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你又说笑了,哪有给女孩子娶媳妇的道理。”
说着说着两人已回到船舱的房间,唐雨柔解下了紫袍递给欧阳慧,摇头道:“说是舞刀弄剑,雪见不也一样么,我爹娘可没想过因为这个就把她给嫁出去。”
“一来雪见还小,而来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的姐姐在,她要是随随便便就嫁了,你能答应?”欧阳慧接过袍子,笑道:“此次你代表蜀山出使蓬莱,那小丫头没能跟着你来,在家中定是要闹翻天了。”
“出使蓬莱乃是掌门交给我的正事,雪见性子急躁,若是让她失了礼数如何是好,”唐雨柔道:“倒是要麻烦慧姐你来陪我跑这一趟,让我实在过意不去。”
“你我何须见外,你近来身子愈发不好,我又怎放心你一人舟车劳顿,况且我也是受草□□长和凌音道长所托,何须言谢。”
“那么说,若不是师父和师叔所托,慧姐便不陪我来了吗?”
欧阳慧正将衣服挂回衣架上,闻言顿时一愣,回手便刮了刮唐雨柔的鼻子,宠溺道:“调皮。”
此时唐雨柔已解去外衫,她一边躺下,一边道:“慧姐,此次咱们也不必在苏州逗留太久,一来怕是给林伯父添麻烦,而来此次师父急招咱们去长安,虽说以一月为期,但掌门与诸位师叔师伯都会亲临,我也不能去得太晚,失了礼数。”
“这你不必担心,”欧阳慧在床边坐下,仔细为唐雨柔掖好了被角,道:“一来我在苏州本就有一处别苑,咱们住在那里便好,不会打扰到舅父,二来让你在苏州休息一段时间也是你师父的意思,听闻最近苏州城外有蛇妖出没,已丢了不少女孩,原本凌音道长准备亲自来一趟,但因锁妖塔之事迟迟不能脱身,便将此事交予了我去查办。”
唐雨柔看着欧阳慧,笑道:“是交予我们吧,慧姐是想把我一个人丢开么。”
“你的任务便是在苏州调养好身子,其余的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操心。”
“慧姐这是仗着自己的本事愈发厉害,便不需要柔儿了吗?”
“你又胡说。”
欧阳慧佯装生气般皱了皱眉,但见唐雨柔依旧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便板着脸道:“你还不睡?”
“我这都睡了许多天了,现下里怎么睡得着,”唐雨柔道:“慧姐,你再陪我说说话吧。”
“好,你想说什么?”
“光是说话也无趣,咱们来下盘棋吧?”
“你呀,就是想找些事来做,”欧阳慧无奈的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唐雨柔也跟着坐起,道:“谁要你前几日房间都不许我出,我这不是闷出来的。”
“你别动,我取棋盘来,”欧阳慧从从衣架上取下裘袍递给唐雨柔,不一会儿从箱子中翻出了棋盘与棋子又回转床边坐下,两人猜了棋子,唐雨柔执白子,欧阳慧执黑子。
“我之前一直在想此次掌门召集蜀山门下弟子前往长安聚集所为何事,后来依照师父信中所说招妖幡出现在长安,不仅咱们人间修真一脉,连魔界、妖界都有所异动,不知是真是假。”
“招妖幡乃是当初女娲娘娘用以号令天下万妖的至宝,自当初封神之后,女娲娘娘圣踪不存,许多上古时代的法宝都不知所踪,如今招妖幡突然现世,且不说可能牵扯到当初诸神隐匿的秘辛,单单就招妖幡本身就足够让三界觊觎。”
“若是如此,最想得到招妖幡的当属妖界了。”
“不错,昔年妖界因无女娲娘娘管教,便肆意作恶,为祸人间,最终被天界与人间的修真界联合驱逐,妖界一直想要重返人间,自然对妖族的无上之宝招妖幡虎视眈眈,此次招妖幡出现在长安,想来来妖界定会出手,是以掌门也联络了昆仑山上诸门派,以防万一。”
“十九年前妖界入侵昆仑,琼华派死伤惨重,想必也一直想要报这一箭之仇吧,这冤冤相报,又不知何时能了?”
“以直报怨,又以何报德?三界之间的恩怨,尤其是是非曲直能说清?”
“我只是有点担心,招妖幡先是之说不知从何处传来,况且为防招妖幡落入宵小手中,此事本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如今三界皆知,恐怕其中必然有诈”
“哪有广招门人,不过是通知了几个嫡系弟子罢了,我能知道此事,不也是托了你的福?”
“我觉得连我都招去的话就算是广招门人了。”
唐雨柔笑了笑,又道:“况且慧姐身为武林盟主,又岂有不知此事之理?”
“知道又如何,此事又非武林之事,我去也不过凑个热闹罢了,此次不仅蜀山、昆仑,连武林中各大门派与世家都有所异动,说其中没有蹊跷谁信?”
“……招妖幡并非乃是神物,凡夫俗子觊觎何用?”唐雨柔执子的手顿了顿,“啊,慧姐,我没说你……”
“所以说其中有诈,”欧阳慧轻笑一声,手中棋子在天元落下,“我之前已派出人去查探此事,然而依然没有追查出是谁透露出的风声,但是为何大家又对此深信不疑?连草□□长的来信中都对此未曾说明,到底是谁在背后操弄……”
“此事你我能想到,掌门和师父他们定然也能够想到,据说剑仙前辈也会前往长安,有她老人家在的话,有何惧阴谋诡计?”
“也是,对了,我听说酒剑仙师叔前些日子收了个徒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呵,依照酒剑仙前辈的性子,恐怕他收的弟子也该如他一般不羁吧?”
“此次去长安,说不能能见到那位小师弟呢,听说他叫李逍遥?”
“逍遥逍遥,连名字都合酒剑仙的性子,也是有趣。”
“我也是在想,师叔莫不是喜欢这名字……”
唐雨柔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欧阳慧见她已有些睡眼惺忪,笑了笑,手一拂,扰乱了棋盘。
“慧姐!”
“你困了。”
“我没……”
“我说你困了你便困了。”
“好好好……我现下才知道有一种困叫做‘慧姐觉得我困了’。”
“我也困了,懒得陪你了,”欧阳慧瞥了气鼓鼓的唐雨柔一眼,已经收起了棋盘,又点了点对方的额头,“现下时间已经不早,你不好好休息养好病,到了苏州如何陪我查访蛇妖之事?”
“是是是,慧姐说的是。”
唐雨柔似是真耍起了小性子,躺下去便用被子蒙住了头,也不再去理会欧阳慧。
“……”
苦笑着摇了摇头,欧阳慧放好棋局之后便退出了房间,只是她这一走却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向了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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