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瑶听话的点了点头,双手抚上巳瑾的乌木琴,用指尖勾动着琴弦,娴熟的弹奏着曲子。巳瑾坐在圆桌前,一手撑着脑袋闭目感受着琴音,一手跟着节拍“嗒、嗒、嗒”的叩着桌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巳瑾答应了汪辛会为汪湛演奏,那她便会全力以赴,争取做到最好。就算现在不能亲自弹奏,她也会要求符瑶不能出任何差池。
专注抚琴的符瑶,真的很迷人。早就在心底将琴谱背的滚瓜烂熟的巳瑾缓缓的睁开眼,望着没有察觉的符瑶。
符瑶已经穿着打扮好了,一袭鹅黄色的长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只微微露出结实细长的小腿。两肩上的绣花随着她手臂的舞动而摇曳着,长袍的暗扣被她丰盈撑得鼓鼓的。然而巳瑾的视线一直停在符瑶的小腿处。
符瑶小腿与脚踝之间有一道明显与周边白皙肌肤不符的暗沉,看这稍暗淡的肌肤,好像是胎记又好像是疤痕。巳瑾拧着眉头仔眯眼细细打量,发现那竟是道疤痕。从疤痕的新旧来看,约莫是许久之前的了。
妖不同于人,有着出色的治愈能力,基本上身子除非受过大伤,例如被桃木剑穿过胸膛这之类的才会留下伤疤。而看着符瑶腿上那道疤痕,呈月牙形,怎么都和桃木剑扯不上关系。看着好像是…被什么咬了一般。
符瑶端端正正的坐在一角安静专注的抚琴,一曲毕后,抬眸望向巳瑾,期待着巳瑾会夸奖自己。然而她发现巳瑾正皱着眉头,幽幽的看着自己。以往弹完都会点评一下的巳瑾,这回什么话都没说。
符瑶一慌,以为是自己刚刚弹得不好,惹巳瑾生气了,连忙抬手继续弹奏。慌乱间弹错了几根弦,符瑶越发紧张就越是弹错,直到最后耳边响起巳瑾淡淡的声音。
“停。”巳瑾是听到那乱糟糟的节奏和错乱的琴音才晃过神的。看到符瑶额间溢出了一些晶莹的汗水,微抿着朱唇,拨动琴弦的十指有些僵硬。
巳瑾从板凳上挪下来,缓缓走到符瑶身边,抓住符瑶的手指,冷淡道:“这双手,今天给我保护好了。”如此生硬的弹琴,细嫩的手指会被琴弦划破的。
符瑶点了点头,痴痴的看着巳瑾抓住自己的小手。巳瑾的手很小,而且有些肉肉的,抓住自己的时候一阵肉感,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捏着小酒儿的爪子中心的肉球一般。她大概理解为什么巳瑾总是喜欢捏自己的肉球了,如果不是害怕巳瑾生气,她现在一定会疯狂的捏巳瑾的小肉手。
巳瑾看了眼被符瑶咬掉的唇印和被汗水淡化的眉角,拧着眉头扯着符瑶起身来到梳妆镜前,拿着唇脂耐心的一点点帮符瑶补上去。
“好了。”巳瑾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符瑶,“再披上一件大氅,我们便出发吧。”
符瑶忽然有一瞬间的错觉,刚刚巳瑾在看自己的时候,眼里的冰冷稍稍融化了一些,流露出一丝暖意。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发现娇小的巳瑾已经背身走到衣架前,踮着脚尖想要为自己取下大氅,然而身材矮小的她吃力的举着手,怎么都碰不到挂钩。
符瑶思索片刻,浅笑着起身走到巳瑾身旁,弯腰将巳瑾抱起,举高高。
“放我下来!”巳瑾不安分的在符瑶怀中扭动着,气短的拍着符瑶的肩膀,也不知道符瑶干什么突然抱起自己。直至巳瑾发现与自己视线同出一个水平面的挂钩时,怔怔的伸手将大氅取下抱在怀中遮挡着符瑶热切注视自己的目光。
怀中的骚动停下来了,符瑶笑意更深了,抱着安分在自己怀中的巳瑾,慢慢走上马车前往汪府。
马车上铺好了软垫,符瑶取过之前专门为巳瑾准备的暖炉,放到巳瑾貂裘之中,又扭头嘱咐车夫稍稍骑慢一些,尽量避免一路上的磕磕绊绊。做好这一切后,符瑶才跻身坐在巳瑾身边,看着还捏着大氅,呆愣愣的巳瑾,有些好笑。
马车渐渐前行,车内虽然铺了软垫,但周围还是硬邦邦的木板,巳瑾坐在马车内左摇右晃的,一不留神就磕到木板上。
