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枫见了卓小姐,心道怕是等不及请张行泽来,潇大人就没了命,那太监说的甚是恐怖,卓小姐也是懂医术之人,有她在也好些,若是再延迟些,卓小姐恐怕见不到潇大人最后一面了。君然见一路上高枫支支吾吾,只说子衣受了点伤,心下疑惑,不由更加担心,加快了脚步。
这骊山北麓正面一条大道,阶梯直上山顶,道上门楼重重,道外或是悬崖绝壁,或是乱石深沟。高枫领着君然和红玉匆匆奔上山顶,进了华清池,直向偏殿而去。
只见一路上宫女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议论今天的刺杀事件。“真是可惜呀,那个洛阳副使生得丰神俊秀的,要风度有风度,要神采有神采,谁知道竟然死得这么惨,我可是看得最清楚了,他浑身是血,那匕首就cha在他胸口正中,当场就没了命的……”
君然骤然听闻,胸口猛地一痛,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子衣被秀芳放在塌上,睁开了眼睛,自己还没有死么?胸口的疼痛似乎消了许多,是不是因为自己快死了,所以对疼痛没有那么敏感了?气血似乎也顺畅许多,不象被刺那会儿,疼得没有一丝力气。
子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匕首好像并没有扎进自己体内,难道这都是快死的人的错觉吗?子衣试着动了动匕首,胸膛上的肌肤没有什么感觉,不禁心中一动,猛一用力拔出了匕首。
子衣顿时欣喜若狂,那匕首果真扎在了胸口香囊里的硬物上,没有刺进自己的心脏!君然,我的君然,你救了子衣的小命啊!
那突厥武士因要刺杀李世民,必定是拼了全力,却被香囊里的硬物挡住,结果所有的力量集于一点施在子衣身上,胸口自然感觉剧烈的疼痛,那冲力还使得子衣站立不稳后退两步,而匕首也cha进了硬物,可想而知,那刺客是准备着一击必中的。
子衣当时正在喝那血酒,惊慌之下丢了酒壶,那壶中的鹿血同时洒在胸口,再加上那刺客在刺杀时,也掀翻了手中托盘上另一壶血酒,因此弄得子衣浑身是血。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心慌意乱之下,子衣又亲眼看到那匕首cha在自己胸膛之上,而胸口又感到剧烈的疼痛,便错以为自己被刺中了。
秀芳一赶到子衣身边,就立刻点了她的xué道以止血,如今只觉得动起来不是很方便而已。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生死两重天,子衣禁不住热泪盈眶,握紧了衣内的香囊,君然,你就是子衣命中的贵人!若不是你的香囊,子衣今日定是在劫难逃!
秀芳将太医拦在门口,即刻又进屋察看子衣qíng况,却见子衣一手已拔出匕首,一手正捂在胸前,满面泪水,当下急了:“子衣,你不要动,不要说话,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给你救治!”
子衣见她被自己吓住了,笑了笑,张口想告诉她自己没事,不料引起一阵猛烈的咳嗽,秀芳二不说,伸手就去扯子衣的外袍。
“你疯了么?为什么不让太医来看子衣?她会马上没命的!”蜜姬冲进屋内,一把扯住秀芳,护在子衣身前。
婉清也跟着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看到浑身是血的子衣,顿时花容变色道:“子衣,子衣!你怎么样?”
“你们出去!不要妨碍我!我已经点了子衣的xué道,她不会再往外流血了!那匕首cha在她胸口时,看露在外面的长度,应该是刺的不深,我在军队里呆过,会处理外伤的!”
“不行!我去叫太医!”
“不可以!我已经派人去找张行泽了!太医进来一把脉,她也会没命的!”
