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雁觅缘_笋音【完结】(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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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在你和佘湛谈话之前可是穿了侍卫服?”

  “两件衣物的颜色相仿,我并未注意过。”

  “嗯……便只能暂且如此了。”睁开眼,转头对身后方从大牢回来的卫康说了些什么,卫康点了点头,便又不见了踪影。

  “那大牢,雁儿她……”雪琴对着柳泽坤的大腿掐了一把,阻止了他剩下的话。

  她站起身,挥手遣走了旁人,来到贺昆槿的身旁,伸出手道:“手。”

  “嗯?”正在沉思的贺昆槿并没有反应过来。

  “手,拿出来。你那拳头再攥着,整只手便废了。”粗暴地从贺昆槿身后拔出她的手,“雁儿的事我相信你自有主张,我们不会插手什么,更不会责怪你什么,”认真地处理着那颇深的伤口,“你不用把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因为要论责任,可能雁儿本身的责任要比你大得多。此番牢狱之灾,也算是给她点教训。你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处理便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抬头对上贺昆槿有些惊讶的眼,“小青青,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嗯……”咬着唇角,泪光在那漆黑的眸中一闪而过。

  扔下贺昆槿的手,头也不回地向门外望去,“雪吉那孩子去哪儿了,怎的一直没见着个影儿?”

  “……”

  作者有话要说:

  那猴子,呵呵。

  第29章 牢狱

  漆黑的牢房中闪烁着点点淡蓝的光亮,一个冰制的简易棋盘就这样发着微光,摆放在牢房的一角。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儿,一只抓耳挠腮的猴儿,面对面分坐在棋盘的两端。盘着膝的人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着那冰蓝的棋子,目光远飘,不知停在了何方;挠着后脑的猕猴则咬着那并不会融化的雪白棋子,看似苦大仇深地盯着棋盘,实则拼命地在向着对面偷瞄。

  柳雁雪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对上雪吉那满是担忧的黑眼,勉强地笑了笑道,“雪吉,这早就教会了你的五子棋,怎的越下越臭了?”

  咔嚓,咕噜,只见那雪做的棋子被猕猴一口咬碎吞入了肚中。它一个激灵跳起,扒拉着嘴,在原地打转,被那吞入胃的寒冷冻得竖起了浑身的毛。

  “噗!”柳雁雪的轻笑终于驱走了这牢房里弥漫许久的压抑。她挥了挥手,将棋盘和棋子一一化去,温柔地将一脸委屈的小猴子搂进了怀里。下巴搭在它的头上,轻轻道,“雪吉,谢谢,谢谢你来陪着我。”

  “吱。”雪吉不安分地在柳雁雪怀里翻了个身,在她瞧不见的角度,漆黑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哒哒,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端逐渐靠近。雪吉全身一紧,却又在片刻后放松了下去。脚步声的主人捧着一个食盒,耷拉着脑袋慢慢走来,是雪玲。

  “少……王妃……”滴答,滴答。泪水在看见被关在阴湿的牢笼里的柳雁雪后,再次控制不住地留下,她一手擦着眼泪,一手颤颤巍巍地将食盒递入了牢房,并不敢再与柳雁雪的目光相对,“王妃,这是……夫人让奴婢送来的,里面都是您最爱吃的东西,都是夫人亲手做的……”

  “嗯,”柳雁雪接过食盒,饭香瞬间溢满整个牢房。她红着眼圈拨开在一旁凑热闹的雪吉,按捺住手指的颤抖将食盒打开,“替我谢谢阿娘……还有阿槿。”

  “王妃……我……”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自大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以为这京城还是在……呵呵,以为自己可以像以往一样……殊不知这儿就是狼巢虎穴,需处处谨慎地活着,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栽个跟头跌进深渊。”

  “王妃……”

  “告诉阿娘,我晓得了。让她和阿爹莫要担心,阿槿定不会让我有事的。”雪吉那探向食盒的脑袋一顿,柳雁雪好笑地拍了拍,随意寻了块糕点给它。“雪玲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雪玲告辞。”

  ……

  啪,茶杯落到桌面的声音在这令人窒息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响亮。贺昆槿依旧低头看着地面,颇为不适地挪了挪那因跪了许久而早已没了知觉的双膝。

  “今日是第几日?”桌案后,那不知将一杯茶喝了多久的贺益成终于发了话。

  “第十六日。”

  “朕给你的期限是几日?”

  “十五日。”

  “那朕要的结果呢?这一摊子烂事,将祁国公主和你自己的王妃都扯了进来,让朝堂炸成锅,就是你给朕的结果?”

  “……”低头不语。

  “想好怎么给朕解释了没,你今日早朝上的举动。”轻轻摸着茶杯的边缘。

  “儿臣……”深吸一口气,“没有什么可解释的。要说的话,儿臣都已在朝会上说了。”

  “该说的都说了?”一掌拍在桌案,茶水溅出,“你那番恨不得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的话,就叫做该说的全说了?生怕无人知晓此案本由你负责,那身负最大嫌疑的柳雁雪是你的王妃?这才成婚几天,就和柳相穿起一个裤筒了?不清楚的还以为朕是将自己的儿子嫁到了柳相府,而不是朕给你赐了个王妃呢!”

  “儿臣并没有和柳相同站一边,儿臣只是就事论事,此事的确与柳相无关,儿臣的王妃也是冤枉的。”

  “呵,火棱都握在手里了,你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你这么想将事情包揽,是不是到时候祁太子要求以命偿命,你也打算用自己的命偿了?”

  “若儿臣当真寻不到那真凶,也只能如此谢罪,左右那火棱本就是儿臣的。”

  “你再说一遍。”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火棱,是儿臣的。”没有丝毫波澜的重复。

  “燚教教徒不离身的火棱,你说,”手中的茶杯被捏得嘎吱作响,“是你的?”

  “是。”抬头看向贺益成,双眼中写满了肯定,“但请父皇放心,儿臣绝不是燚教徒。至于儿臣为何会持有这火棱,恕儿臣不愿回答。”

  嗖!一个茶杯对着贺昆槿的面颊飞来,她却按捺住了躲避的冲动,任由它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额角。

  咚,瓷杯与头骨撞击;啪,瓷杯碎裂落地。血珠从那额角溢出,顺着她的眉眼流下,沁入了眼角,流过脸颊,浸红了衣襟。她却依旧稳稳地跪着,一动不动,仿若那满面鲜血的并不是自己,仿若那飞速而来的茶杯,砸到的只是一尊雕像。

  空气凝固,令人窒息。空荡的御书房内,只剩下那鲜血落地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许久,“为何不躲?”贺益成沙哑的声音。

  “……躲开,便有用吗?躲开又能够解决什么?除了加深父皇您的怒意。”依旧是那平平静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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