二人。为了保住秦王府上下几百条人命,我违心地赞成了和亲,甚至将自己才认了不久的义妹送去突厥代替秀芳和亲,就是为了拖延一段时日,能够争取到父皇您的支持。却没料到,和亲的队伍前脚刚走,您这边又以突厥人向来不守信用,即使联了姻亲也有可能撕毁条约进军南下为由,要将我天策府内所有的兵将都jiāo给元吉抽调,以作战备。父皇,一旦如此,那些部将还有命回来么?他日儿臣还能保住自己的命么?为什么不能是我出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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