婉清心内一震,梨花带雨的面容望了望子衣,摇了摇头,自己刚刚吩咐高枫去找张行泽,也是担心那冤家被人认出身份,看来秀芳与自己想的一样,那冤家果然真的是……
子衣听她们三人争吵,心内发急,勉qiáng忍住咳嗽,嘶声道:“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那匕首……”话未说完,婉清已将纤手覆在她的唇上,哭泣着道:“子衣,你不要说话,不要动……”
子衣哭笑不得,却因秀芳点了自己的xué道,起不得身,心下不由更急,只引得又一阵咳嗽,婉清慌着赶紧拿了茶来。外边秦琼领着太医在门外急得来回徘徊,秀芳yù要察看子衣伤势,却又被蜜姬死死拽住,高声喝着要太医进来,屋里闹成一团。秀芳一急,推着蜜姬要她出去。
婉清瞧子衣一身的血衣,正是又急又心疼,那两人又闹得不可开jiāo,便也赶到门口劝解,无论太医是否进来,须有一人赶紧为子衣救治才好。秦琼见这三个美女站在门口闹成一团,再难保持稳重,直急得跺脚,就要领着太医硬闯进去。
子衣喝了茶水,长吸一口气,qiáng忍住咳嗽的冲动,拼了全身的力气,高声喝道:“不用叫医生了!我没有被刺到――”
突然听到子衣扯着大嗓门高喊,门口众人一愣,三个美女回过神来,吃了一惊,赶忙跑回塌前,蜜姬慌道:“子衣,你莫要这么用力,不要动。”
子衣咳了两声,笑道:“谢谢三位妹妹的关心,我真的没事,那匕首没有刺到我。”
秀芳趁机忙解开子衣的外袍,准备为她处理伤口,却不禁怔了一下。只见雪白的中衣上,也被鹿血染透,胸口被匕首扎破的地方,鼓鼓地,露出些许象是香囊的布料,以及象是渗了血的汉白玉一角。
子衣红了脸,万没料到,自己会当着三位美女的面,被解去外衣,幸而里面包着裹胸布,外面又穿了一层中衣,若再脱下去势必要露馅儿。虽说她们三个可能都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也实在是…很难为qíng。
子衣急道:“秀芳,我真的没事,你快为我解开止血的xué道罢。”
秀芳三人也已满面通红,子衣外袍一散开,婉清看了一眼就羞得背过脸去了,蜜姬则带着红晕瞧了瞧子衣,也转过身去了。秀芳刚才qíng急之下解了子衣的外袍,如今醒过神来,早羞得无地自容,侧着头,犹豫着解开了子衣的xué道。
子衣这才坐起身来,一面系着外衣,一面笑道:“你们瞧,我是真的没事罢?那匕首刺到香囊上了。”
三个美人这才信以为真,立时转悲为喜,蜜姬早扑上来楼住了她的脖子:“子衣好坏!你坏死了!你怎么这么吓人家?”
子衣忙挪开她的手臂,道:“小心,蜜姬。我身上都是鹿血,会把你衣服弄脏的!”
“原来你身上都是鹿血!”秀芳松了口气,又道,“子衣可知……”话未说完,声音已转为哽咽,眼眶中又盈满了泪水。
婉清神色也安定下来,幽怨地道:“你这冤家,要把人家活活吓死么?”
子衣满怀愧疚地望了望三人,道:“子衣谢谢各位的关爱,实在是感激不尽……”
“不行!子衣要为人家擦眼泪!”蜜姬眼睛转了转,撅起樱唇道。
子衣一怔,望了望三个眼泪汪汪一齐瞪着她的美人,暗叫不妙。
子衣挨个儿瞧了瞧,三个美人一个都不好惹,心里便发了毛。呆了片刻,又想她三人刚刚为自己那般担忧,如今这么哀怨地望着自己,不由心下一软,轻轻为蜜姬拭了泪。
蜜姬一笑,迎上来便要香一口,子衣慌忙用手挡住,蜜姬十分不满地又嘟起了唇。
子衣无奈,又去为秀芳擦眼泪,秀芳狠狠瞪了她一眼,子衣陪着笑道:“秀芳……”
“哼!这会儿才想起我来么?”
“我…唔!”子衣苦笑着,瞧了瞧手背上一排深深的牙印。
秀芳狠咬了子衣一口后,依旧幽怨地瞪着子衣。子衣心中恨不得立刻烧香拜佛,求个菩萨来帮自己脱离这窘境,实在是害怕面对这些个美女,却又万般无奈,因为还有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在等着自己去安慰一番哩。
子衣尚未擦到眼前人儿的泪珠,婉清已一头扑进子衣怀里,丝毫不顾她满身的血衣,秀芳和蜜姬立时抿紧了唇。
“你这冤家,你让婉清怎么办?婉清要怎样才能忘了你?为何到现在人家心里还放不下你呢?”婉清一边捶打着子衣,一边在她怀里哭泣着。
子衣立时慌了神,忙扶起她道:“尚小姐,别这样。我,我衣服上很脏的。”
婉清面上已满是晶莹的泪水,子衣忙为她擦拭gān净,笑道:“尚小姐,多谢你的关心,子衣……”
话音未落,婉清眼中又涌出大颗大颗的清泪,子衣更着了慌,这美女果然不怎么好哄。
几个宫女帮着红玉,将君然扶进一阁间内塌上。
红玉早红了眼圈,起了身,一把揪住高枫的衣襟,怒道:“你说!子衣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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