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着现下柳梦璃是在和她父亲说关于瑕姑娘的事情,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有点儿多心,柳梦璃想要干嘛终归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又能站在什么立场位置上觉得不痛快呢?
她承认自己有点儿嫉妒,只有一点点,但是她又打死也不想承认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眼儿,更不想承认自己自遇到柳梦璃之后就没有正常过。
韩菱纱越想越觉得没头绪不想往下想,干脆拿出了秦夕颜所赠的那本秘籍,有一下没一下的翻了几下,竟然一个字都没能看进去,她知晓现在自己心也静不下来,便又将书塞进了怀里,重重的叹息一身后,颓然的趴在了床上。
对了,她只记得瑕姑娘,却差点忘了如今淮南王陵出了事儿,如今女萝岩中的槐妖已然死绝,那么唯一可疑的便只剩下那日在陵中还未曾谋面的妖兽了。
那些苗人的行动目的也颇为可疑,他们进入淮南王陵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的目的也是淮南王陵的宝藏吗?若是盗墓,为何又要将灵儿带在身边碍手碍脚?
若是为了方便行动有顾虑安全的话,自己会先找个隐秘安全的地方将灵儿藏起来吧。
如今淮南王陵风水大破,已经成了百鬼夜行的凶险之地,而且为何好好的一个王陵会设成困龙阵?莫非刘安那老小子死后未能极乐登仙,反而起了尸变不成?
那他墓中藏有仙药的传闻岂不是虚假?
不,不管是否虚假,自己终归是要亲眼确认才能相信,只是如今王陵凶险万分,自己独自前去恐怕凶多吉少,若是有柳梦璃与赵灵儿两人囊助……
不行。
这个念头在脑海产生的一瞬间便被韩菱纱自己否定。
不管盗墓的初心为何,终究是折损阴德之事,柳梦璃与赵灵儿皆是品行端方之人,自己又怎能因一己之私而使她们德行有损。
对了,她俩不行,还有小葵呢,小葵是鬼,想来总是不大介意这些的。
不过现下望舒剑还放在柳梦璃闺房中,要怎么拿来还是个头疼的问题。韩菱纱觉得望舒剑是她与柳梦璃一起发现,自然柳梦璃也有一半的拥有权,更重要的是,柳梦璃是个仔细谨慎的人,若是发现望舒剑和她都不见了,定能猜出端倪来,若是知晓自己又去盗墓,难免她会心怀芥蒂。
不对,既然自己都不去干涉柳梦璃之事,柳梦璃又如何能干涉自己之事呢!自己为何要在意她的看法想法,自己天生便是盗墓贼的命,正如她天生便是大家闺秀的命,这些都是无可更改的现实。
她们之间命运的轨迹从出生起便已注定,就算有一瞬间的交错,只有也只是愈是前行,愈是渐行渐远罢了。
韩菱纱凝视着掌心中那一道已经渐渐行到尽头的紫线,又是一声叹息,或许她与柳梦璃的缘分,当真就是这般短浅,能够遇到她那样谪仙般的人儿,就算是在淮南王陵无所获,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心中盘算好一会儿便去柳梦璃房中‘拿’回望舒剑,韩菱纱又整理了一遍自己的百宝囊,前回在女萝岩与淮南王陵多时倚靠柳梦璃的焚香与法术,自己这些宝贝都未曾使过多少,再加上自己还有一些工具藏在郊外一处破房子中,待出城后去寻来,想必也足够应付了。
如今尚不确定的事情,其一便是那几个苗人的死活,他们如今是唯一知道仙灵岛在何处的人,若他们都死了,那么想要找到灵儿的家便麻烦得多。其二便是那墓中不知从何而来的妖兽,没想到它会出了王陵来掠人,依照柳梦璃的性子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她虽是会法术,终究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自己此去能和小葵一起将那妖兽制服,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忙,还她个人情。
在心中定好了行动计划,韩菱纱也不再多想,便靠在床上专心闭目养神起来。
对了……也不知柳梦璃脚上的伤如何了,她自己一个人,可别忘记了换药才好。
在意识模糊间,她是这般想着。
天黑后不久,韩菱纱便被婢女绿翘唤醒,说是柳世封请她们去前厅用膳,她出了房,便看见赵灵儿亦是睡眼惺忪的从隔壁走了出来,换了一身靛蓝色的新衣裳,看上去愈发娇俏可爱了。
“韩姐姐。”
“灵儿,”韩菱纱微笑着拉住了赵灵儿,为她理了理有些送的领口,道:“待会儿要与柳伯父一起用膳,说不定柳伯母也在,你可莫要怯场,让你柳姐姐为难。”
她知道赵灵儿未曾见过外人是以极为怕生,因此先再次与她打好招呼,以免届时气氛尴尬,又唯恐赵灵儿不小心说漏嘴,戳破柳梦璃说谎之事。
赵灵儿重重点了点头,“嗯,知道啦,表姐!”
韩菱纱先是一愣,随即反应归来,笑着戳了戳赵灵儿额头,“小鬼。”
“韩姐姐。”赵灵儿突然道:“你方才替我整理衣服的样子,可真像柳姐姐。”
韩菱纱脸一红,“哪里像了!”
两人到了前厅,却见饭桌早已备好,主位之上端坐着柳世封,旁边挨着一妇人,身着绫罗襦裙,体态宽和,眉目慈祥,想来便是柳世封的内人,柳梦璃的母亲阮氏了,桌边只有他们二人,却不见柳梦璃的身影。
“菱纱见过柳伯父,柳伯母。”
韩菱纱各自向柳世封伉俪二人行了一礼,心中却不免奇怪,她原先见了柳世封,觉得柳梦璃与他一点儿不似,原以为柳梦璃应当是从她母亲,但如今见了,却也全然不似。
“灵儿见过柳伯父,柳伯母。”
赵灵儿也学着韩菱纱的样子上前行礼,倒是颇为有模有样。
柳世封捋须笑道:“贤侄女不必多礼,你们都是璃儿的朋友,在此处就如家中一般,不必拘谨,快坐,快坐。”
“是呀,难得璃儿有朋友来,二位千万莫要客气,”阮氏也笑道:“有什么需要得,但管吩咐府内下人,在府中多住些日子也无妨的。”
不是难得,是根本就没有吧。
韩菱纱心中暗笑,拉着赵灵儿坐下后,便见下人们开始次第的端菜上来了,只见菜品丰盛,鸡鸭鱼肉不一而足,与午时在行云苑中那些清淡小菜不可同日而语。
“我家璃儿向来不喜在行云苑以外的地方用膳,因此老夫也未曾让人去请她来,还请二位莫怪,”柳世封道:“而且那孩子向来茹素,想来她吃那些二位姑娘也吃不惯吧。”
阮氏亦道:“原本我们府内平素也吃得清淡,只是今日难得有璃儿的客人来,这些菜品都是下午才去备置,还很新鲜,二位姑娘可莫要客气。”
“哪里,柳伯父柳伯母客气了,我们姐妹二人漂泊在外,但求温饱即可,伯父伯母如此盛情款待,我等是在担当不起。”韩菱纱忙道,心中却暗叹这夫妇二人可真当是事事都以柳梦璃为先,连带着自己和赵灵儿都沾了不少的光。
“对了,听说韩姑娘的妹妹生病了,现下可好些了?”阮氏的目光落在赵灵儿身上,关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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