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要去海味铺,茗娘也在的话,你们肯定要见面,你们一见,我怕……我怕就,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见茗娘么。”赵书恩委屈滴滴地说着。许雅倾听了,对赵书恩这样的行为又是感到恼怒却又不忍指责。
只见许雅倾吸了一口气,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是不是她哪里没做好?你告诉我,我自会处理。我希望下一次夫人不要直接越过我去处理这些事情,这让海味铺的人怎么看待我们。”
赵书恩听许雅倾明显在责怪自己,气得把手里的鞋子往地上一扔,然后转过身哭道:“她哪里都好!就因为她太好了,我才担心你会被她抢走……你跟茗娘在一起二十年,任我做多少双鞋子,多少件衣服都弥补不来的。我看见她我就害怕,我就心慌。我好怕做得不够好,夫君不够喜欢。倘若夫君不喜欢我这样自作主张,下一次我便不做了。”
许雅倾俯身捡起赵书恩替她做的那双鞋,虽然做工稚嫩,可却看得出非常用心。素白的鞋面上还有斑斑驳驳的血迹。许雅倾心头一软,走上前去牵过赵书恩的手,那双柔若无骨,白皙细嫩的手指上红肿一片。
“哎呀,夫人,是我不好。又惹你伤心了。”许雅倾说着,便把赵书恩揽入怀里,拿起她的手轻轻地吻着,赵书恩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怎么会呢。只是我希望以后夫人要跟我商量后再做决定。”说完,许雅倾忽然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才好转的身子忽而又变得沉重了起来。赵书恩这才反应过来许雅倾被大雨淋湿了一身。她连忙唤过春泥替许雅倾准备干毛巾与干衣服。
许雅倾躺倒床上以后便就起不来了,到了晚上发起了高烧。许夫人与老夫人来看过她几次。擦身喂药统统不让赵书恩插手,怕的就是许雅倾身份会遭暴露。
此时许雅倾困在梦里,眉目间充满了痛苦与惧色,赵书恩急得寸步不离地陪在许雅倾身边,一有些风吹草动就提心吊胆。
晚些时,秋月携着赵书丞前来探望,见赵书恩捧着药碗颇为耐心地一点一点给许雅倾灌药,好不容易喂下去半碗,许雅倾一顿厉咳,便又全然吐了出来。赵书恩又急又慌,连忙吩咐春泥重新去煎药。
赵书丞看着赵书恩毫无经验乱成一团,本身昨夜两人吵架已让赵书恩分外委屈,如今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见赵书恩两眼泪汪汪的,愣是忍着没让眼泪掉出来。赵书丞心底泛起丝丝怜悯,这是他压低声音唤道:“书恩,你过来。”
赵书恩在迷茫中抬起头来,痴痴地点了点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许雅倾一眼,然后才跟赵书丞走到户外去。
秋月代替赵书恩来到床边照顾许雅倾,隔着几步远就听见许雅倾那沉重的呼吸声,秋月探了探许雅倾的额头,像是碰到滚烫的小火炉那般慌忙将手缩回。
“好烫啊!怎么烧得这么严重。”秋月说道,此时他心里不免想到茗娘。从前许雅倾生病,茗娘照顾一晚便能痊愈。现在茗娘不在,赵书恩又不懂如何照顾许雅倾,怕是这趟许雅倾得多受几天罪才能好。
想罢,秋天叹了口气道:“偏偏这时候茗娘不知去向。若是茗娘知道表姐昏迷不醒,怕是又什么怨恨委屈都会全部放下,然后赶着回来照顾她吧。”
就在这时候,许雅倾含糊地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茗娘,别走,茗娘……”
秋月听了,慌忙往门口方向看去,幸好赵书恩仍在屋外,否则让她听见了许雅倾在梦里喊了茗娘的名字,怕是又不依不饶了。想罢,秋月迎上前,替许雅倾掖好被子,悄悄安抚她道:“表姐,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在替你打听茗娘下落了。等一找到她马上让她回来看你。”
也不知许雅倾是否听见了秋月这句话,辗转她眉间的苦色便消散而去,慢慢地便进入了平静的睡梦里。
就这样过去了三日。茗娘迟迟未现身。不光茗娘未现身,就连许三白也一同消失了。许雅倾病未痊愈,还得卧床养病。许府一下少了三位骨干人物,顿然大事小事全然都扰到了老夫人头上。
老夫人对此烦不胜烦。她从来也未插手过家外的事情,光是这三天,各种繁琐事情便让她晕头转向。身旁一个拿得定主意的人也没有,那形影相随的许夫人又唯诺怕事,问什么要么摇头,要么说一句:“都听娘的。”气得老夫人更是头眼昏花,心中终于感受到许雅倾当家的不易。
下午的时候许雅倾难得恢复了些精神,开始与赵书恩小打闹了起来,卧病在床几天可让许雅倾闷坏了。赵书恩捧着药,悉心地伺候许雅倾吃。怎知许雅倾抱住赵书恩,把头抵在她肩头故作撒娇说道:“夫人,今天不吃药了好不好。苦死了。我想喝甜汤,吃松子鱼。”
赵书恩笑得脸蛋都红,她半推半就说道:“哎呀,夫君别闹。你这病都还没好,不能吃这些东西的。等病好了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不好。你不让我吃,我,我便不吃药了。”说罢,许雅倾歪过头,像小孩子那样跟赵书恩赌气。
“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赵书恩被许雅倾逗笑,她舀起一勺药哄道,“吃完这一口我们就不吃了。快张口,乖啦。”
见许雅倾仍然扭着脸不搭理。赵书恩快要乐不拢嘴了,她悄悄凑上前去,捧起许雅倾的脸,趁她不备,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许雅倾的脸倏地红了,防备一下松懈了下去,赵书恩趁机把最后一勺药喂进她口中。
许雅倾一口咽下最浓的药,苦得眉头都蹙成了一团。她吐着舌头忙唤道:“又苦又腥!这辈子真的不想再吃药了。”
赵书恩端着空碗得意道:“不想再吃药就好好护着身子,别再生病了。”
许雅倾扬起一张委屈的脸说道:“可是我又想夫人寸步不离地照顾我。”说罢,许雅倾抬起胳膊抱住赵书恩的腰肢,这一抬眼,她便看见老夫人正站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方。
赵书恩背对着门,还不知情,她抬手点着许雅倾的额头打趣道:“下回再胡闹生病了,我定然不伺候你了。”
许雅倾连直起身子喊道:“奶奶,你怎么来了。”赵书恩一听,慌忙转过头去,见老夫人正走着进来,她意识到方才一切可能都老夫人看在眼里了,赵书恩羞得满面通红,紧紧抓着药碗,两眼看着地面不知所措地喊道:“奶,奶奶!”
老夫人满面红光走到两人身边,拉过赵书恩的手拍了拍道:“奶奶就爱看见你两,小年轻,恩恩爱爱多好啊。”
“奶奶,你快坐。我去给你沏茶来!”说罢,赵书恩红着脸就溜了出去。
见赵书恩走远,老夫人笑容凝结在脸上,再回过头,又是一张愁云满面的脸。她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贴心问道:“雅倾,你这身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明儿个就可以起身回店铺了。耽搁了这么多日,也不知道有多少杂事等着我处理。只怕明儿开始又得忙了。”说罢,许雅倾脸上露出一丝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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