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嘉心长舒一口气,她抬起手在谭佑的手臂上拍了拍,非常欣慰的节奏,就跟教导处主任终于驯化了顽劣学生一般。
她清了清脑袋,开始处理剩下的担忧:“那你来干什么?”
谭佑道:“刚才不说了么,应酬。”
“什么样的应酬?”幸嘉心追问。
谭佑不想在没有成功的时候,把转化的过程抛出来,于是道:“你知道我会拉一些私活,能接到那些私活,得有一些关系,现在我就是在维护这种关系。”
“用什么方式维护?”幸嘉心看了看人群,“你和沈亿星是什么关系?”
谭佑一下子没憋住:“幸嘉心同志,你不要见个人就觉得我对他们,或者他们对我有意思好不好?你这醋吃得太随意了,范围太广了,我没这个魅力,说出去要招人笑话的……”
“哦。”幸嘉心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一点都没有要反思的样子,“他说你们认识三年了。”
“但见面的次数超不过三十次。”谭佑道,“三年前他被人半夜扔到了荒郊野岭,我跑货路过,好心载他到市里,就这么认识的。他喜欢车,我开车,所以后来多联系了几次,算是比普通还普通一点的朋友关系。”
“哦。”幸嘉心低头捏自己的手指。
“还说我呢。”谭佑开始反攻,“你怎么回事?怎么会在他车里?”
“你吃醋吗?”幸嘉心偏头看她。
“吃醋吃醋,你怎么一天到晚光想着这些事。”谭佑抬手敲在了她脑袋上,“你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跑到这种地方来,有没有考虑过安全问题啊!”
“我跟着你……”
“对,你还跟踪我。”谭佑截断了她的话。
“你也是大半夜一个姑娘家跑到这种地方来啊!”幸嘉心一回头,提高了声音,“你有没有考虑过安全问题啊!”
“我跟你能一样吗!”谭佑指指自己再指指幸嘉心,“一个贼他要抢劫是抢我还是抢你啊!”
幸嘉心觉得她和谭佑没什么不一样的,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
只要贼的脑袋没问题,都会选择幸嘉心。
幸嘉心一时被噎住,觉得自己太弱了实在是讨厌,又觉得理它不是这么个理,但说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谭佑吼她了,她得找到强有力的语言吼回去。气势上压倒对方了,才能掌握话语的主控权,这是幸嘉心在和谭佑的相处中,总结出来的有力经验。
于是她一瘪嘴,让自己的眼眶红起来,喊得大声又委屈:“你凶我!!!”
谭佑愣住了,然后不过一秒钟,便像幸嘉心预计的那样,放缓了语气:“我没凶你,我是担心你……”
“我也是担心……你啊。”幸嘉心抽了抽鼻子,她从跟着谭佑出了小区开始,就一直憋着一股劲,这股劲让她克服了所有的恐惧,非得把谭佑今晚的异样搞清楚。
但到了这一刻,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已经向她保证了不做危险的事,又向她解释了和陌生男人的关系,那股劲已经慢慢卸了。
到了这一刻,本来是三分虚伪的委屈,被谭佑放缓了的温柔语气一烘,加上故意吸到鼻头的酸意,立马变成了实打实的全份额委屈。
幸嘉心抽抽搭搭,声音都哽咽了:“你说好了一周,我一天天地等,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你说你还回不来。我要去找你你不让,你就非得让我再等。我等了又好多天,你终于回来了,急急忙忙,心不在焉,被别人一个电话就叫走了,你还嫌我跟踪你?”
这控诉,配着幸嘉心可怜得要命的表情,谭佑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说反驳了,她甚至觉得解释都是放屁,就是她的错,一直都是她的错。
“对不起。”谭佑只能道歉。
“没关系。”幸嘉心接得非常快。
大概是觉得自己接太快了,幸嘉心又很快地打了个补丁:“虽然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来说,我不能霸占你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但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的。”
幸嘉心抬手指了指车外,用霸道金主的犀利眼神盯着谭佑:“不许分给他们,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嗯。”谭佑应了一声,勾了勾唇角。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幸嘉心一抬手打开了车门,下车的速度特别快。
谭佑只得赶紧跟下来。
两人一出车,陈迹和沈亿星的视线便有如实质地扎了过来。
幸嘉心看见了,但是不打算理,她拉住了谭佑的衣袖转头就走,也不考虑回家的交通工具,反正能先离开多远,就多远。
谭佑被她拉着走出去好一段,才反应了上来:“饼干饼干,事情还没结束呢。”
“什么事还没结束?”幸嘉心头都不回。
“应酬。”谭佑道。
幸嘉心决定把这两个字加入她最讨厌的词热搜榜,暂居榜首。
“你应酬是为了什么?”她问。
“生意上的伙伴,当然是为了赚钱。”谭佑道。
“他们能让你赚多少钱?”幸嘉心本来想霸气地加句“我出双倍”,但她猛然想到了陈迹那辆八位数的车,于是又硬生生地把这四个字咽了下去。
气得她狠狠地踢了一颗石子,真是憋屈。
“这个不能这么算,”谭佑认真跟她解释,“不是说我跑这一趟有多少钱,而是换一些,后面有可能我会赚到的钱的机会。举了例子哈,就像你和某个老师的关系好,等他有了好的科研项目的时候,他可能第一个就会想到你。”
“他第一个会想到我的原因是我的成绩是第一。”幸嘉心道。
谭佑抿抿唇,有些无奈:“那没办法,我在这行里成绩不是第一,很多时候还是要靠关系。”
“你会是第一的。”幸嘉心回头看她。
谭佑笑着道:“嘴真甜。”
“不是嘴甜。”幸嘉心盯着她,“我在用我第一的逻辑判断你,你会是第一的,你只是缺点时间。”
谭佑收了笑,幸嘉心的笃定多少有些幼稚,这个世界,大多数时候其实并不是努力就会成功。她有很多理由可以反驳幸嘉心,但此刻一句都不想再说。
幸嘉心眼里的光芒就像挂在天边的星辰,那些尘世的规则就是灰尘,谁能忍心去撒一把。
于是谭佑郑重其事地回答她:“好,我会是第一的。”
说出口的时候,奇迹般的,她自己竟然也相信了。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有目标,有希望,四肢充满力量,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到。
谭佑看着拉着她的幸嘉心,突然感动得想哭,她使了力气,让铆劲往前冲的幸嘉心跌进了她怀里。
谭佑抱着她,狠劲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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