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有话要与我说吗?
金铃公主,其实我想说,你不能嫁给我义弟,他方才也说了,今生今世只会爱天香公主一人,你如果嫁给他,不会有将来的,他根本不会喜欢你的。
金铃并不理会杜连成的话,她凑近冯素贞,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冯素贞的眼睛,眨也不眨。
你能娶天香公主,也就能娶我,你如果不娶我,那你也别想娶天香公主,懂吗?
恕在下愚昧。
你最好在我出这个院子前答应我。
我若不答应呢?
那好戏就该上场了。
什么戏?
你心里清楚。
好,我娶你。
那你可要好好记得两碗水要端平了,我这碗水如果不平,戏就更精彩了。
我人走,茶就凉。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凉茶伤人。
我这杯茶,我说了才算,你说了不算。
想嫁与我,就得听我的。
冯素贞与金铃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论道着各自的心里所想,一旁的众人听的是云里雾里,二人就这么对立着,金铃看冯素贞的眼神十分的尖锐,似是要把她一眼看穿,可冯素贞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对此,她并不惧怕。
金铃又往冯素贞跟前近了一步,你知道吗,在瓦剌,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样跟我说话。
是吗?
大婚的事宜,就由你们汉人的礼仪来,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洞房花烛,你可别跑了。
当铃铛声渐渐的消失,冯素贞解答了众人的疑惑,金铃公主大概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
既然看穿了,又为何非要嫁与你,有什么东西会比清白更重要。
这个问题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了。
姓冯的,这一次,真的要谢谢你了,不过,也要委屈你了,天香拉着冯素贞的衣袖道着谢。
没事,反正我现在也无事可做,权当帮张大人和你的忙了。
不说张绍民还好,一提张绍民,天香就有些生气了,自从回宫后,每个人都告诉她,她未来的驸马是张绍民,可当她从皇上那里知道张绍民对放弃功名这件事一直在犹豫后,她就有些怀疑张绍民对她的真心了。
知晓天香在生气了,冯素贞推了推张绍民,示意他赶快去哄一哄天香,张绍民也知是自己错,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急的去寻天香,厅内便只剩冯素贞与杜家兄妹,冯素贞瞧了一眼杜连成,说你忘记金铃公主吧,这个女人,不适合你。
杜连成,我可不会认那个女人做我大嫂的,杜连心附合着冯素贞的话。
你脸上的鞭印要过几日才会显出来,我去给你开个方子服下,可以化淤,杜连成起身匆匆离去,留下厅内欲言未言的二人。
杜连心取来热毛巾给冯素贞敷着脸上的鞭印,热气从脸上冲到头上,让趴在桌上的冯素贞有了些睡意,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是天香,骑着毛驴,啃着甘蔗。
☆、谈笑风生
八
冯素贞再醒来时,天都黑了,她发现自己在床上睡着,心里想着大概是杜连心把她扶到了床上吧,摸了摸脸,被鞭打的地方也没有那么疼了,于是寻思着好好谢谢杜连心。
张绍民的府里有一个雅园,以前她躲避公主的时候,常和张绍民在那里吟诗作乐,所以她并不问下人,自己一个人拿了点心就去了雅园,她去的时候,张绍民已经在了,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冯素贞看他这个样子,心想他肯定没有把天香哄好。
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也不叫我,冯素贞将点心放置在桌上,从张绍民手里拿过酒瓶自个倒了一杯。
脸上的伤如何了?
有连心这个大夫在,什么伤都好的快,赶明得去好好谢她一番。
天香还在生我的气,我是没有办法了,哄不好,张绍民又倒了一杯酒入肚。
普通的女人生气都要费些心思去哄,何况她是公主,再说了,这一次你确实错在先。
以前做八府巡按时,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敢跟她表白,后来做了丞相,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敢去跟皇上提亲,我怕她不喜欢我,怕她跟我会受罪,她出生就是天之骄女,而我是从一介寒窗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张绍民放下酒杯,扶着额头,认真的看着冯素贞,将他心里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冯素贞当然明白张绍民的感觉,他就像当初的李兆廷一样,他们心里都爱着一个女人,可是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再退让,断了勇气,张绍民最后会不会真的错失天香,她不知道,可她知道,李兆廷是真的错失了她。
从扬州出来的那些日子,她无数次的强迫自己原谅李兆廷,那两次毁婚都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爱她,他是有苦衷,可她不是聋子,外面的闲言闲语,她从扬州一路听到了京城,天下多少男人想娶她,她都不要,可结果,她要的却是一个两次对她毁婚的人,说她没有一点恨,是谎话,她并没有那么大度。
瓶里的酒很快就见底了,张绍民使尽的倒了倒,不见半滴酒水下来,便扔了酒瓶,想起身再去拿酒,却差点摔倒,冯素贞扶住他将他按在椅上,自己去取酒过来,等再取了酒过来时,却发现张绍民不见了。
张兄?张兄?
冯兄,我在这儿,张绍民从边上的一处屋顶上应着冯素贞,冯素贞侧头瞧了瞧他,掀开袍边,一跃而起到屋顶上,挨着他坐下来。
张绍民的视线从冯素贞回来到跃到屋顶上坐下,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更喜欢和男儿扮相的冯素贞相谈,可以毫无顾忌,想谈什么就谈什么。
冯兄,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我敬你。
客气了张兄,请。
冯兄,我刚才想起以前你常到我这儿来躲避天香的事,现在想想,呵,还真是有趣。
那时不到你这儿躲,我能去哪儿躲,只有到你这儿,才算是正大光明。
言语间,冯素贞也想起了以前做天香驸马的那些日子,想明说自己的身份,又不能明说,想拒绝天香,又怕伤了天香的心,只能借口着议事来做幌子。
那时的天香,一定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我记得那日早朝,她哭的伤心欲绝,要先皇为她做主,我为你求情,天香说你抢了她的甘蔗,大臣们当时都笑话了。
是啊,回想起以前,我确实做了很多伤害天香的事,这些事,无论如何我都补尝不了她的,爱上一个充满谎言的人,大概比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更加伤人。
所以,你才不告诉她以前的事。
忘记那些让她伤心和难堪的记忆,对她,对你,都是好的选择。
万一天香有一天想起了呢?
她就算有一天想起了那些记忆,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为什么?
每个跟那段记忆有关的人都选择了忘记,她又怎么会去选择记起呢。
冯兄,你知道吗,你离开的这一年多里,有时看到天香,我就会想,如果这世上真有一个冯绍民存在着该多好!
冯素贞闻此言,笑了起来,却被酒水呛了着,她望向张绍民,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兄,你还嫌你的情敌不够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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