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欣渐渐失了耐心,苏锦时却依旧注意着周围,她坐的位置虽然偏僻却也能看到全场。
她无意中眼神飘过门口,却看到一个乞丐慢悠悠的走过,她觉得那乞丐甚是面熟。
“素素,你瞧门口那乞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苏锦时低声地说。
唐雅欣和年素都往门口看去。
“没有啊,不过是一个乞儿罢了。”唐雅欣满不在乎的说。
年素却皱了眉,“这似乎是几日前见到的那个乞儿。”
苏锦时这才肯定的点了点头,“素素,雅欣,你们继续在这里听着,我去找那乞丐问一问。”
说完,苏锦时便起身离去了,唐雅欣喊了一声,却无人理会,便又恹恹的叹了一口气。
“你若是觉得困便先睡一会儿吧,这里有我听着,若是人出现了,我喊你。”年素笑着说道。
唐雅欣看了看年素,想说话,却又什么都没说。
“其实听他们聊天也挺有趣的。”年素继续说道。
苏锦时出了茶馆,便看到那乞儿转弯入了胡同,她紧随其后,却见这胡同是个死胡同,心中便起了疑惑。
“前面那个乞儿,我这有几个铜板,你可要?”苏锦时对着那乞丐的背影喊道。
那乞丐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过身,只说道:“姑娘,别来无恙。”
苏锦时皱眉,却没有说话,她心中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她想起自己和这乞丐第一次碰面,似乎都是与这件案子有关,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和这乞丐说,他却好像知道很多。
似乎也知道她在查这个案子,似乎也知道……凶手是谁。
这样的感觉,又让她想起了莫风,她坐牢时在她隔壁监狱的那个男子。
这时,乞丐转过了身,“苏姑娘,我似乎劝过你不要查这样的案子。”
苏锦时听了这声音,着实的吃了一惊,这分明就是莫风的声音,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却也就记得他的声音,记得他对她的忠告。
可是之前他分明不是这个声音……
“你……”苏锦时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乞丐。
却见他拿出了一块布,将他脸上的脏东西尽数擦去,竟然有厚厚的一层,而呈现出来的模样,竟是莫风。
苏锦时退后一步,抿了抿嘴,这难道就是易容之术?
“苏姑娘,在牢中的话我想你并没有忘记吧?”他顿了顿,却不等苏锦时说话,又开口说:“我曾奉劝你不要查案,你却并不理会,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早已无法挽回,想来你也知道危险xing了。”
苏锦时的嘴抿成一条线,依旧没有说话。
莫风叹了一口气,看向苏锦时的眼有些怜悯的意味,“你一路走来,一路破案,确实不错,只是你可知道你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事到如今,你想要抽身已然不可能,我只能给你一个忠告。”
“你若是碰上他,莫要犟,莫要说谎,也……莫要违背。”
苏锦时的眼神冷了下来,她忽然笑了一声,“莫风,你还记得我在牢中和你说的话吗?”
“在经历了这些事,你再次给我所谓的忠告后,我依旧将那些话奉还给你。”
“你若是知道一些□□,我劝你早日告发,不要再让无辜的生命因此受累。”
莫风冷笑一声,“告发?你认为有这么简单吗?官员腐败,苦的也都是百姓,告发?你去哪告发?”
“邪恶的人不可能只手遮天,正义终会压倒邪恶,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苏锦时眼神凉薄的看着莫风。
“你这样无法以真名示人,无法以真面目示人,这样的生活,你过得快乐吗?”
莫风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忽然转身望向了胡同的深处,里处幽暗而昏沉,没有太阳光入内,高耸的墙壁像铜墙一般将这小小的路包围在中间,苏锦时忽然觉得莫风的背影有些凄凉。
她不知道莫风为何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也不知道他为何总是独来独往。
她没有问他他的家人在哪,他是否有爱的人。
这一刻,她忽然原谅了他知道很多却没有告发的行为。
也许他有他的故事,他有他的苦衷。
“苏姑娘,希望你所代表的正义终会胜利。”
莫风的声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一阵风chuī过,苏锦时只觉得清冷入骨。
茶楼内。
唐雅欣一觉睡醒,见苏锦时还没回来,年素依旧津津有味的听着周围的人喝茶聊天,顿时又泄气了。
“年素,我们要不去别的茶楼瞧瞧吧,他们说不定在别的茶楼喝茶呢。”唐雅欣喝了一口茶,撅着嘴巴说道。
久久没有听到年素说话,便开口问:“你怎么了?”
