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曲_若花辞树【完结+番外】(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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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瑶细细探了一遍,分毫之地都未错过,仍未看出有何不同。

  她沉思片刻,问道:“你何时通的人语?”

  萧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人语,显出疑惑来,但她突然想起来,这人还是没有舔舔她,眉梢就耷了下来,显得怏怏的。

  君瑶未听到她的回话,略一思索,也明白阿缘多半还不是十分精通人语,听她的声音,若此时化形成人,怕还只蹒跚学步的稚子大小。

  君瑶沉默片刻,又换了种问法:“你何时会说……”她顿了顿,耳根略略泛红,仍是说了下去,“要舔这样的话的?”

  萧缘还是不明白,懵懂道:“会、说。”

  君瑶知晓必是问不出来了,摇了摇头,点了点小老虎的鼻尖,嗔道:“呆孩子。”

  小老虎这下听明白了,不开心。

  君瑶好笑地摸了摸她,放她去玩耍。

  怕是得等阿缘再大一些,方能自她口中知晓为何突然就通人语了。不过阿缘既已能人语,想来已是启智,当教她吐纳之法与丹田练气之术。

  小老虎跑去院中,又去欺负那棵树了,努力要爬上这棵大树。

  仔细看她,便会察觉,她虽并未长大,然而身上那淡淡的条纹却深了一些,成了深灰色,体态亦甚健朗,像一轮旭旭升起的朝阳,蓬勃而朝气。

  朝气蓬勃如旭日的小老虎与树玩了一会儿,又纠结起那人为何不肯舔舔她来。她在树下卧下,不爬树了。

  想到舔舔,她又想起那个亲亲很好,她还想要。

  小老虎站起身,往屋中走去,君瑶正在收拾她冬日穿过的衣衫。小老虎的衣衫皆是皮毛所制,又软又滑,只比她那身虎毛稍差一些。

  寻常老虎的皮毛多是粗粝,摸上去也多半扎手,但萧缘不知是因她尚小还是灵兽与众不同,她的皮毛极为细软,兼之她小小的身子热融融的,冬日里抱她入怀,极是舒适。

  小老虎入屋,见她正收拾,很懂事地自己玩耍,不去搅扰。

  待君瑶收拾好了,小老虎方才上前,说道:“要、亲。”

  君瑶抱起她来,在她脑袋上吻了一下。

  小老虎与第一回 的反应一模一样,先是一呆,又忙用两只爪子捂住双眼,显出羞涩的模样来。君瑶望着她,笑意温存。

  过了一会儿,小老虎仿佛从羞涩中缓过来了,又道:“亲、亲。”

  君瑶不许了,道:“一日一回。”

  小老虎慢吞吞地领会了一下,明白了,很失落,不太懂为何一日只能一回,但她听话,不与君瑶强求。

  入夜,哄小老虎入睡,君瑶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镜子来钻研。

  镜子极为古朴,镜面乃是一种特殊玄石打磨,镜框用材似是银,然观硬度,又非银,当是另一种稀少矿材。镜框上雕着一对凤凰,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此物正是八百年前,助君瑶逆转时光的宝物。君瑶取它出来钻研,是因它也是上古仙器,兴许除逆转时光外,还别有用途。

  这一钻研,便至天明,小老虎用过早膳,要去玩。

  君瑶允她外出,萧缘方走出家门。

  林子对万兽之王有着莫大吸引。她高高兴兴地穿过一道道灌木,又在一棵棵树间走过,一路上见了什么小兽,便扑上去与它们玩耍,很是开心。

  然而不久,她看到了一只雪狐。

  萧缘立即警觉起来,放轻了步子,矫健的四肢踏在地上,竟未发出分毫声响。她慢慢地靠近,等一个可一击毙命的时机。

  雪狐亦机警,小老虎与她相隔一丈之地时,它突然回头,看到了她,拔足便跑。萧缘立即追上去。

  一虎一狐又如昨日那般在林间飞奔。

  这回小老虎吸取了昨日教训,待这雪狐极为堤防。雪狐几番甩脱不掉,只得拼命奔跑,时间一久,便生惊惶,竟慌不择路,跑下了山去。

  山下是一村子,雪狐左奔右跑,钻入一间农舍,小老虎也跟了进去。

  然而待她一钻入那间农舍,却发现,雪狐不见了。

  她呆了一下,左右张望,农舍中忽然走出一名垂泪的小姑娘,小老虎害怕,闪身到农舍之侧躲了起来。

  “阿娘,我不要与翠翠玩。”一男童的声音传来。

  小老虎恰好在窗下,她显出好奇之色,努力地听了起来。

  一老妇的声音紧接而来:“翠翠又如何惹你了?”

  男童道:“她坏,咱们赶她走,不许她住家里。”

  小老虎听到坏,马上想到雪狐,在心中构画出翠翠的模样来。

  老妇叹了口气:“翠翠懂事、勤快,将来要做你媳妇的,你不好再欺负她!”

  男童赌气道:“我不要她做媳妇!”

  老妇怒道:“买她来,就是做童养媳的!”

  小老虎听到童养媳三字,虽不知什么意思,仍是记在了心里。

  男童声音中带了些疑惑:“什么是童养媳?”

  老妇解释:“就是在很小的时候……”小老虎想到许久以前,她也很小,在一个记不清模样的院子中。

  “拿东西换来……”随着这句,小老虎又想到,那人用两块亮闪闪的石头与人换了她。

  “将来给你做媳妇的,就是童养媳。”

  小老虎呆了一呆,迟缓地眨了眨眼,觉得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第一百零一章

  原来她是童养媳, 那人换了她来, 是要将来做媳妇的。

  兽类想法简单, 萧缘日日与君瑶相处, 从未去想过她们是何关系,君瑶又为何要在山间与她朝夕相处, 待她细微入微。

  直至眼下,她明白了, 她是童养媳。

  可童养媳又是什么?为何将来就能做媳妇?媳妇是做什么的?萧缘露出好奇的神色, 竖直了耳朵, 再去仔细地听。

  灵兽五感敏锐,屋中声音再小, 她也能全数入耳。然而那小男孩却不问媳妇是什么, 只低下声去嘟哝了几句“她不好,不要她。”便不多说了。

  他怎地不问了,小老虎着急, 将前爪扒到窗台上,欲看看里头情形?幸而农舍寒微, 屋舍建得不甚高, 窗台也颇低, 竟让小老虎扒上去了。

  她露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与一双迷惑的眼,朝里望去。

  窗户开得低,里头自也昏暗,一老妇倚在炕上缝衣衫,男童偎在她身旁, 也没有方才嚷嚷时的不悦,又缠着母亲要听故事。

  他扯着母亲的衣角不住纠缠,余光忽瞥见窗边有一颗猫脑袋。男童为确认,转头正眼望过去,大猫似乎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与他对视数息,而后嗖地一下跑开了。

  萧缘被发现了,心惊胆战地跑开。只是脑海中仍旧很疑惑童养媳是做什么的。她一路跑,一路想,那小小的脑瓜中还未想出分毫头绪,便发现她迷路了。

  她虽时常与君瑶出门,君瑶也不禁她入林中玩耍,但玩熟的也只山腰一带,她追着雪狐下了山,又入农舍偷听了一忽儿,转头欲回家,便发现不知该往哪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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