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爷离开,飞霞和积云相继走了进来,边替小姐拆卸头饰,边小声嘀咕:“小姐,明日你就要成亲了,这未来姑爷你都还没看过一眼呢。”
施婉琬哪里有半分刚才的倦怠之色,眼神中闪着跳动的光亮,透过镜子看了飞霞一眼,说:“你不是已经替我看过了吗?要是明日我看到的跟你说的不一样,瞧我怎么收拾你。”
“不会不一样的,小姐你要相信我的眼光!”飞霞被这么一激,倒是增添了几分自信。细细回想了一下今日选中褚玉瑭时的情景,更觉自己眼光犀利。
施婉琬更衣完毕走到床边,若有所思地说:“明日这里就要变样了。唉,我得好好想想,究竟是让他出去还是我出去。”
今夜里是积云陪夜,她接过小姐褪下的披肩,挂到旁边的挂架上。回首笑说:“难不成洞房花烛,小姐就要让姑爷独守空房吗?”
施婉琬知她是故意调笑,假意瞪了她一眼,冷静地说她:“我的病尚未痊愈,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不宜同、房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倒是你提醒了我。”
积云看见小姐这个眼神,就知道自己刚才嘴欠,玩笑开大了。心里直打鼓,怯生生地问:“小姐,我提醒你什么了?”
“洞房花烛,良辰美景的,我怎么能忍心让我的姑爷独自一人呢?自古以来,小姐不适,不就是该由陪嫁丫鬟代为伺候姑爷吗?”施婉琬面色不改地说着,却把积云吓得脸色惨白。
“小姐小姐,奴婢知错了!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去伺候姑爷啊!”积云吓得直摆手,生怕小姐一生气,就把自己赐给了姑爷。
反正小姐是铁了心找个假姑爷应付京城里的那些痴缠男子,可是一直让姑爷守空房也是说不过去的事情。到头来,还不是得有人代替小姐去做这些事,若是姑爷真地开口,自己和飞霞都难逃此运。
施婉琬睨了积云一眼,见她的惊慌不像是装的,也就不再吓唬她。这个丫鬟从小就在自己的身边,跟着自己一同长大,陪着自己经历过许多事。有的时候,她会觉得积云跟飞霞比她的手足们都要亲近。
一夜好梦,施婉琬的睡眠质量向来不错。若不是今日是要成亲的大日子,她大可名正言顺地睡到日上三竿。只是施起然生怕今日里施婉琬的病情反复,无法成亲,特意一早就请了大夫过来替她诊脉。
“小姐,你就配合一下大夫吧,把这提神的药给喝了吧。”积云为难地端来一碗刚熬出来的汤药。丞相倒是好心,可是自己端来给小姐喝,倒霉的是自己啊。
“不喝,倒了吧。”施婉琬今日心情不错,自己在摆弄发尾,准备好好打扮一下。
“老爷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小姐求求你了,喝了吧。”积云问过这药效,绝对没有任何毒害,只不过就是提神醒脑的功效,许多上京赶考的书生也会买来喝。
“我本来就不困,要是喝了以后睡不着可怎么办?”施婉琬有些烦躁,积云像个蜜蜂一样地在自己耳边嗡嗡地说着。
积云见小姐停下了动作,就知道她肯定是心软了。只要自己再苦苦哀求一下,一定能够成功。于是更加卖力地挤眉弄眼装可怜,就差没把口水喷到碗里了。
“好了好了,你别唠叨了。我与你一人一半,快喝!待会喜娘就要来了。”施婉琬被积云烦的不行,又见时辰快到了,于是两三口就将半碗喝了下去。
施府管家一早就去了仁寿坊将褚玉瑭给接了出来,半路上又一再交代婚礼细节,生怕她不懂礼仪,闹出了笑话。虽然这次是相府招亲,但也是皇上首肯的,多少带着点天威,弄砸了恐怕连相府都要受牵连。
“管家你放心,成亲这事我懂的。不会弄砸的,我有经验。”褚玉瑭耐心地听着管家吩咐,逐一点头回应。临了还不忘安慰有些焦躁不安的管家。
谁知这一安慰竟把管家吓了一跳,惊道:“什么?你有经验?!”
褚玉瑭知他误会了,连忙解释说:“误会误会。我是说,我看旁人的婚礼看得多了,都懂的,都懂的。”
战战兢兢的褚玉瑭到了拜堂时,反倒不紧张了。毕竟算上前世,她已是第二次拜堂成亲了,相较于施婉琬,她显得从容得多。
坐在高堂之上的施起然与其继室颇为欣慰地对望了一眼,眼中深意分明写着:这孩子能够如此沉稳,是个可造之材。
施婉琬虽然一手操纵了此次招亲,但真到了成亲这一刻,她仍不免有些紧张。就算那个牵着自己一同拜天地之人并非自己的心上人,可在气氛渲染之下,身为女子的她,仍然会有身为新娘的娇羞与拘谨。
从招亲到成亲,一切都像一阵风,丝毫不让人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康友之和陈墨荀等人甚至连伤心的机会都没有,就应邀前来参加婚宴。看着一袭红装的施婉琬被送入洞房,康友之就忍不住地怒视褚玉瑭。他面目狰狞地对身边的钱如归说:“待会开宴,不把这新郎官灌死我就不姓康!”
钱如归笑答:“行行行,你只管放胆去灌。只要别到了最后给自己灌了一壶屎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褚玉瑭:听说有人嫌我短小?
施婉琬:我都没试过,→_→别人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君:短小?不存在的,三更加起来那就是粗长!
PS:今晚第三更会稍微有点晚~~~所以显得更长了~~~
第11章 婚宴历劫
康友之原本就心有不甘,但是当着施丞相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地在一旁假意祝福地观完了礼。谁知一向都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营的钱如归竟然开始调侃自己了,竟然还说自己会被灌屎,心情顿时暴躁起来。
“我被灌屎?谁灌谁还说不定呢!我说小世子,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当初你不也对施家小姐心动得很吗?现在怎么一点波澜都没有了?”康友之心中不乐意,但毕竟要顾忌钱如归背后的安定候府。出言反击也只能找些不痛不痒的点。
钱如归抽笑了两下,抬手给康友之一个凿栗。又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状态的陈墨荀,说道:“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自从太子选妃的风声传开,我等世家子弟对丞相府的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不像有些人啊,明知是南墙,却始终不肯回头。”
说完他又朝陈墨荀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康友之回头去看。康友之原以为钱如归那话是在讽刺自己,等到看清了陈墨荀的落魄,又高兴了起来。他向来与陈墨荀互看不惯,对于施婉琬,倒是占有、欲比爱、慕之心重得多,看来真正伤心难过的是陈墨荀。
“这鸿胪少卿不是去年就已定亲了吗?现在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真是硬生生打了耿尚书家的脸啊?”康友之这点不傻,虽说陈墨荀钟情于施婉琬曾是公开的秘密。但事到如今,这陈墨荀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钱如归耸了耸肩,淡笑说:“他向来就是这个性子。若是真能果决些,倒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如今只能自己哀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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