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微觉有异,忙扭头看去,只见水心悠不知何时,明眸模糊,脸上竟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滴。它缓缓的从脸颊滑过,在下颚停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落下。难道这泪滴也知佳人苦,泪滴亦恋红颜容?
云晨潇心中一痛,替水心悠拭去泪水,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在怀中,怜惜的柔声道:“小悠儿,怎么了?你怎地哭了?刚才还好好的。”
水心悠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道:“想起了点事。好了,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云晨潇忽得心中一阵酸苦,几乎要裂开,想道:“她定是在为那人伤心了,定是!她心里想着别人呢……”当下气血上冲,双拳紧握,却轻声道:“小悠儿,是不是有谁伤你的心了?你跟我说说行么?唉,你这个样子,叫人看了越发的心疼啊!”
水心悠淡淡地道:“跟你说了也没用的。这些事,我一个人烦就够了,何苦再拉上你?再说了,我都习惯了。”
云晨潇将水心悠放开,盯着她绝美的容颜,却有些慌道:“小悠儿,你……你是不是……”
水心悠见她紧张无措又支吾的,登时破涕而笑道:“傻小狗,谁叫你心疼啦?分明是自找苦吃。”
云晨潇看着那盈盈仙子欲喜还嗔,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似海浪翻滚,滔滔不绝。仿佛只愿随着她,哪怕她心中早有所属,哪怕她为别人伤心流泪,自己就这么守望着她,能陪着她,终究也是好的。
水心悠见她垂头丧气的不答话,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坐好,让我靠会儿。”
云晨潇如奉圣旨,忙挺身坐的笔直。水心悠嘻嘻一笑,软绵绵的倚靠着云晨潇道:“你这小狗儿啊,究竟是机灵呢,还是笨蛋呢?有时候比猴子还精,有时候又傻乎乎的……”
云晨潇辩解道:“我那是大智若愚呢。”
水心悠不再说话,默默的坐着摆弄着白衣。云晨潇直愣愣的看着水心悠,喃喃道:“小悠儿,其实……其是我还是想……”
水心悠扭过头来,见她脸色通红,神态忸怩,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澈见底的眸子里浮出调笑之意道:“傻狗儿,其实什么?是不是又打什么坏心思?”
云晨潇被她看穿心事,当下更是窘迫尴尬,咽了口口水颤声道:“那个,我……”话未说完,水心悠却早已凑了过来,玉唇在她脸颊上淡淡一吻,随后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啊,你做的稀饭真的不好喝呢……”说罢轻轻一笑,灵巧的跃身起来,跑到离云晨潇十步之遥的地方,顺着海风唤道:“傻狗儿,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说罢似一阵清风盈盈而去。
人走了么?不,她留在这里了。永远留在云晨潇心中。云晨潇在黑暗中茕茕孑立,但心中却恰似阳光普照,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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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直向北行使,又走了四五天。这四五天来,那怪老头一直神神秘秘的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钻研那镜虚铁盒的奥妙。云晨潇冷眼旁观,见他眉头大皱,闷闷不乐的,就知道他是打不开盒子,于是心中暗自高兴道:“死老怪,你就慢慢磨吧,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然而,水心悠告诉她的一个消息,却叫她不安起来--启航匆忙,准备的淡水不多,船上的淡水仅可供几日之需。路途遥远,没有淡水,定然支持不住的。但若是上岸取水,危险不说,若是这怪老头携盒离去,云晨潇五行真气解不开是一,二来金、木两门确定水心悠盗了镜虚铁盒,若是铁盒被怪老头拿去,却要白白受追讨之苦,而且是有口莫辩,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云晨潇思前顾后,犹豫不决,一时间难下决定。
水心悠却仍是镇定自若道:“马上靠岸取水,不然命都不在了,还谈什么将来?”
云晨潇正欲阻拦,水心悠却悠然一笑道:“我也想打听打听阿涣的情况呢。而且依我看,那怪老头未必就会拿了铁盒走。”
云晨潇皱眉道:“这是为何?”
水心悠指指云晨潇道:“因为你啊!你中了他的五行真气,对他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奴隶一般。所以啊,你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呢。他若打不开铁盒,定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找你帮忙啊。”
云晨潇沉吟片刻,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但凡得到宝物的人,都想独吞。他若另外寻人去帮忙,对方必然要求分赃。至于我,只要他答应给我解穴,我自然会帮他,于他也无大损。”
水心悠补充道:“不错,还有一点,就是你找到了镜虚铁盒,破解了寻盒之谜。所以,也许是最有希望打开镜虚铁盒的人呢!”
云晨潇哈哈一笑,当下与水心悠将船往岸边驶去。快靠岸时,水心悠却突然神秘得道:“以防万一,咱们还需易容一下。”
云晨潇奇道:“易容?我倒是听说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难道你也会吗?”
水心悠笑道:“我的易容术可不似他们的那么高明。”说着顿了顿道:“嗯,你去穿着你的男装来,嘿嘿,等我给你变个模样……”
云晨潇半信半疑的换上男装,却见水心悠手里又是花花绿绿的颜料,又是假发胡须的,当下不大情愿的皱眉道:“还要画花脸贴胡子?这么麻烦?难怪叫我穿男装呢。”
水心悠将她按在椅子上道:“臭狗儿,就你机灵!老老实实坐好来!”
云晨潇哪敢逆拂水心悠,只得乖乖坐定。水心悠纤指如玉,划过云晨潇脸庞为她易容。云晨潇此时哪还有半分不乐意,却只盼这妆画的越久越好。
不一会儿功夫易容完毕,云晨潇对镜一照,竟是唬了一跳。但见镜中人是个三十来岁上下的髯须男子,自己都险些认不出来自己来。于是对水心悠易容的手艺啧啧称奇。又过片刻,水心悠已是带了个□□,摇身一变成了个中年少妇。云晨潇不服气道:“你这倒简单,带个面具就得。我这又是颜料又是胡子的,烦都烦死了。”
水心悠笑道:“谁叫我就一张面具呢?你就忍忍吧……”
闲话少叙。云、水两人弃船上岸,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到了苏、鲁交接的海州府了。云晨潇在当地居民处买来两匹马匹,两人两骑,并辔而行,向城中驶去。
那怪老头见二人鬼鬼祟祟,心中疑惑,便一路跟在后面。他轻功卓绝,独步天下,那两匹马岂是他的敌手?云、水二人心中好笑,却都当作没看见一样,有说有笑的往城里走去。
城门附近,聚集着好多进进出出的老百姓,看起来是官兵们盘查的仔细。云晨潇扶水心悠下马小声道:“难不成有什么事?如此戒备森严?”
水心悠点头道:“嗯,小心应付才是了。”
两人并肩走去,一个士兵早已是拦下二人道:“你们两个,是本地的么?进城何事?”
水心悠低着嗓子道:“俺们,俺们进城投亲,不是本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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