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_一寸心魔【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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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颜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偏偏侧卧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意慵懒,带点狡黠,“一号体育馆有一场cosplay的活动,我好想去。”

  肖爻挑眉看她在那儿撒娇,然后不顾她的炸毛,掀开了被子,顺便将人抱下床。

  被冻了一个激灵的温颜一边扶着弯腰叠被的肖爻,一边跳着脚穿鞋,“你这个粗鲁无礼的混蛋,我们友尽,友尽!”

  肖爻特别敷衍地说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温颜只穿了一件针织衫,手忙脚乱地穿鞋时,肖爻已经叠好被子,顺便拿过桌子上的大衣给她裹上,于是等温颜穿完鞋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准备锁门的人。

  “速度,不然到家得下午呢。”

  ——

  她们的家在洛阳边的一个古镇,元旦旅游的人也特别多,公交车上挤得像是一罐沙丁鱼。

  温颜拉着吊环,透过人和人之间的小缝隙看窗外,即使左摇右晃也坚定不移地不挪视线。

  肖爻看了眼时间,余光见她努力保持平衡的模样。以她对温颜的了解程度来看,这姑娘是在闹别扭了。

  温颜的轮廓比较深,身上又有一种古典韵味,不笑的时候端是高贵冷艳,像极了世家阀门的贵女,在熟人面前则显得很是暖心腹黑,落落大方。

  也就是在亲人和她面前才会耍些小性子,她能说梅花仙子的性格原型其实也是温颜隐藏的另一面么,当初温颜看了剧本后,愣是两天没理她。

  这人的别扭点总是这么奇怪。

  肖爻漫无目的地想着,不防一个急刹车,一车的人往前倾,她握着竖杆倒是无碍,一旁的温颜晃了晃,刚站稳又被突然的起步弄个措手不及,快后撞到别人身上,肖爻一点也不愿她和陌生人接触,及时地扶住了她。

  肖爻这一扶,像是抹掉了什么东西,刚刚还一脸高冷的人又笑容明艳地拉着她讲话,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

  傻。肖爻勾起嘴角,眼神柔和了不少。

  温颜觉得不公平,已初具风情的丹凤眼一眯,“怎么你每次回家带个手机钱包就够了,我还要大包小包。”

  可不是吗,换下了臃肿的运动系校服后,肖爻穿着修身的驼色尼大衣,紧身裤,马丁靴,一身清爽地站在那儿,高挑身形,精致美颜,气质温润,像是要去参加聚会一样。

  “我哪里只带了手机钱包,”肖爻似乎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这不是还有个人吗?”

  “我还需要你带?”温颜并不服,“因果不成立,你就承认你懒吧。”

  “哦,那有什么需要带回家的?”

  “衣服鞋子。”

  “家里有。”

  “小镜子木梳子护手霜润唇膏。”

  “我天生丽质不需要外物肯定。”

  “…还要脸不,书总要带的吧,上来就期考了。”

  “你会看”

  “……”温颜迟疑了一眼,义正言辞道:“态度!态度决定一切,你这同志心思太狭隘了,简直朽木不可雕。”

  “闭嘴,你的包在我肩上。”

  “…哦。”

  一路吵吵闹闹地过去,时间也不是很漫长。

  她们的家在同一条巷子,只不过一个是巷尾一个是巷头,路口分开后,肖爻慢慢地沿着长街走,青石板的路面沧桑依旧。

  握着兽头铜环,推开厚重的木门,穿过庭院,庭中老槐树上的鸟窝依旧,一缸水结了冰,睡莲沉在梦里,华发的老人还在堂前敲打着墨泥。

  “爷爷。”

  “回来了啊,”肖慎露出一个爽朗慈祥的笑容,手下动作不停,“饿了吧,厨房刚做了糕点,先去吃一点,等你爸妈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嗅着熟悉的墨香,肖爻安心了。

  她整理了下架子上各色各样的墨砚,陪着老爷子说了些话,才依言去厨房拿糕点。

  将盘子放在原木桌上,打量了一番住了三十多年古色古香的闺房,不自觉地想起老人去世时的场景。

  老人是寿终正寝,九十的高龄,算得上是喜丧,吊唁会时儿女子孙。徒子徒孙。街坊四邻都来了。

  她依旧记得老人去世前的一天,躺在庭中藤木摇椅上惬意地享受着午后阳光,手中握着木雕烟斗,没有一点衰败的迹象。

  他对着久未归家的孙女感叹道:人呐,活着要顺心意,做事别回头,非必要。莫强求,得个自在游。

  老人活得并不顺遂,但是心态乐观,他是按着自己的法子活的,有时候倔得像是独自一人披荆斩棘地对抗厄难,也不会让儿子孙女按他的愿望接手他的事业,开明沉稳,如大山一样厚重。

  他也许是看出了孙女的阴郁,也许只是一句简单的告诫。

  然而当时的肖爻确实因为某些原因在痛苦,在避免回到这个镇子,回到这个太过熟悉的地方。

  她画了个牢,把自己框里面,把世界框外面。走不出,逃不掉。

  肖爻躺在床上,望着上面的花卉雕刻。

  重来一次,有什么意义么?

  她不认为自己会改变选择。她当时做出的决定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但一定是最正确的。

  肖爻无法拥有温颜,这是注定……

  ☆、重生进行时(4)

  肖衍先生和佘缘女士在古镇最热闹的大街上开了一间特色风情餐馆,一个兼职书法家,一个兼职旅游专栏的写手,时不时地挂了牌子来场为爱远行,故收拾行李的速度特别快,早上天蒙亮,两人就把肖爻从被窝里挖了出来,风风火火地上了飞机。

  肖爻望着外面灰暗的云朵直打哈欠。昨夜睡得太晚了。

  十六岁的肖爻决定为自己的文学梦奠定基石,带着故事在某高人气的小说网站上注册了作者。

  但是她不知道那个网站上随便拉出一篇就是百万字的大长篇,也不知道最受欢迎的其实是种马。赌石。宫斗。升仙。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严肃文学扑了街,死得别提有多默默无闻。

  全文就七八百人点开,三个留言:一个手动再见,一个打广告,一个问“夨”怎么读。

  自此肖爻决定远离这帮鱼唇的人类,理所当然地废了一个笔名。

  直到十年后才重新进行网络连载。

  她那一生,有两个笔名,一是知周,一是稻草人,后者占据了网络文学的半壁江山,但是没有人知道思绪天马行空的稻草人是那个笔锋致郁的作家,也没有人知道肖爻为温颜付出了什么。

  她们那个时候早已是陌路。

  肖爻昨夜查看电脑时,如前世一样,十六岁的肖爻已经将故事大纲写好,等着寒假时开更。

  默默地将大纲改得面目全非,她不介意稻草人提前出现。

  只是写过的故事她不会再写一遍,对一个真正爱文字的人来说,故事是给自己看的,感染读者不过是意外收获。

  到了佘家,如以前一样,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吃过饭,男女各一桌打麻将,肖爻则陪着两个表弟打LOL,完虐小学生后,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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