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褚玉曦粲然一笑,面若桃李:“姐姐博学,莫不闻‘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我信姐姐,便愿拿我峨眉派入这赌局。赢了,博一世之名;便是输了,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水心悠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颇感无奈,又问道:“若是赌赢了,你要什么?”
褚玉曦笑意更浓,一双眼睛几乎弯成一道月牙:“姐姐不妨猜猜。”
水心悠瞧她神情,摇摇头道:“不猜也罢。我怕我给不起,也怕你要不起。”说罢又朝身后的峨眉金顶看了一眼,道:“赌局已成。但你的赌注还未到位。等到位了,再来找我谈收成吧。”说罢便御起轻功,飘然而去。
褚玉曦见她话不说完便要离去,忙追了几步,却早已不见水心悠的倩影。“好俊的轻功!不对,明明是御风而行的仙子。”褚玉曦痴想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翡翠指环来,拿在手中把玩许久,自语道:“师父,徒儿僭越了。望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徒儿成此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分开各自牛逼,合体天下无敌。嗯,目前云、水就是这样的状态。。。
第82章 征战几人回
云晨潇见锦囊中的密函上书的八个大字,心中大惊道:“好个慕容老儿,要置我于死地!我只当他孔明在世,说什么救命锦囊,却原来是催命鬼符!”她虽惊诧于慕容光的阴鸷狠毒,却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不辞辛苦,叫慕容婉送自己这么一个锦囊?难道他算准了云晨潇会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之下打开这锦囊吗?若这锦囊是云晨潇自己拆了,慕容光此计岂不落空?
但此情形下,不容云晨潇细想,十几名兵卒已刀斧相向,欲将她擒下。云晨潇何等手段,当下驭起内力,聚气于指,十指分花拂柳般轻轻一弹,十数名兵卒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朝门面袭来,却又不及避闪,便只有呆呆等死的份儿。电光火石之间,云晨潇双手微微一敛,十指又是一收,便又将众人面前泰山压顶般的力道轻松卸去,朗声道:“洛兄,凭这十几个人,想要拿我,怕也是难。”
众士卒经此一变,才知云晨潇身负绝技,一时间无一人敢再上前。洛风冷笑道:“十数年不见,云兄弟竟已修得如此神通,着实可喜可贺!但我就不信,你一双肉掌,能敌得过我这千军万马。”
“虽不中,亦不远矣。要说起来,我云晨潇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领倒是一流。洛兄若不信,咱们不妨一试,看时你的铁骑跑得快,还是我跑得快?”云晨潇刚才有意卖弄,此时又将长袍一撩,反剪双手亭亭玉立,竟是丝毫不把这千军万马放在心上。
洛风见她如此托大,不怒反笑道:“难怪你敢只身入营,原来早已想好退路。只是你也当真胆大疏狂,真欺我账下无人吗?”说罢击掌长啸,众人但见一袭灰影,如鸿鹄展翅,不知何时已落入账内,与洛风并肩而立。
那灰影速度奇快,众人目力不及,云晨潇却看得一清二楚。那人灰衣极大,似披风又似蓑衣,尽数将其周身遮掩,批发面具,连容貌也瞧不清楚。洛风似对那人十分敬重,见他来了,迎上去恭声道:“唐先生。”
那唤作唐先生的灰衣人颔首示意,转向云晨潇道:“你便是荆州总兵云政亭的女儿,云晨潇?”声音含混,不辨男女,似是有意伪装。
云晨潇见唐先生故弄玄虚,不觉轻蔑一笑道:“不错。不过,我爹爹如今已升任镇国公大将军了。”
“哈哈哈哈……”唐先生似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最可笑的笑话一般,讥讽道:“他云政亭一个鸡鸣狗盗的奸佞小人,竟也升了镇国公?有他镇国,国危矣!可见如今天子乃真鼠目寸光的黄口小儿。云晨潇你竟然要我四川天府之国,千里沃土归降朝廷,岂不可笑?”
云晨潇听闻此言,怒不可遏,戟手骂道:“放肆!放肆!你一介布衣竟敢妄议朝臣,毁谤天子!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她虽平日油嘴滑舌,但终究自矜身份,骂不出什么市井脏话来。
唐先生却不再说话,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目露凶光,饶有兴致地看着云晨潇,像是一头暗中观察猎物的猛虎。
云晨潇朗然不惧,与他对视片刻。那人眼角中忽然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云晨潇但觉浑身一寒,转身便要离去。唐先生低声向洛风道:“动手吧,时候差不多了。”
洛风颔首,挥手命道:“给我拿下!”
那十几名兵卒听得命令,齐齐举起长矛,将云晨潇合围。慑于云晨潇武功,他们拼尽全身力气,抄起最厉害的杀招,尽数攻向云晨潇要害,竟是要拼命将她置于死地。
云晨潇见他们个个杀气腾腾,怒道:“我刚才下手容情,你们却不识抬举。”当下扎起马步,待要运功,却觉丹田处空空如也,稍一用力,小腹便如刀割般生疼。
自云晨潇习得五行真气以来,除了遇到真气鼻祖怪老头腾鹏飞时催发不动内力,其余时候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须知云晨潇武功全凭五行真气相生相荡,周流六虚。她本不在意外在招式变化,只凭借过人的眼力识得对方招式的破绽,然后一招制敌。但此时内力不济,云晨潇没有外家功夫的底子,哪还有胜算,怕是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了。想到此处,云晨潇只得忍着小腹剧痛,拼尽仅存的一股内力,将身子一矮,躲过要害处兵卒的长矛。堪堪保住性命,但小腿、腹背、胸口等难避其锋锐,已然鲜血淋漓。云晨潇不禁大骇道:“姓唐的你这小人!你竟然给我食物里下毒!这下作的手段亏你使得出!”
唐先生不以为意地笑道:“下毒是真,下作未必。我唐门三绝,暗器、用毒、机关。云小姐可要挨个儿尝尝?”
“唐……唐门?蜀中唐门?!”云晨潇此时已由怒转惊,大呼道:“唐先生,难道你是……唐门的人?”
那唐先生冷哼一声,漠然道:“当年你老爹用卑鄙手段,大伤我唐门元气。唐千秋掌门被迫交出秘籍,自废武功,唐门弟子亦七零八落,各自飘零……没想到吧,十年后,云政亭的女儿居然落入我唐门手中。天道好轮回啊!”
那唐门奇毒乃是天下一绝,端的厉害。本来以云晨潇功力,应能勉力支撑,逃出军营。但她席间孟浪忘形,不知忌口,毒物摄入过多。那毒性此时已然侵入云晨潇四肢百骸,她但觉眼皮发沉,四肢也酥麻僵硬,渐渐不听使唤。就在即将失去意识那一刹那,云晨潇模模糊糊,从口中蹦出几个字来:“娘……我娘……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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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头痛让云晨潇醒来后感到一阵晕眩。她想伸手揉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被绳索紧紧地缚着,根本动弹不得,略一挣扎,便牵扯身上的伤口,更是痛苦不堪。云晨潇气运丹田,吐纳一番,但觉真气如蛇行蚁聚,流火暗萤,虽力量尚微,但已能稍稍引入筋脉,凝神生息。五行真气如天地万物相生,只要一丝不绝,便可百川归海。想来唐门奇毒虽然厉害,却也不能逆天而为。想到此处,云晨潇松了一口气,便也不再动弹,只管呼吸吐纳,引流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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