年素眼睛盯着一个地方,表qíng十分严肃,唐雅欣的心瞬间提了上来,她咽了一口口水,问道:“出现了吗?”
青楼内。
酒过三巡,唐明泽和陆宁怀中一人两个姑娘,倒是快活。
这楼里的姑娘喝了酒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又是脱衣的,唐明泽和陆宁倒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里的姑娘可真是不同……”唐明泽低声的和陆宁说,语气中尽是无奈。
陆宁没有说话,只是面色越来越不佳,两人将这几个姑娘灌得差不多了,便开始问了。
“你和那白玉姑娘关系可好?”唐明泽搂着一个姑娘,笑眯眯的问道。
那姑娘何曾见过这样俊逸的男子,自然是有问必答,只是姑娘受过老鸨的训练,手中也不曾停下,媚眼如丝的替唐明泽解起了衣服。
“自然是好,我们几个和白玉是最好的姐妹呢。”
“是呀是呀,白玉姐姐可教了我们许多东西呢!”其他几个姑娘也附和着,手中的动作也是不停。
陆宁和唐明泽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又问道:“那白玉姑娘怎会突然不见了呢?你们可知道什么□□?”
那些姑娘早已喝的醉醺醺的,七嘴八舌的说:
“我们哪知道什么□□呀,只是这白玉之前还同我们说马上要离开这里了,说是有人愿意将她赎出来!”
“是的是的,只是这青楼之中哪有什么真感qíng呀,还不都是骗我们的。”
“只是那白玉竟是信了。”
“唉,本这白玉就是楼中的头牌,此时不见了,楼里倒是少了许多生意……”
“只希望白玉是逃离了这里,还活得好好的,我们便也开心。”
“是啊……”
“公子,你们怎么穿了这么多衣服?解了这么久,怎的都不动呀?”
唐明泽笑着拉住了姑娘的手,笑着说:“你们若是解的慢,这天都要黑了,还未解完,便是不好玩了。”
姑娘们娇笑了两声,直接靠在了两人的怀中,举起酒杯喂了唐明泽一口,又笑着说:“听闻公子们是仰了白玉的名儿来的此处?”
唐明泽又灌了两位姑娘几杯,笑着说:“本是如此,只是进来了却发现,你们几个也是娇俏玲珑啊!”
几个姑娘笑个不停,却倏的又悲伤了起来。
唐明泽伺机说道:“两位姑娘是否想起了白玉?你们可知道要赎白玉的人是谁?我可帮你们去瞧瞧白玉是否在他那,若是过得好我回来告诉你们可好?”
那四个姑娘虽是有些醉了,却还未全醉,此时笑了笑:“知道她过得好又如何?我们是无法离开这烟柳之地了。”
说着,几个人又喝了一杯。
陆宁眼神催促着唐明泽快些完事,唐明泽却是一脸无语的表qíng,心想:他在此处卖力的查消息,他倒好,软玉温香在怀中,小酒儿喝着,美女伺候着,还这般嫌弃。
“能够赎那白玉姑娘的定然是有财之人,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陆宁开口问道。
却有姑娘嗤之以鼻,“哪里是有财之人?正因为是个穷鬼,我们才觉得白玉无法赎身了。”
“是啊,若是有财之人来赎了便好了,只是那人家中并不富裕。”
“那怎会说要来赎白玉呢?”
“我听白玉姐姐说,在她还未入风尘之地前,那人曾与她有过山盟海誓,即使她被玷污了身子,那人对她依旧不离不弃,每月要来瞧上她一回呢。”
唐明泽和陆宁对视一眼,知道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那你们可知道那人是谁呢?”唐明泽开口问道。
那些姑娘却纷纷摇着头,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嘴里感叹着白玉能有这样的人为她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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