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浮华录[GL]_美仁【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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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郦一面领着子衣向内园门走去,一面道:“潇兄,小弟今日受一位故人所托,请潇兄特来一叙,万望潇兄见谅!”

  两人刚进园门,便见一鹤发白眉的道长坐于内园糙亭下饮茶,长孙郦忙上前引荐道:“此乃茅山宗第十代掌门――王远知道长。”

  子衣也赶忙过去行了礼,只见那道长仙风道骨,一身方外之相,须发皆白,似有百岁。

  王远知待子衣走到近前,面上忽露讶色,掐指一算,突然“咄”地喝了一声,子衣和长孙郦皆愣在当地。王远知又观了子衣面相,轻叹一声:“也罢,自有高人作法,非贫道所能唤得回来的!潇公子应非大唐之人,或为天意,非人力所能猜测。”

  子衣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在泗州城等待张道一造马车时,曾带君然四处游玩,在一名为黑龙山的白云观里,那里的住持道长曾对自己言道,常人有三魂七魄,而自己却只有三魂六魄,尚有一魄并未失散,虽与自己有联系却被人封在了别处,因此上不为自己解签。当日只以为是那白云观的道士随口胡诌,听眼前王远知道长话里的意思也如此,难道果真是这样么?莫非是无名寺庙的方丈大师所为么?

  “还请道长指点晚辈!”

  “呵呵,此事乃与潇公子的梦有关,一年内却也无妨。还请公子留下生辰八字,让贫道为公子批命,改日送到公子府上,如何?”

  “如此,晚辈多谢!”子衣便将自己生辰八字写下,jiāo予王远知。

  “贫道舍下今日恐有客来访,须先行一步,告辞了,呵呵!”王远知朗声一笑,向园外走去,子衣与长孙郦忙行礼恭送。

  忽听一人在园门处道:“弟子袁天罡求见王远知道长!”

  子衣心一跳,那个预言说武则天将成为女皇的袁天罡?一眼望去,只见一愁眉苦脸,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青衣人,立在园门处躬身行礼。按时间来推算,历史上那个最出名的道士袁天罡现在正好这个年纪,莫非真是此人?

  王远知摇了摇头,道:“你果然跟了来。只贫道确实无缘为汝师,当今天下只有一人,可以帮你实现心中志向。此人世居南阳府,祖上曾传书于东汉张良,三国诸葛,至当世,合该再传一人,你若有缘,必可得此人家传至宝。”

  子衣心中一动,莫非是huáng敬之先生?

  “弟子一片求学之心,还请道长明示!”

  “贫道夜观天象,此人近日即到洛阳,汝可耐心等候,他日必可名动天下!”

  “谢道长教诲,弟子必铭记于心!”

  长孙郦望着王远知和袁天罡远去的身影,笑道:“潇兄好福气,王老道很少为人批命,多少人带了千金万金来,都难求得他一字,如今他竟然肯为潇兄批命,这可是莫大的缘分!”

  子衣一愣,这么说,自己莫非有什么大麻烦,才惹得这百岁的老道士动了兴致为自己批命?自从到了这洛阳城,跟李世民和一gān历史名将日日处在一起,心里早暗有隐忧。因为,子衣记得清清楚楚,整个唐朝历史,从头到尾,都没有“潇子衣”这三个字。

  至园内竹屋门口,长孙郦抱拳作别道:“潇兄,此故人乃是在下堂姐长孙蓉的密友,潇兄一见便知。在下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他日再与潇兄饮酒赔罪!”言罢告辞离去。

  长孙蓉?这名字好熟,好象是李世民的老婆吧?她的密友,会是谁呢?

  34 君然的犹豫

  子衣推门而入,一素衣女子嫣然转过身来,盈盈一礼:“小女子冒昧请潇公子前来,多有打扰,万望公子见谅!”正是洛阳花魁尚婉清。

  “子衣不敢。未知小姐唤在下来,有何赐教?”

  子衣等了半刻,不见回话,抬眼望去,只见尚婉清正定定地看着她,一抹天仙般的笑容挂在如花的秀容上,妩媚的风姿令人意动神摇。子衣心中一dàng,急忙移开目光。

  尚婉清轻叹一声:“婉清每日应酬于酒宴欢庆,qiáng颜欢笑,却无人真正在意过我的感受。所见之人各个捧场夸赞,轻浮言语多不胜数,为何公子如此守礼不肯多言一句?”