这么一磕,意识到自己居然失神那么久的巳瑾轻咬着嘴唇,胡乱的将大氅塞到符瑶手中,侧头看向窗外。不敢笑出声的符瑶稍稍倾身抵在巳瑾身旁,生怕她再磕着自己,而巳瑾只是神色复杂的望着窗外,没有责备她。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高挂空中。而前方的汪府一片通红,火烛点点,府前停满了轿子、马车,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虚假的寒暄声上至府内下至府外,司空见惯的客套话,巳瑾平淡的看着这一切,但内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或许她与人类接触太多了,染上了人类的毛病。
以前的自己,无论面对什么都可以波澜不惊。而现在的自己,会被符瑶逼得窘迫不已。
太过多余的情感不适合修道。
放置在貂裘内的暖炉隔着衬衫传至体内,给畏冷的巳瑾带来丝丝暖意。明明修道后巳瑾就不在乎这点寒冷,可是如今却渐渐依赖上这暖炉给自己带来的暖意,而这暖意恰如符瑶一般,无痕却致命,悄然无声的改变着自己。
想到这里,巳瑾不由的想逃避。逃避着关于符瑶的一切。这样悄然无息的改变,太过于可怕。
“阿瑾,到了。”陷入沉思的巳瑾没有注意到,马车已经稳稳的停在汪府前,而符瑶已经先行下车,现在正站在车旁,伸着手邀请着自己下来。
巳瑾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符瑶伸着的手,面上如以往那般冷漠,蹦下了车。
符瑶微微摇头看着安全落地的巳瑾,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不过能看见阿瑾跳车那么可爱的动作也不错。
像以往那般牵起巳瑾的手,但不知为何,也可能是自己的错觉,符瑶总感觉巳瑾不愿意让自己碰她了。刚牵上手,巳瑾就说冷,收回了手。符瑶睨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巳瑾,也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汪府的门童一直点头哈腰的恭请着前来贺寿的大臣进府,而当符瑶带着巳瑾走过去时,他的表情忽然一变,鄙夷的看了眼符瑶和她身旁的巳瑾,陡然拔尖了声音,阴阳怪气道:“不干不净的东西,你来作甚?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还带个孩童一同前来,我看你是疯了吧。”
这么一嗓子喊出来,周围前来贺寿的人纷纷看了过来,不少名贵嗤笑着指指点点的。一下子符瑶好似成为了那种恬不知耻为了攀荣富贵而前来汪府寻觅权贵的娼妓一般,但明明符瑶还是冰清玉洁,只是偶尔开黄腔的骚狐狸而已。
符瑶面不改色,莞尔一笑,“劳烦诸位哥哥帮通报一下,毕云楼符瑶前来贺寿。”若不是为了巳瑾,她绝对翻脸了。可巳瑾那么在乎这次贺寿,她怎能不耐着性子。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她这小女子。别让她逮到这门童逛青楼,绝对让姐妹们榨干他。
门童叉腰,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门槛都别想进,免得玷污了汪府。哎…疼!哪来的孩子,怎么踩人的!”
门童被巳瑾重重的踩了一脚,忙低头拍去鞋履上的灰尘,“唰”的一下子,紧贴着他脑门举着一张摊开的信笺。上面印有汪府的印章,信笺上言词诚恳,颇为敬重的邀请难以赴约的巳瑾前来,并将代巳乐师演奏的毕云楼花魁奉为上宾,一定好生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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