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寻何人?你与那人是何关系?”沈语琴的语调变得有些沉重,口吻也严肃起来。
“与你何干?”陆诚颜实在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昨夜不由分说地将她绑了,现在又是莫名其妙地一顿审问。她又没有做任何坏事,更谈不上什么跟踪他们。难不成他们还把她当成贼人了?又或者是这些人才是贼,所以才处处戒备?
想到这里,陆诚颜的目光也凌厉起来。虽然她无法站起来,但目光也一直盯着沈语琴不放,似乎要探寻出些什么来。
“大胆!你敢这样对二小姐说话!”左斐上前就抽了陆诚颜一嘴巴,狠狠一记耳光让陆诚颜不得不倒下去,嘴角慢慢渗出血丝。
“且慢。”沈语琴抬手示意,左斐下手有些重了。但也并没有责怪左斐的意思,毕竟从没有人敢如此冒犯她。
“快老实回答二小姐的问题,不然待会就不止嘴角会流血了。”左斐将陆诚颜拉扯起来,靠在他耳边又是几句威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绑住了我就能命令我做任何事吗?”陆诚颜虽然无心江湖之事,可是自小也是被当做少庄主培养的,该有的骨气与硬气也都是有的。越是这样无理又蛮横的质询,她就越是不屑去搭理。
“你!”左斐怒而将其衣领拎起,抬手便是一掌,掌风已飘至陆诚颜眼前,她却没有眨眼,反而是怒目圆睁地看着左斐。相较之下,倒是左斐显得有些狼狈粗鲁。
“左管家,你不必动怒。我自有法子让他开口。”沈语琴一直未曾出言阻止左斐,直到此时才缓缓出声。她颇有兴致地看着陆诚颜的反应,倒是比此前在擂台上有趣得多。
“既然你现在不肯说,也不想说。我也就不勉强你。”沈语琴眼带笑意,语气不轻不重,令人听不出内里含义。可是陆诚颜却不觉得自己能被轻易放走。
眉头还未曾来得及放松,便又听到沈语琴的话传到耳里。这次,是真够刺耳。
“既然不愿意说,那便与我们一同回京吧。兴许到了京城,我的问题就都有答案了。”
沈语琴的话很简单,就是这一路上,陆诚颜都要被绑着,一同进京。
“你凭什么绑着我?我要进京与你们又没有关系。这条路难道就只能你们走,旁人便都走不得了吗?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张狂,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陆诚颜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绑了不说,还严重影响了她追寻十重生的计划。若是沿途错过了什么重要线索,那她恐怕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叶缥遥了。一想到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叶缥遥,陆诚颜不免有些沮丧,心下难过,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悲伤。恼怒之后,也显得很是无力。
沈语琴惊讶于陆诚颜的瞬间变化,越发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莫说自己并未下令杀他,也没有说太多恐吓之辞,只不过是押着他一同上京罢了。为何这人此刻就像被判了极刑般哀怨?
“你可是不愿意?既然都是上京,又何必分先后呢?”左斐迅速抬眼,似乎这样的语气绝不可能出自于二公主之口。
“我愿意与不愿意有用吗?有用的话,你还会这样绑着我到现在吗!”陆诚颜心下烦躁,眼前阻碍她的人都成了碍眼之物。
“既然如此,那不绑你便是。”沈语琴微微一笑,示意左斐给陆诚颜松绑。
“你……”陆诚颜揉着手腕,嘴角的伤还带着疼,但眼中的疑惑更重了。她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位二小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执意要留下她一同上京又是为何。
如果她怀疑自己是跟踪之人,图谋不轨,大可将其灭口,以绝后患。若是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那又何必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包袱在身边。这样跟着她进了京,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境况?
想到这些,陆诚颜不禁有些害怕,第一次冷静下来,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就不辞而别跑出来,竟只是为了能留住关于叶缥遥的线索。而爹若是发现了自己失踪,会是怎样的心情?若是到了京城,自己仍是栽在这些人手上,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既然已经松了绑,那么就好好想想,何时准备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沈语琴见陆诚颜一个人傻傻发呆,也懒得跟他耗费时间。
她还赶着回去弄明白皇姐和亲之事。虽然直接把陆诚颜杀了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一来尚未弄清陆诚颜一路追踪的真实目的,也就未能清楚背后主谋是何人;二来她也需给陆家几分薄面,毕竟江湖中有名望有地位的家族,也是朝廷要倚重的,尤其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最重要的就是她此次是第一回出宫行走,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惹人诟病,万一处置不当引来无穷后患,那么今后便再也不要想有任何机会能为皇姐担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
第9章 皇城脚下
陆诚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沈语琴押了下来,几番想要开口寻个机会,却怎么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要上京。跟着行进了几日,她也暗地里观察了不少:这队人马看来的确是那位小姐管着的,别看其他几个大老爷们壮实得很,到了那位小姐面前,也是乖乖听话。说不定是个什么京城大户人家,自己也轻易得罪不起,只好乖乖听命。
这次并非陆诚颜第一回远行,只是这番光景,又没有家奴随从,更没有庄里的师兄们护着,爹也不知道她的踪迹。若是这半途中糊里糊涂地被了结了性命,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魂归故里。倒不如配合那位小姐,跟着她上京,大不了就是晚些时日再死,也惨不过当下了。想通了的陆诚颜心情轻松了不少,也不再整日里辩解了,相反地十分配合,送什么就吃什么,每日里早睡早起,甚至还在自己的房里练练筋骨,这倒是让沈语琴有些好奇。
本想以此威吓陆诚颜几分,没想到这位传说中胆小如鼠,不成气候的少庄主一副心宽的样子,还带着几分欣喜之情跟着自己入京。这还是她未曾预料过的,这样一来,倒是有些好玩了。依照着她的习性,这本是可以用来仔细玩味的,但眼下宫中事情紧急,她实在顾不上再去逗弄陆诚颜。既然她不再挣扎反抗,自己也就顺势加快了回京的步伐,生怕回去晚了,皇姐已然出嫁。
皇城不比江南,地处北方,即便已经开春,但仍旧留存着不少寒意。十重生自从放过了沈语琴,便不再一路尾随,见已经出了江南地界,也懒得浪费时间试探虚实。自然也就错过了陆诚颜被抓的过程,她的心里眼里,满是那个即将和亲的长公主。每当想起这个消息,她都恨不得将整个皇宫都翻了过来,再将那个女人狠狠修理一番。她真是不明白,这个狠心的女人,可以对着她的三年倾慕不为所动,却轻易地答应了什么狗屁外族和亲,难道自己在对方眼里,是那样的不堪入目吗!
万千的恨意盖住了所有的相思,绝境逢生的叶缥遥化名十重生,却不曾来得及回过飞叶山庄,也顾不上调理内息,让自己受损的经脉得以完全恢复。她用尽一切办法,让陆家庄的少庄主主动结交,又在第一次扑空之后不顾一切地入京,为的只是要找那个女人,算一算她们之间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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