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日记_玛米【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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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其实还是有些不敢,纵使我知道你百般依我,只要我开心你会愿意做任何事情,这一点,在我们一起的这些年里你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你的立场,可是,我又是个很理性的人,大概猜得到你的反应。你会说:结婚就不自由了吗?

  是啊,结了婚就不自由了吗?

  我也不知道,总之,在印象中,结了婚似乎真的就没有自我了吧。你看我的母亲,你的母亲,哪个不是一步入婚姻便成了完完全全的“XX的母亲”,而不再是她们自己,在外面也只是“YY的夫人”。

  而且,多年观察的结果表示,这年头做父母纯碎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尽管在孩子长大成人之后自会理解你,而且你也并不是为了得到回报才决定要孩子,但是这“长大成人”,得是多久啊。似乎“父母”这个名词,从一开始就是一种责任的象征,你活着一天,便有不尽的担心,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小小的,在你眼里永远是孩子的TA身上,这是幸福的,也是可怕的。

  之所以写下这些,完全是因着想到爸爸妈妈,这辈子我恐怕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吧。我的读不完的书,他们白不完的发,试想,他们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呢?我自是不理解他们每每看到我时的欣喜,大鱼大肉招待我,就像招待远方而来的客人。我是极其欢喜的,因为可以做一个无比自在的客,但是另一方面又难受,毕竟我似乎这一年来次数不多的“回家之旅”,对他们来说就是回报了。这是什么逻辑,真当自己是什么人啊,千金到这种地步?

  扯远了。说到底说到底说到底,我的不愿意过早结婚,恐怕完全是因为我的不愿意过早地承担家庭的责任,不愿意过早地为人父母吧。说实话,每次看到阿姨殷切的眼神,我似乎都感觉到老人家急切地跟我说:林淑啊,什么时候让我抱孙子啊!

  我对老人家不敬的躲闪,恐怕也是因为我的不负责任的本□□。我自己都没有玩够闹够呢······

  好吧,这样说,我是因为自私才一次次伤害我那声称最爱的阿明吗?好像是的吧,要不然呢?

  “好啊,我们结婚吧”我说。

  当我淡淡地说完这句话,阿明突然不解起来,他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像是在说:嗨,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笑笑,吻了他的额头,他的温厚的唇带着火热的温度一下子贴近我。奇怪,我的心里似乎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好像说出“结婚”这两个字也不是什么难的啊,相反地,好像还是有些期待的呢,难道我一直以来过于把这件事情想得可怕了吗?

  2017年2月13日

  阿明平时不是个急性子,可是在结婚这件事情上,似乎变得大不一样,我们的关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热恋期,他像个黏人的小孩子,每天笑嘻嘻地问东问西,一点也与他外表的健硕不相符合。唉,还是个孩子嘛。

  明天情人节,阿明说他早已准备好了结婚用的一切,结婚纪念日得有讲究,托了关系才订到城里最好的酒店。其实这些,我并不大知道,还是阿明的姑姑告诉我的。对了,姑姑,其实我发现,阿明的姑姑是个非常可人的“大姐姐”,跟她讲话很舒服,她说阿明有什么不对的要告诉她,她可以替我撑腰的。哈哈,是个可爱的人啊。

  这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糟糕。

  下午,阿明带我去他家里吃饭,阿姨很是热情,阿明也对我一如既往地好,并没有因为要结婚了有什么“婚前恐惧症”的样子。阿明无意间提到说房产证要写我的名字,顿时空气有点凝固,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我感到一股子凶神恶煞迎面而来,我有些不知所措。这事太突然了,阿明不曾告诉过我,可是这气氛明明已经让我明白,所有人都觉得是我要求的。

  这是我最怕的事情。

  小叔叔打了圆场,饭后拉着阿明去书房。我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听到姑姑在厨房跟阿明的母亲说:林淑不简单啊。

  我平时的大大咧咧豪放不羁,在这种场合一点都不适用,不会跟大人交往,不爱跟人解释,是从小的毛病,恐怕改不了了。

  晚上阿明送我回家,他的脸色有点难看,我以为是为了在他家的事。当时人家也没人要求谁解释,我不便说什么。虽然感激于阿明的信任,但是,毕竟是他的房子,又何必为了这事不愉快呢?我根本是不在乎这些的啊。

  我刚要跟他说,其实不必这样做的。但是阿明亲抢先开口:你前段时间出去玩是跟华子吗?怪不得一直不跟我结婚,原来是舍不得那个口蜜腹剑的家伙啊。

  阿明一向温和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一股怒气从胸腔涌上来,我没说话,生气的时候静默三十秒是习惯性的做法。可没想到阿明怕我死不承认似的,补充道:“小叔叔都见到了,我真没想到你是怎样的女人。”

  看着他扬长而去,我的心猛地一震,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扭动着尾巴,要冲出我的身体,它嘶吼着,跳跃着,要吃了我似的。

  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会先问我,并无条件地相信我给出的答案,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啊。

  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呢?

  我们还要不要结婚呢?

  月亮伸着慵懒的腰肢,我似乎看到太阳快要升起了。

  2017年2月14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沮丧,我出了车祸。

  昨晚喝光了家里所有的酒,醒来后就在这里了。据说是被一辆摩托撞倒,本来没那么严重,但是很不幸,头部撞在了街边的花圃岩上,磕出血来了。这些话是刚刚母亲告诉我的,我记得她还说了些什么,但是仿佛记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头很痛,我会不会失忆?医生说不会,只是暂时的现象。但我倒是希望失忆,忘却一切,再重新开始。

  之所以觉得不一定是一件沮丧的事情,是因为,我们的结婚推迟到年底,我们还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单身的生活了。我仿佛是疯了,宁愿躺在病床上也不愿意结婚,这样不堪那就不要结了嘛,但又好像不可以,我的父母是不会同意的,阿明也不会同意。

  第4章 跟一个陌生男人的恋情

  2017年5月30

  今天刚刚好些了,才又端起电脑躺在这苍白的病床上写点什么,说起来好像真的很久都没有写点什么了。倒不是犯懒,好吧,是有一些,但并不是全部。

  我受了点伤,腹部中了一刀。怎么就受伤了呢?啊,真是不愿意再把它写下来,但是我最近又极其健忘,如果不记下来,恐怕过些日子纯粹记不起来了呢,有些事还是记得比较好。

  端午的西京城很是燥热,实际上这里的天气一直都是不大安分的,我想大概是因为历代帝王埋在这里太多,阴气太重的缘故吗?哈哈,开个玩笑。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温莎”酒吧,我不知是因为什么事觉得烦躁,一个人喝着酒来。不多时,一个大概二十七八的男人迎面走来。他的眼里满满的焦灼,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不安占据了整个的内心。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点单,只是坐了下来。他的眼睛,像鹰,也像兔,像鼠,也像虎。真是个特别的人,我以前还不曾见过这样的眼睛,纵使我很是乐意观察别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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