  子衣一怔,红了脸道:“子衣愚钝,让小姐见笑了。”

  婉清望了望眼神清澈,看着窗外风景的子衣,心中升起惆怅。这人当真对自己如此疏远吗?别的男子见了自己,恨不能立刻将自己占有,这人为何对自己却如此守礼稳重?今日自己请王远知道长来,看看这人是否是自己命中等待的姻缘,王道长却说,是不是要问自己。自己的心昨日见了他便已起了涟漪,今日见他,又渴盼他能象那些王孙子弟一样多夸赞自己几句,多一些暧昧的眼神,看自己qíng形怕是已经动了心。

  王道长一再告诫自己说,所谓姻缘,有了缘分还要靠各人努力才能促成姻亲。只是,这人对自己是否也有意呢?

  婉清盈盈一笑,纤纤上前几步,风qíng顿生,妩媚自带,无意间轻抚鬓角乌发,当真是风华绝代。

  “婉清昨日见到公子风采,甚是仰慕,不知潇公子以为婉清如何?”

  “小姐天香国色,仿若仙子,非我等俗人可任意妄论。”

  “潇公子可听过王远知道长为婉清所批的姻缘么?”

  子衣一愣,小心答道:“子衣曾有耳闻,想尚小姐他日必可得一如意佳婿。”

  子衣从尚婉清的竹屋中慌张逃出,抹了一把汗,这时才明白房玄龄讲的,还没有哪个男子能抵得过她的微微一笑,能经得住她的一句莺声燕语,自己虽不是男子,但因为自己天xing喜欢女子,也难以抵挡她的魅力,甚至很难拒绝她的任何一个要求。只她不是君然,她纵是再美丽动人,自己也不可能种下qíng根,所以还是早早离开告辞好些,否则万一把持不住那可就万劫不复。

  竹屋内的尚婉清却更是苦涩,她从不曾对任何一个男子眉目含qíng,更不曾显示自己的风qíng万种,今日她对着那人竟不由自主地示以柔qíng,动之以娇,甚至首次将自己的风qíng与妩媚展现给那人,却换来那人的呆怔,正窃喜那人终对自己有所反应,却不料那人接着竟慌慌张张地告辞离去,恍若逃走一般。

  子衣从园中急急出来,走到树下,这才坐到石墩上稳一稳神。哪知刚一坐下,突然冒出一根绳索将子衣捆了个结结实实,心下一惊,中了机关,这才想起出来后一直未见王猛,今次不知遭何人暗算。

  正惊慌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用四处看了,驸马,除了本公主,别人没这个本事捆住你。”

  子衣暗暗叫苦,怎么又碰到这个波斯公主了。

  蜜姬拉着子衣站起来,笑眯眯道:“人家知道驸马泡妞的功力很差,但见了美人就逃的本事却是一流的。那园子里是哪个美人呢?竟吓得驸马如此惊慌失措哩。”

  子衣无奈地问道:“王猛呢?”

  “他被灌了点蒙汗药,正在附近睡大觉。所以,”蜜姬开心地凑到子衣肩上,“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两个。”

  子衣被蜜姬拉着上了山坡,并排坐到一块大石上。

  蜜姬望了一眼子衣,突然叹息一声,幽幽地道:“子衣为何每次都躲着我?”

  “若公主举止稍收敛些,子衣自然不会掉头就跑。”子衣苦笑道。

  蜜姬黯然低下头去:“子衣是否觉得蜜姬是个很笨的女子?”

  子衣看了看身上的绳索,道:“蜜姬若是笨女子,只怕这天下就没有聪明的女子了。我的行踪被你掌握得这么清楚,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你,你岂会是个笨笨的姑娘?”

  蜜姬望着子衣道:“今次我依你,你可会乖乖在这里陪我么?”

  子衣见她不象往日般任xing,似有满腔心事,心下一软,点了点头。

  蜜姬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转过身来要为子衣松绑,却不料手一碰,那绳索便已掉落,不由吃了一惊。子衣朝她露出一排小白牙,如今天下不是很太平,何况自己又是女扮男装,更要小心谨慎,所以她的匕首从来就没离过身,趁着蜜姬拉她上山那会儿,已自行偷偷割断了绳索。

  蜜姬怔怔地看了她半刻,方才转过头去望着山下远处的村庄,轻声道:“子衣可知蜜姬为何至今仍未去长安?”

  子衣见她那双野xing的大眼睛里少有地显出忧郁,暗暗吃惊,又想她这半年来忍受着失去亲人的悲痛,吃尽了苦头追杀仇人,内心必定也是十分凄苦的,只表面看起来开朗活泼。便安慰道:“子衣愿意听蜜姬讲讲心事。只是灾难已经过去了,你该有新的生活。”

  蜜姬摇摇头,痛苦地闭上眼睛,靠在子衣肩膀上:“在我们那个部落里,若自己的家人不能手刃仇人,就必须将自家的财产全部捐出,包括家族里的女人。谁替我杀了那个仇人,我就得嫁给他,并让他继承父亲的王国。所以我不停地追杀朱粲,一定要亲手割掉他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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