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此事才要劳烦你多费心,小葵身世可怜,她的心愿,应当尽量替她完成。”
正说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槐妖尸体堆积之处,又见眼前尸山血海,韩菱纱心中更是不快,看柳梦璃也是面色沉重的样子,知道她心中仍有愧疚,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两人正站在尸体堆之间各有所思,沉默不语,骤然,一道白色剑芒从天而降,落到尸体堆前三尺之处堪堪停住。
“咦?”
只听得那道剑芒中一声年轻女子略带讶异的声音,光芒散去,只见半空之中,一位白衣少女脚踏三尺青锋,眉眼温和,颜如冠玉,气质如兰,她先是环视洞窟一周,见得周遭惨状,眉梢稍敛,一声叹息,“我来晚了!”
复又将目光落在韩菱纱与柳梦璃身上,便驱剑上前,在两人面前降落在地,抱拳一礼,道:“两位姑娘有礼。”
韩菱纱早已看得看得目瞪口呆,只见眼前女子白衣墨发,气度不凡,登时想到这便是传说中的剑仙,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仙长有礼了,”柳梦璃却是神色如常,回了一礼。
“仙长愧不敢当,在下不过一介修行之人,学的粗浅道法罢了,”那白衣女子连连摇头,微笑道:“在下姓秦,草名夕颜,年龄应与二位相当,乃是昆仑山白青派门下弟子,因听闻此处又妖物作祟而前来查看,不知二位姑娘尊姓,缘何在此?”
韩菱纱与柳梦璃当即各自通报了姓名,只言道亦是为了探查妖兽之事而来到此处。
“原来如此,二位姑娘也是仗义之士,”那秦夕颜看向两人的神色肃然起敬,道:“只是在下前来此处尚为另外一事而来,不知二位姑娘,在此处可曾见过一位身穿白衣,背负一把蓝色宝剑的女子?”
韩菱纱与柳梦璃一听皆是一惊,各自对视一眼之后,柳梦璃道:“没有,我们来到这里时,此处已经是这般模样,未曾见过有别的人。”
韩菱纱见那秦夕颜一身正气沛然,态度又温和可亲,令人好感顿生,原本心中的敬畏与戒备之心稍减,便道:“秦姑娘,请恕菱纱冒昧,不知那位姑娘与你是何关系,为何你要到此处寻她?”
秦夕颜微微一笑,温言道:“那位姑娘姓陆,乃是我在昆仑山一同修行的同修,虽说与我出自不同门派,但是我们常常结伴下山,惩奸除恶,前些日子因蜀山镇妖塔封印被迫,镇压其中的妖魔纷纷逃出,蜀山广发传令,请天下各派修道之士出手相助,剪灭逃出妖魔,我与陆师妹亦受师门之命下山除魔,后来我们在别处听闻得此处有妖兽伤人之事,陆师妹向来嫉恶如仇,当即便赶来了此处,我因先前遇到一个厉害的对头受了些伤,无法跟上陆师妹,稍晚了一些才赶过来,现在看来……唉……”
她看了看四周,又是一声叹息,道:“我方才看这些妖兽尸体,其齿蹄皆不同于食肉猛兽,这些妖兽虽有妖气却并不浊恶,想来都是一些食草的妖类,伤人之事应当另有隐情,陆师妹本性善良,但性子刚烈,出手难免狠辣,如今酿下错事,真当可惜。”
听得秦夕颜说清事情来龙去脉,韩菱纱心中顿觉顺畅许多,又见秦夕颜似是对这些死去的妖兽颇为怜悯,之前对杀死槐妖们的剑仙的怨怼之气也消去了许多,再看柳梦璃,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淡然神色,也不知她心中可有觉得好受一些。
柳梦璃双眼幽深,看着秦夕颜道:“秦姑娘是修行之人,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妖既是妖,秦姑娘也会怜悯妖类么?”
“柳姑娘此言差矣,”秦夕颜看着柳梦璃,正色道:“家师常道,在这世间存在着万事万物皆是生而平等,人有灵,妖亦有灵,人有好坏,妖亦有好坏,不可一概而论,人亦无权擅自评判妖类生死,除非真有大奸大恶,为祸世间的妖类,人类方可挺身而出,斩妖除魔。这些妖怪生于地底,以植物为食,虽说做出伤人之事,但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若是因此而受灭族之罪,过矣,待我追上陆师妹,定会告诫于她的。”
柳梦璃闻言,神色顿时缓和许多,柔声道:“秦姑娘说的是,方才梦璃失言,在此向你赔不是了。”
“不,柳姑娘所言虽有变差,却并非有过,何须向在下道歉!”秦夕颜忙道。
“只是梦璃觉得秦姑娘的师父看法超凡脱俗,远胜一般凡夫俗子,沽名钓誉之辈,而秦姑娘亦是气度不凡,想必也是尊师教导有方,不知是何方高人?”
“柳姑娘谬赞了,”秦夕颜闻言一笑,道:“家师乃是白青派门主,飞月。”
“飞月!!!”一旁韩菱纱忍不住嚷嚷开来,“剑仙飞月大师!!!”
“正是,”秦夕颜神色更显谦逊,道:“韩姑娘可是识得家师?”
“不,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哪有那个福分能识得飞月大师,”韩菱纱摇了摇头,道:“不过在天下武者与修道之人中,又有何人不知剑仙之名,天下剑仙虽多,但问鼎巅峰,可堪大师者,唯飞月一人罢了。”
秦夕颜仍是谦逊道:“韩姑娘谬赞了,家师常言天道无止境,又有巅峰者。”
韩菱纱只是摇头,不过看向秦夕颜的神色中多了几份庄重和敬佩。
柳梦璃道:“我虽未见过飞月大师,但听闻秦姑娘之言,再端看秦姑娘言行,便可知大师风采,绝非虚妄,秦姑娘莫要谦虚了。”
“岂敢,柳姑娘此言,是折煞在下了。”
“对了,如今此间已无事,不知秦姑娘有何打算?”
“现下陆师妹既已离开,我须得赶紧追上她,以防她遇到我们那厉害的对头,独木难支。”秦夕颜道。
“那是梦璃耽误秦姑娘时间了。”
“无妨,如今我伤势恢复,以气御剑,纵使万里之途也不过瞬息眨眼之事,”秦夕颜摇了摇头,又转向一旁的韩菱纱,道:“这位韩姑娘,请恕在下冒昧,我观姑娘背上之剑,形制颇为奇特,内中灵气充沛,不置可否借在下一观?”
“啊,这把剑……”韩菱纱应了一声,略带踌躇的看向柳梦璃,见她略微颔首示意,便点了点头,“可以,你拿去看吧。”
说罢便解下了背上的望舒剑,递给了秦夕颜。
“多谢。”
秦夕颜接过望舒剑,也不多言,便放在手中仔细摩挲观看,时而皱眉,时而沉思,神态甚是专注。
“秦姑娘……”见秦夕颜看了半天也未说话,韩菱纱便忍不住道:“其实不瞒你说,这把剑也是刚刚我们在这洞穴深处捡到的,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剑,秦姑娘可能看出端倪来。”
“实在惭愧,在下在家师门下多年,恩师独步天下的相剑之术却只学得皮毛,”秦夕颜摇了摇头,将剑递还韩菱纱,面带愧色道:“只是此剑非金非玉,锻造手法也与寻常之剑不同,在下与此剑相触,还感受到剑中有殉剑亡魂沉睡,想来必非凡品,虽说在下看不出此剑来历,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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