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没有,但她要记下来,待阿瑶醒来,得补给她。
忽然,小老虎感觉到身旁的人动了一下,她呆了呆,眼睛一下子睁大,正要转身去看,熟悉的怀抱将她抱住,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头上。
“阿缘真乖。”
小老虎猛地转身,便看到君瑶正望着她,微微地笑,她容颜如昨,有些虚弱,温婉的气度却分毫未减,望着她的眼眸中,是道不尽的温柔与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老虎说:坏鱼,就不吃你。
转头,好饿,不然就咬一口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君瑶已醒, 小老虎不敢置信, 看了一会儿, 又退后了几步端详。
她看了许久, 终于断定这不是梦境,阿瑶当真醒来了, 立即飞扑上去。君瑶方醒,还甚虚弱, 且又不备, 被她一下扑倒。
小老虎搂住君瑶, 蹭了又蹭,一面哭, 一面笑, 直唤君瑶的名字:“阿瑶阿瑶阿瑶……”
君瑶昏迷,前几年无意识,后来伤势稍有起色, 便能听到小老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只是不能睁眼, 不能张口罢了。她知晓小老虎受了多少苦, 能坚定不移地守在她身旁又是多么难。
君瑶抬手,覆在小老虎脑后,缓缓地抚摸,眼中也有了湿意,柔声宽慰道:“不哭了。”
小老虎连连点头, 却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她掉泪不是难过,不是委屈,而是君瑶醒来的喜悦与艰辛终于到头的解脱。
君瑶劝了几回,小老虎仍止不住,便不劝了,轻抚她的后颈,由她好生哭了一通。
时辰不早,已近丑时,小老虎在君瑶怀中入睡,两只前爪抱住君瑶的手腕,唯恐她不见了,就如许多年前,她还是汉王时,总喜欢抓着她的裙边入睡。
君瑶这才得空好生看看她的小老虎。
君瑶仔细地看她,目不转睛,像是要将错过的岁月都补回来。
九十年,于多数凡人,就是一生。小老虎似乎没有变化,同她小时候那般,窝在君瑶怀中呼呼地睡。可她又变了,她瘦了许多,从前软乎乎的肉没有了,摸摸她的小肚子,轻易就能摸到肋骨,背上上脊椎嶙峋,光是看都能看出形状。皮毛也没有原先柔滑,有些干瘪,显得十分落魄。
君瑶心疼不已,只想好生补偿她,将她的小老虎重新养得胖胖的。
睡不到两个时辰,天还亮,萧缘就醒了,一醒就往君瑶怀中拱,她昨夜只顾着哭,醒来才发现,她有许多话要与君瑶讲。
君瑶听着,一面起身去洞外取雪,烧成热水,给小老虎沐浴,一面答一句,好让小老虎说下去。
温汤沐浴,惬意舒适,小老虎放松了身子,舒服得眯起眼来,任由君瑶给她擦洗。等擦洗干净,君瑶又抱着她烤火。
小老虎不住地说,讲她这九十年来,怎么过的,学了什么,修为到何处了,天降大雪又是如何得到食物,洞中禁制又是如何解开。
她说得兴高采烈,一句不言苦,一件件艰难事,在她口中都很有趣,有时她还会加一句,阿瑶醒着就好了。却不是说阿瑶醒着,她就可以坐享其成,而是阿瑶醒着,也能体会乐趣。
后来她说得饿了,要去捕鱼。
这谷中,也唯有河中的鱼能做吃食。
她们便去捕了鱼。
有君瑶在,小老虎就不必吃生鱼,君瑶会给她烤。烤起来的鱼肉很香,小老虎光是闻着,就想吃,迫不及待地盯着烤鱼。
待鱼肉烤好,小老虎顾不上还烫,一口气就将整条食尽。吃完了,尤不满足,一连吃了三条,将肚子撑得鼓鼓的,这才觉得饱了。
吃饱的小老虎在洞口晒太阳,伸伸懒腰,整只虎都很惬意。
君瑶在她身边,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肌肤透白,显得虚弱。她是强行醒来,若是好生休养,待伤痊愈,还需近百年。此事自不会说与小老虎知道。阿缘懂事,若是知晓,必会自责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她担心。
只是君瑶伤未痊愈,暂且还出不了谷。这也无妨,阿缘并不讨厌此地,在此修炼,也没什么不妥。
九十年的经历,简直说不完。小老虎又想起洞中的灵简来。灵简有许多,除却修炼功法,还有厉害的法术,她修为浅,学不得,但阿瑶可以学。
小老虎将此事告诉君瑶,君瑶听罢一笑,颔首道:“我会取来看。”
小老虎放心。
妖虽寿数漫长,但修炼不易,每有与修炼相关之事,多是立即去做,半点不敢耽搁。可是此时,小老虎不想动,君瑶也不想动。
她们都想再与彼此多待一会儿。
小老虎蹭过来,挨着君瑶,说起灵简,她忽想起双修之法。那功法很深奥,她没有尝试过,且有许多词看不懂,她当时就想好,待阿瑶醒来,就向她请教。
小老虎心中,阿瑶最厉害,无所不知,她一定懂。
小老虎准备问了。
不过事关功法,是很严肃的事,必得郑重对待。小老虎直起身,坐得端端正正的,认真地望着君瑶。
君瑶见此,也知她许有要紧事要说,也郑重地待她,冲小老虎微微点头,示意她说来。
小老虎就开了口,一本正经道:“阿瑶,我想知晓,何为交合?”
洞中氛围,莫名一静。
君瑶抿了抿唇,迟疑半晌。小老虎见此,越发郑重起来,以为交合必是至关重要,阿瑶才会这般迟疑。
她问着这般羞耻的话,眼神却是澄澈无比。君瑶竟有些不敢看她,轻轻地“嗯”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阿缘自何处知晓的?”
小老虎老实道:“我自灵简中看来的。”
君瑶大怒,昙光道人这般卑鄙,竟还留下乱七八糟的灵简来带坏她家阿缘。
小老虎没有等到她回答,察觉了不对,倘若那二字很要紧,阿瑶不致许久不答。她是很呆,却又不傻,小眉头搭了下来,失落道:“我不能知晓么?”
她惦记此事许久,原以为阿瑶一醒,必会告诉她,谁知那二字的意思她竟不能知晓。
君瑶正想补偿她,怎忍见她失落,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等阿缘长大就能知晓了。”
这一安慰小老虎更难过了,低声嘟哝:“我不小,我九十二岁了。”
君瑶无言,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酸涩,她只养了阿缘两年,却让她孤独地守了她九十年。
手心是软软的皮毛,毛下萧缘的体温透出,温热的,使人心软。
“阿缘。”君瑶唤了一声。
小老虎有些赌气,不想说话。但她又不肯生君瑶的气,矛盾之下,就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君瑶看着,目光轻柔,哄着她:“等阿缘化形,就说给你听,好不好?”
小老虎讲道理,听到此处,就知她眼下确实不能知晓,也不固执了,而是抬起头来,望着君瑶,认认真真道:“好,那要陪我修炼上面的功法。”
她的修炼,君瑶一直都在陪伴,自是应允,答应之后,又问了一句:“什么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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