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闭了闭眼,将负面的情绪驱逐出境。
从袖中抽出方才的奏章,“瞧这充足准备的,你咋不去当大理寺卿?幻术?这么真?字迹和印鉴连我都辨不清?收了吧。让我拿着空气当实物,旁人看起来会很蠢。”
“收不回去,没人会觉得你蠢。”伸手夺过,“是实物,卫康仿造的而已。如此精细的东西,幻术与仿造相比,太耗气力。”
“当然仿造不耗力气,你只需动动嘴而已。师父你这下可是寻到了个宝贝徒弟。”将奏章抢回,细细鉴定,“咂咂,这都可以去造玉玺了。”突然抬头,“对了,你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功夫去说服他?直接催眠不是更简洁?以师父您的灵力。”
“随意摄人心魄,夺人心魂,那我与燚教又有何异?”
“瞧这冠冕堂皇的。依我看,师父您只是想将焱七耍个团团转,解解多年来的深仇大恨罢了。”
“有道理。”轻笑一声,“莫非你不是?”
“哈,那弟子就在此谢过师父了。”将手中的奏章大卸八块,随手散入了河里。
作者有话要说:
焱国七皇子就叫焱七吧……懒得起名了。反正就是个将死的坏人甲。╮(╯_╰)╭
第10章 影门
炙热与细雨交替的梅雨季节总是夏季中最难熬的一段。屋里时而潮湿时而闷热,室外时而水漫时而炽灼。四处的屋檐墙壁,无论是晴是雨,总归是少不了那一碰便沾湿衣裳的水滴。
柳雁雪一手按着各地送来的折子,一手晃悠着笔,极力地尝试着去忽视那处处捣乱的年幼猕猴。冷不防一个黑色的掌印,淌着黑色的墨汁,在折子上留下无法消去的痕迹。额角青筋暴起,终于爆发出那已积攒许久的一口气,“阿娘!”
拂袖站起,转身看向那翘腿斜靠在凉亭一角的母亲。只见雪琴一手捏着半个桃子,一手还不忘掰下两块贿赂贿赂腿边的小猴儿,“雪吉,干得好!”
“……”伸手抢过桃子,随手一抛,顺利地将雪吉引了开去,“阿娘这是无事可做了吗?”
眨了眨眼,“是啊。谁叫你阿爹一回京,不是被抓去书房,就是拿着请帖去宴会,完全忘了家里还有我和你。而雁儿你也可好,日日抱着那沓破折子看个不停。”
“阿娘既如此空闲,那这些各地分谷送来的折子,便还是阿娘自己处理罢。如若雁儿没记错,雪茗谷的谷主好像还是阿娘。”
“嗯?那要不我现在传位给你?”
“……”
“噗嗤!”捂嘴笑了个不停,“瞧你这小脸瘪的。有时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吹了声口哨,片刻间怀里就多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当初老头儿和老顽童争着抢着,要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你,我现今当真后悔选择了老头儿。瞧把你教得,板板眼眼,假正经。”揉着怀里的金褐毛猕猴,“哪怕让那和老顽童斗了一辈子的剑鬼收你为徒,也比冰雪老头儿好。不过,听闻剑鬼已经收了徒弟呢……”
“阿娘。”用一份折子将母亲的话打断,防止她再吐出什么骇人的语句,“瞧这个。”
“这是……”停下手中摸猴的动作,皱了皱眉,“焱国分谷那事儿?你为此亲自去了一趟,还未搞定?”
“是也不是。只是对方竟破了江湖规矩,对雪茗谷谷中病人出手不说,还对雪茗谷各地分谷纠缠不停。”
“血色江湖,谁又没点儿病病痛痛?凡是在江湖立足的,没人敢不给我们面子。”抖了抖手中的折子,“你确定是影门?那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江湖万事屋?具体说来听听。”
寻了一片空处,在母亲身边坐下,伸手抢过雪吉,搂在怀里,“早在今年四月,焱国分谷来报,说收留了一个为逃避追杀,寻求我们庇护的年过三旬的男子,分谷却因此不断遭到追杀者的挑衅。来袭者均三人成队,使三叶飞刀,明面上看,自是影门的暗阁无疑。眼见焱国分谷就要撑不下去,周围的分谷也陆陆续续遭到袭击,我便借着两国战起施救难民之际,顺道去了趟边境,会了会影门门主。”
“影门怎么说?”
“雪茗谷是江湖医者,影门是江湖生意人。医者有医者的原则,可生意人也有生意人的信誉。我们影门只是在完成客官的需求而已。且不论在下对此事并不知情,哪怕知情,我们影门也理应尊重客官的一切决定。不过,雪少主若是能出价更高,对于雪少主的任何需求,我们影门自是乐意相助。”学着影门门主那一副油嘴滑舌的嘴脸。
”也就是说,影门将此事撇了个一干二净?若不是影门暗阁所为,那便是第三势力冒充;若是暗阁所为,那也只是为了满足客官需求,不是影门本意。“
“嗯。瞧着这事儿必有蹊跷,我就让阿源使了点幻术,明面上让那人死于无药可救,实际上却将那人儿带到了主谷。怎料到……”
“有阿源的幻术,竟还追到了主谷?如此,目标是到底是那病患,还是我们雪茗谷?”将折子上的内容再读了一遍,“可晓得那人身份?”
“观他当时的衣着与身上所佩之物,不出意外的话,当是哪个定远军将领麾下的幕僚。”
“定远军的幕僚……”将手中的折子递回,目光变得深邃,“看来此事牵扯甚广,和京城这摊浑水脱不了干系,即便是雪茗谷也难以全身而退。方且按兵不动,看看近日京城走向,再做决定也不迟。只是……”用手指接过头顶滴下的一滴水,将其冻成了冰,“雁儿,你武功不济,就会些轻功,灵力又不能在外人面前随意使用。往后出门还是小心些,尽量让阿源寸步不离。”
“当初半路将阿源唤走的不是阿娘你?”
“此一时,彼一时。”
“……”嗯,阿娘说什么都对。
……
空荡而整洁的偌大房间,让人有着一种无人居住的错觉。一个锦袍公子疲倦地趴在书案,一只玉白的猫儿慵懒地睡在窗沿。
扑棱。一只小巧的麻雀穿过门缝,三下两下便熟门熟路地落在了案上,贺昆槿枕在额头下的手指边。偏偏头,抬抬爪尖,犹豫半晌,还是轻啄在她的指尖。
反射性地惊起,寻剑。却瞧到那似乎一脸无奈的麻雀,紧绷的身体瞬间歇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抖了抖指尖,光芒一现,笼罩房间。对着鸟儿,翻了翻白眼,“莫吓我,小爷爷。”
“谁是你小爷爷?”熟悉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转过头,只见那玉白小猫,四脚拉长,伸着懒腰,站在窗沿。
“欸,咋又附到阿钰身上去了?若是让蓉儿晓得,定少不了一顿抱怨。阿钰是蓉儿的特权,小爷爷您以后可要记着咯。”捧起那无辜的麻雀,将其送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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