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天下GL_何处繁华笙箫默【完结】(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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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仁与袁义说完,转头看向袁相国道:“阿爹,当今那位,可不是什么良善人,有霍燕二家为前车之鉴,我袁氏可要早作准备。”

  袁义道:“霍氏一族,传承数百载,族中良田万倾,钱粮堆积如山。当初各族瓜分之后,最终缴入国库之巨财……”

  袁义这话并没说完,但在场众人心里都很清楚,当年如果不是灭了霍氏,朝廷又何来钱财东征?燕不凡东征一战打了将尽三年,耗费钱财不知几凡,又岂是几年‘天下大治’就能支撑得住?

  要知道,前朝武帝之所以敢‘穷兵黩武’,那是因为,在他前面有文景二帝两代累积。而本朝,除了太、祖李焕之外,又何曾有过文景这样的英主?倒是伊霍权臣累出。

  “罢了,既然我袁氏也走上了霍氏老路,那就只能继续走下去。”袁相国道:“帝君今日送酒,红袖添香……无非是给我们提醒,那辽东女郡守是他定下的棋子。”

  “孩儿听说,那辽东女郡守如今年仅二九,且尚未婚配。”袁仁道:“难道帝君是想将她许配给某位皇子?”

  “极有可能。”一直没出声的三子袁礼道:“辽东郡守一介女儿身,将来即便势大也好收拾,甚至不用收拾,一纸婚书即可将其关入后院。”

  “难道就只能任由帝君布棋?”袁义忍不住道:“顾文雄已回长安,如果孩儿猜得不错,帝君定会用他将魏楚言换回来,到外有魏楚言掌羽林,内有宋王掌虎贲……”

  “也并非没有破局之法。”袁仁思索道:“年节前,我与胶东王饮酒时,认识了他府上的一位谋士。此人姓段名杰,据说本是东莱大族之后,却因那辽东郡守家破人亡。依这位谋之言,辽东郡守不足惧,可惧者,乃她身后白氏之女也!”

  “白氏之女?”

  “据闻,东莱白氏乃商祖白圭后裔。白氏有女,其名曰夙,十岁离家,十七归来,执掌白家不到四年,就名扬东莱。”袁仁道:“然则,此女非旦聚财手段惊世,谋才亦非寻常。更有遥传,道那辽东郡守,不过白氏女侍出身……”

  袁相国闻言道:“如此说来,这辽东郡守,其实只是这白夙推出来的傀儡?”

  “极有可能!”袁义道:“孩儿听那些与安公公前往辽东的小太监们说,那辽东郡守,平素与普通匠人无异,修房挖渠铺路,样样拿手,事事亲为……而且,这位女郡守最信重的一位霍姓佐吏,竟不是帮她治理郡事,而是每日都在为人说合亲事!”

  “……这辽东郡真正的主事人,其实是这白氏女?”袁相国沉吟道:“可如此简单的障眼法,骗得了别人,又如何骗得了帝君?”

  袁相国与今上斗了整整一辈子,自然深知他凛性。

  “父亲,白夙又何偿骗过帝君?”袁仁道:“去年东征,若非白夙带着东莱商贾给朝廷送钱,其它商贾又岂会跟着出力?”

  “但帝君当时,除了几句夸赞之外,可没给白夙什么重赏。”袁义接口道:“反倒是把陪戎校尉,提到了昭义将军的位置上来。”

  “也就是说,帝君是故意重用那位女使君?”袁相国思虑道:“而这位楚使君女侍出生,如今却骤得高位……这两人之间,怕是迟早会生出间隙来。”

  在权与利的诱惑下,别说是主仆情,便是夫妻情、父子情,也薄若窗纱,风吹即破。

  至于破到什么程度,端看风力强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我好勤快!!!

  快夸奖!

  第159章

  相国大寿, 帝君赐酒的消息, 很快就从帝都流传出, 明里暗里也不知道引起了多少风起云涌。

  等这消息传到东莱时, 已时至三月初,而与这消息一同传到东莱的, 还有一份来自相国府的书信。

  当时东莱郡守蒋使君正将麾下众县尊聚于一堂,刚庆贺完东莱郡道的通行之喜。

  看完信, 蒋郡守沉默半晌, 随后着人将霍蕴书单独唤到自己的书房, 并将书信交给了霍蕴书。

  “使君大人,这信……”

  “霍县尉是本使君信得过的人。”蒋郡守道:“自己看罢。”

  王逸从去年开始, 就千方百计的为霍蕴书请新官职, 原本是想请个县丞之位,却没想竟请成了县尉,不过在他看来, 这两者也相差无几,反正都是帮他操心。

  倘若不是因为这事, 恐怕霍蕴书至今还在牧羊城, 为将士们四处说亲。

  “袁相国竟然托使君大人, 为他嫡五子袁信说亲?”展信一看,霍蕴书大惊,不禁脱口道:“女方竟是白当家?”

  能得霍蕴书这声‘白当家’之称的人,整个东莱,也仅仅只有白夙一人。

  “本使君当年与袁氏有些故旧, 曾在袁相国府上做过长吏。”蒋郡守叹道:“后来才到这东莱任郡守,故此,才有今日这信上嘱托。”

  霍蕴书顿时了然,难怪当初都尉高志敏,一直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楚宁,原来竟是因为顾忌蒋郡守。

  “白无晦是本使君的师妹,她志不在院墙,本使君自会推了这信上差使。”蒋郡守早就知道自己师妹的喜好,自然不会去勉强她,而且也勉强不了:“今日将县尉唤来,是希望县尉能托人把这封信带去牧羊城。”

  霍蕴书带着书信回到自己的住处,来来回回又看了好几次,方才将信重新封好火漆。

  正要唤人将信送出去,却见三叔霍昱端着一碗炒豆子,抱着一坛酒醉醺醺的进门来。

  “蕴书啊,你今儿忙完了没?”霍三叔坐到胡椅上,放下炒豆子和酒坛,指指对面的椅子,拍桌喊道:“过来陪三叔喝酒,一起说说话儿。”

  “三叔。”霍蕴书放下收信,在霍昱对面坐下,笑道:“您这模样,是才从酒桌上下来吧?”

  “哈哈哈!今儿不是庆贺郡道通行之喜么?那些商贾在天上人间置了酒席,席间笑你三叔酒量浅……嘿嘿嘿,你三叔我小露一手,就把那些商贾全都喝趴下!”

  “三叔您说笑了,就您这酒量,谁敢说浅?”听霍昱如此说来,霍蕴书忍不住又说道:“记得我六岁那年,您从东莱回族地,因办事有功,族里决定赏赐您,结果您把赏赐换成一个喝酒的机会……族里酒坊酿造的桑落酒,一顿喝下来,喝得酒坊管事脸都绿了,拿着扫帚追着您打……”

  “那么久的事情,你也还记得。”霍昱看了一眼霍蕴书,自顾自的抱起酒坛,长饮一口,叹道:“是啊,桑落酒……好多年都没喝过桑落酒了。不过,现在有了梨花白,不是么?比桑落酒更香、更醇,更清澈,也更醉人……”

  “可梨花白再怎么醉人,也与我霍氏无关。”霍蕴书顿时红了眼眶:“这将近三十年来,每每想到那个血夜,就会梦见我霍氏一族上下……千多人啊!三叔!那是我霍氏千余族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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