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雁觅缘_笋音【完结】(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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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如此……”

  四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久久不能言。

  “那……之后的案件呢?又是何人所为?如此大肆收割他人性命,又是何意?”秦烁摇了摇头,将方才的真相所带来的感叹从脑海中驱逐出境。

  “或许是极度狂热的燚教徒的报复行为?觉得焱国的灭亡是信徒们的不忠所致,无法忍受新统治者下那些背叛了的人,即使他自己也是表面上已经选择妥协背叛了的人之一。”将手中的茶杯转了个方向,“丁驸马的案件传遍大街小巷,此种五感上的冲击或许激发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报复情绪,于是,他便行动了,从献上那些不忠的安国信徒开始。”

  “如此说,从犯案时间与机会来说,那凶手定当是在那些去过燚教徒聚集地的祁国人里了?”宁源道。

  “没错,”贺昆槿看向卫康,“我那日所说的,让你去綏王府寻的人,可是寻到了?”

  卫康点了点头,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寻是寻到了,但正如殿下所料,衣服在,人在,可人却是早已死了的。”

  “嗯……果真……”低垂的眼睑,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但也并非没有意义,”看向秦烁,“还望舅舅帮我一个忙,让那卫康在綏王府寻到的已死家丁诈尸一回。放个消息出去,就说奄奄一息的他被搜查现场的大理寺官员所救,现下昏迷不醒,正在大理寺的保护下养伤。这几日便加强一下大理寺的守卫,不出意料,这两日的夜里,我们便可以等来想要的人。”

  贺昆槿从秦烁的桌案上寻来纸和笔,飞快地写下一个字条,晾干,折起。她伸手将字条递给了卫康,却又犹豫了一下,转身递给了宁源,“还是阿源你送去吧,亲自送到佘湛本人的手里,以雪公子的样貌。切记,定要嘱咐他,不得让他人知晓,包括他的亲信。”

  “明白。”接过字条,点了点头。

  “如此,这几夜便得辛苦大家了。”

  ……

  牢房里。

  柳雁雪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揉弄着怀里熟睡的雪吉。看着雪吉那甜甜的睡颜,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雪吉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睿智的目光看着柳雁雪,毫不客气地伸着懒腰,打起了哈欠。

  “终于睡醒了?”一行冰字出现在雪吉手臂的毫毛上。

  雪吉对着那字翻了个白眼,吱吱叫了两声。旁人不知,柳雁雪却是清楚地在心里听到了贺昆槿的声音,“我没睡,睡的是雪吉。”

  “那青儿此时将雪吉唤醒,可是因为事情办完了?”又是一行字。

  “已经撒下了网,就等鱼儿上钩了。本是没有这个必要,但为了更好地证明给那佘湛看,也只能兴师动众一回了。”在柳雁雪的怀里蹭了蹭,“雁儿以后在人前还是叫我阿槿吧。”

  “这还用你说?我自是晓得的。”新的一行字似乎带上了一种极冷的寒气,冻得雪吉吱吱呀呀地跳起。

  “噗!”阴森的牢房里无由响起的笑声,让不远处的狱卒一个寒颤,他颤颤巍巍地向着柳雁雪所在的方向望去,好在一切正常,那笑声只是王妃在逗猴儿而已,他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解密了。

  第32章 捕鱼

  夜已深,守夜的侍卫们抱剑靠在门边,不停地打着盹。一个黑影划过夜空,一片看不清颜色的粉末被侍卫们吸入。侍卫不约而同地晃了晃身子,接二连三栽倒在地,鼾声四伏。黑影矫健地从房顶跳下,左瞧右瞧,谨慎地手握刀柄溜入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灯火未燃,漆黑一片。那黑影踮着脚尖,摸索地绕过一切,寻到了床边。床上是一团卷成条的被褥,微微隆起的弧度暗示着被子里躺着人。黑影轻轻地一手拔刀出鞘,一手抓住被角,内心暗数三声,掀开,挥刀。

  四下陡然亮起的耀眼烛火让他反射性地闭上了双眼,待再次睁开时,见到的却是被子下那被卷成一团另一床被子,与身后两侧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的刀。那黑衣人在片刻的恐慌后迅速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向着远处瞧了瞧,他在心头盘算着挟持人质以突围的可能性,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封住了一切死角。他把牙齿磨地吱吱作响,赌一把似的伸手摸向了后腰。

  唰!一颗带着劲风的石子敲在他手腕的麻穴,那还未及从后腰摘下的东西瞬间荡回原处。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莫要垂死挣扎了,我们既晓得了你那让人自燃的把戏,又怎会再给你机会出手?”那声音的主人好似对着另外几个侍卫挥了挥手,“仔细搜搜他的身,看还能寻到些什么,小心着些,莫要打开,更莫要乱闻。”

  “是。”

  “阿易,没想到竟真的是你。”佘湛摇了摇头。

  “殿下,我……”

  “莫再尝试狡辩了,”贺昆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火种与迷药都已经在你的住处寻到,你那日杀害祁公主后临时换下的太子侍卫服,我们也已经在綏王府的角落里,连同那被你为了抢一件衣服而杀了的家丁一同寻到了。你今夜在此,不就是以为那家丁未死,前来灭口的吗?”

  贺昆槿走向前,巧妙地将那黑衣人的手一捏,手中的刀便滑入了她的掌心。她低头摸了摸刀刃,又看了看刀柄与挂在那人腰上的刀鞘,“这刀,便是这几次作案时所用的凶器吧?一会儿去与伤口比对一下,证明起来也当不难。”

  上前搜身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将搜到的东西递给了贺昆槿;剩余的几个侍卫则走过去,打算给他戴上枷锁。一个猝不及防的转身,一道渗血的细薄刀口留在那黑衣人的脖子上,而这不足以致命的一刀的代价却是两个持刀侍卫,一个被夺去了刀,一个被掀翻在地。

  拿着枷锁的侍卫们眼看着那吃人的刀刃就要向着自己落下,却无法腾出手来拔刀抵抗,他俩认命的闭上了双眼。然而,预想中的疼痛与黑暗却没有到来,他们只瞧见冀王殿下飞也似地抽剑向前,和那黑衣人斗在了一块儿。撇,掠,挑,不出三招,压倒性的优势,那黑衣人便被贺昆槿牢牢地制服在了地上。

  秦烁看着自己侄女那精湛的剑术,心头一阵自豪;佘湛则是稍有吃惊的咂了咂嘴,感叹着这看似文弱的冀王,实则深藏不露。落在地上的一个红色荷包吸引了佘湛的目光,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绕过一站一躺的两人,弯腰拾起,打算打开来细细地瞧。

  “慢!”眼见自己的惊呼并没有及时引起佘湛的警惕,贺昆槿只好松开地上的人,持剑飞速将佘湛手中的东西挑飞。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刚飞至半空中的荷包倏然火光一闪,将热浪射向四方,将被褥点着。

  佘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脑门,却发现额头的冷汗早已被那扑面而来的热浪蒸干。他愣了半晌,这才转身寻到贺昆槿打算道谢,却瞧见贺昆槿一脸说不清是喜是忧地眼神看着那地上的人,不,是那地上的一摊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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