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承诺,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我的目标,和你们完全一致。”
苏夏说话的时候语气始终很淡,和她的人一样,即使泰山崩顶也能保持云淡风轻。
有时候,这种态度最容易打动人心。
刚才坐在苏庆昌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站起来,迎着苏夏的目光说:“我信你,请你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他的话就像一枚小小的砝码,在众人摇摆的不定的天秤上增添一点重量,让他们坚定的倾向于一个方向——相信苏夏。
见效果达到,苏夏不再继续说话。
她把话筒递给邵峥,独自从舞台侧边的小门离开了宴会厅,邵峥象征性的补了几句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差,苏夏手里的烟就已经燃烧了大半根,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烟草的味道。
邵峥走近,靠在苏夏旁边的墙上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怎么做?”邵峥问。
苏夏摇了下头,轻声说:“没什么打算。二十多年前的事,除了贺叔,没人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不说我也不能逼他,而且事情过去这么久才来追究没多大意义。
我今天做的这些无非是想在那些人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让苏庆昌彻底失去借他们翻身的机会,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了就留他一条命吧。我恨他,可这改变不了他是我爷爷的事实。”
“……”
“邵峥,我不想变成和他一样为了权力地位谁都可以利用,可以牺牲的人,可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苏夏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邵峥发现了,心里顿时生起一股怜悯和……疼惜。
邵峥紧攥着拳头左右为难,几个深呼吸后,他站在苏夏面前抱住了她,带着男人抱心爱女人的小心翼翼。
“苏夏,有苏庆昌在前面挡着我们永远开始不了,除掉他是必经之路,别太为难自己。”
苏夏动了动,把贴在邵峥胸口的头埋的更深。
“老大,你跟我说只有足够坚定才能触摸到那些可怕的东西,和他们争夺这座城市的所有权,所以我不敢回头去看,但是老大……我更怕回不了头……有些东西只有回头才能找的回来。”
邵峥紧绷的嗓子酸疼难忍,尝试了好几次才能勉强发出一点声音,“没事,有我。”
“嗯……关键时候,你记得拉我一把……”
“好。”
第21章 立场
因着苏庆昌的事情一闹,里面的人也没了吃喝的心思,草草敬完酒后就找了借口离开。
苏夏懒得应付那些虚伪的嘴脸,把邵峥赶了过去,自己则一个人在走廊里抽烟。
不久后,一阵低沉的车轮声传了过来。
苏夏看过去,是酒店服务生在处理婚宴上剩下的东西。
“等一下。”看到蛋糕被推出来的时候,苏夏喊道。
服务生认得苏夏是今天的新娘子,当下紧张的解释,“您先生说这个蛋糕不吃了,让我们自行处理。”
苏夏点头,“嗯,我只拿一样东西。”
“好的好的。”
服务生看着苏夏走近,然后小心谨慎的取走了最上面的蝴蝶结。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和站在舞台上的女人完全不同。
举行结婚仪式的时候,她几乎没有表情,但总体感觉还算柔和,后来偶尔会笑,可笑的让人害怕。
服务生丝毫不能把那个时候的苏夏和眼前这个低眉垂首间都能让人脸红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现在的她看着那个粉色的蝴蝶结就像在看情人,周身柔软的触感强烈却不突兀,美的让人忍不住亲近。
当然,这个想法他只敢想想……
“谢谢。”苏夏说,说完转身就走。
服务员一愣,急忙大声说:“不用谢。”
“喊什么喊,要吓死人啊!”一个刚过来的服务生被他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一跳,遂数落道。
服务生笑笑不说话,继续拉着蛋糕往后面走,心里却在想,“这个女警察看着挺严肃的,没想到人这么好相处。”
酒店的事情有邵峥处理,苏夏乐的清净,离开以后径直去了医院看苏庆昌。
没多少想法,就单纯看看他还能活多久。
医院,杨锦色在病房外的排椅上坐着,韩格靠在离她不远的墙上。
苏夏乍一出现,杨锦色立刻冲上去揪着她胸前的衣服说:“苏夏,那是你爷爷,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旧事重提?你是想逼死他吗?!”
苏夏垂眸,冷淡的说:“手拿开。”
杨锦色呼吸一滞,松开了手,顺便不解气的推了她一把。
苏夏被推的一个趔趄,但很快恢复正常,脸上的喜怒没有一丝改变。
她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衣服,然后目不斜视的走进了病房。
杨锦色还没压下去的火蹭一下冒了出来,气得她一脚踹裂了走廊上的塑料排椅。
韩格被那声巨大的“砰”惊的一个激灵,火速接了个假电话撤离现场。
女人之间的战争绝对比世界大战还恐怖,尤其是身手了得的女人。
病房里,苏庆昌还没有醒。
苏夏走过去,站在阳光充足的窗边看着苏庆昌苍老的脸思绪飘远。
她恨苏庆昌,从7岁恨到25岁,26岁达到巅峰,现在依然在持续。
前面十几年的恨有关亲情,她恨的漫长而寡淡,后面几年的恨只关爱情,她恨的激烈而直白。
苏夏以为借着正义之名,借着人类未来的安危之名亲手把苏庆昌逼到垮台,那份让她日夜煎熬的恨就能变淡,可现在目的达到了,她竟然觉得更加痛苦。
苏庆昌完了,苏夏那颗被俗人俗事填满的心一下子空一半,另一半依旧紧绷到随时崩裂,那种强烈的冲突感让她头脑发晕,四肢麻木,现在还能站稳靠的不过是已经在她脑子里扎根的意识——她是警察,正义面前她永远不能低头。
“唔。”痛苦的□□从苏庆昌嘴里发出,苏夏立刻收回漂浮不定的心思看过去。
没一会儿,苏庆昌挣扎着醒了过来,一看到站在窗边的苏夏,险些又气的晕过去。
“你还来干什么?我没死你很失望是不是?!”苏庆昌怒吼。
苏夏沉默不语。
见此,苏庆昌气得口不择言,“不愧是苏战的种,和那个不孝的东西都是一路货色!”
苏战是苏夏为数不多的软肋之一,苏庆昌骂他就等于在苏夏身上捅刀子。
苏夏耐疼,可也只耐得住自己往自己身上插刀子,别人?她没那么宽容。
“爷爷,说别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资格?你跟我谈资格?”苏庆昌怒不可遏,“没有我苏庆昌哪儿来他苏战,没有我给他铺路,他怎么可能少年成名,年纪轻轻就当上总局局长?!可他呢?他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尽做丢人现眼,败坏门风的事!这样的儿子我苏庆昌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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