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音听到了有人在那边念诗,念的是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诗我知道,我觉得写的特别好。”
乔音昂起小下巴,有些小骄傲的模样。
林沛弯眉,点了点头,很是赞许。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乔音看着在暗色的水面,又看着林沛的笑颜,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她听到了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带着期许。
“沛沛,你亲亲我好不好?”
她也看到了林沛愣住了一瞬,又复莞尔,道了声好。
莫名其妙,乔音就觉得自己醉醺醺了。
*******
如果事事都能像人希望的那样顺遂的话,便也不是生活了。
曾兰今年也像往年一样,盼着自己儿子回来。
按理来说商队在十天之前就应该回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还没有回来。
曾兰有些惴惴不安,又尽力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那边有了事情耽误了,又或者是年关将至人太多,所以才没有及时回来。
“夫人,商队的来上门来了!”
丫鬟急忙过来通传。
“来了来了。”
曾兰放下了自己手头的绣样,理了理头发,急匆匆的走出门外。
“云安他是不是在进来呢,真是的,这孩子今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一会儿我得好好数落数落他。”
曾兰嘴里虽然这么说,可那明晃晃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
“可是夫人……奴婢没有在门口看到大少爷。”
丫鬟有些担忧的说,心里走着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一定是你看岔了。”
曾兰瞪了一眼丫鬟,加快了步伐往外走。
丫鬟不敢说话,可门口那群人的表情,真的是像出事了的样子。
“阿梁,大少爷呢?”
曾兰看着自己儿子最得力的助手,颤抖着询问出声。
“夫人…大少爷…大少爷他不见了。”
“你再说一遍!”
曾兰瞪大眼睛,那种不安的感觉得到了证实,身子一晃。
“那天我们准备回来,少爷说请大家吃酒犒劳犒劳,可不知为何第二日少爷就不见了,我们找了好几天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这批货必须得送回来,留了信在那边,我们就先赶回来了。”
“是…是什么时候?”
“十二日前。”
曾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十二天前,她感觉到了莫名的心悸,然后一直心神不宁,开始做什么事都会突然恍惚,晚上也噩梦不断,第二天却说不清自己梦了什么。
“夫人…夫人…”
“我的儿。”
曾兰捂住自己的心口,忍不住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仅叫了老婆,还要亲亲,乔妹可以说是很得意了
☆、天若灵犀
“主子, 主院那边派了人来传唤, 说有大事要请您过去商量, 来的人态度很着急。”
千左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寂静, 林沛闻言起身,立刻前往主院, 乔音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林家大厅的时候,林沛发现人还挺齐全的。
所有人表情凝重, 未见今日就是除夕的喜悦。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沛儿, 你堂哥出事了。”
林习文语气沉重, 看向自己的弟弟和弟媳。
“什么?”
“云安不见了,失踪了, 云安不是这样的孩子, 他特别孝顺,他出门之前和我说他会给我带那边的好看的东西回来给他,他不可能会自己一声不响的离开的, 四姑娘,求你帮忙算算……算算他好不好, 在哪里……”
曾兰的样子看起来很憔悴, 完全看不出来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眼睛红肿,脸的两侧是一些红点,嘴唇干涩,看起来很狼狈。
林沛微微蹙眉,她并不会算命, 所以不可能知道堂哥现在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情。
曾兰看林沛皱眉,还以为她不愿意,砰的一声就跪了下来,吓了一群人一大跳。
“四姑娘,我给你跪下,求求你帮我算算云安怎么样了,我的感觉很不好,母子连心,他出事我也会有感觉,我的云安…他就是我的命,四姑娘,求求你…”
“弟妹啊,这可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
林夫人连忙把曾兰扶起来,长辈跪晚辈,晚辈会折寿啊,当不起,也不必要。
“舅母,我需要堂哥的贴身物品,佩戴的时间越长越好,或者是保留气息越多越好的那种。”
林沛想到了法子,沉声说道。
“有有有!他们带回来的云安的玉坠子,这坠子是我特地去庙里求得开过光的,他们说那天云安不见了,坠子却在。”
林沛把坠子握在了手里,让众人离她远一些,合上了眼睛。
“那狐,来。”
一只紫色的狐狸状的东西凭空窜了出来,发出尖细的叫声。
那狐在林沛身边转了两圈,嘴里呜呜的在说着什么。
它咬破了林沛的指尖,随后眼里红光大盛,低着头细嗅林沛手里拿着的玉佩。
乔音直到现在林沛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有出声打扰。
那狐嘴里又在呜呜呜的说什么,叫声还不一样,它焦躁的追着自己尾巴跑了几圈,然后直立起身子,又萎靡了下来。
林沛看了一眼乔音,乔音立刻会意的把那只狐狸抱了过来。
普通人看不见那狐,也听不见林沛说了什么。
林家人之看见林沛握着玉佩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又睁开了。
“舅母,堂哥现在还活着,只不过身处险境,九死一生。”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那四姑娘…云安他从这险境里脱身的可能性是多少啊?”
曾兰期盼的问,好像只有一线生机,她的儿子就能够逃出来。
林沛心有不忍,却仍然把答案说了出来。
“零。”
这一个字无异于压垮曾兰的魔咒,她的表情不知所措,想哭却又竭力忍着,她的儿子现在还活着,还不是哭的时候。
比知道至亲死去更加痛苦的,就是明知道他即将死去,却不知道他在何处,遭遇何等痛苦,无力去做任何事情。
林习武被这句话打击的退后了一步,他就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还只有几岁,大儿子是他最看好,一直带在身边教着的最器重的孩子,要是这么没了,他该怎么办。
“四姑娘……你能不能……”
这话曾兰却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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