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苗寨做直播_钟慢【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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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一无法,索性趁着大家对她迷信,叫大家一个个过来让她喷了消毒气雾,才放大家离开。

  因担心洒的生石灰太少,不能彻底杀死膨化菌,薛一又让人找来更多的生石灰,洒了足足五厘米厚,洒完又往上浇水,让石灰水渗透进泥土里,接着又盖了厚厚一层生石灰,誓要将膨化菌赶尽杀绝,这才离开。

  成文在打了两针卡莱比咜试剂后好了很多,除了身体虚弱点,已经能下地了,就是见不得风。金哥伤得比较重,肠胃上到处是伤口,暂时还不能吃东西,金哥奶奶便做了些流食喂他。

  薛一后来问了阿英和成文,才知道原来金哥脸上和手背上的伤是那天捉蛤|蟆时不小心导致的,而真正中蛊的原因,则是金哥和成文七八天前在猫耳洞吃了一种叫蛇莓的红色果子。

  阿英说:“那天我们在猫耳洞外面捉兔子,金哥看到洞口外面长了不少又大又甜的蛇莓,就摘了来吃,我听我爸说猫耳洞外面长的果子和野菜不能吃,吃了会得病,让他们别吃,他们不听,还说我胆小。”

  “蛇莓?”薛一脑海里立刻浮现某种藤蔓匍匐在地的红色果子,以前经常听人说那种果子被蛇爬过,吃了会中毒,不过事实是那种果子又脆又甜。

  正常的蛇莓怎么会导致那么大的祸害?

  “那天成文和金哥吃的果子有什么不同吗?”薛一问。

  阿英想了想,说:“是有点不一样,那个果子比平常的大,摸起来有些黏黏的,有一些毛茸茸的红丝,我觉得不好,就没吃。”

  “那就对了。”薛一摸了摸阿英的脑袋,温柔地说:“你做的是对的,以后在野外绝对不能吃那些没见过或不熟悉的东西,可能有毒,知道吗?”

  “嗯。”阿英点点头,嘴巴抿的老紧,那天她被吓坏了,当时她让金哥和成文帮她抓蛤|蟆,结果蛤|蟆背上的脓包破开,有毒的汁液溅到金哥脸上和成文手背上,两人登时就晕倒在地,导致她以为是因为她成文和金哥才会这样,哭了一路,薛一安慰开解了好几天才好。

  见阿英脸上又露出那种害怕的神情,薛一抚了抚她的脸,温柔地说:“阿英,是不是又想起那天的事了,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叫过他们不要吃了,况且他们现在也快好了,是不是?不要怕,也不要担心,他俩都会没事的。”

  “嗯,老师我不怕。”阿英再次点头,帽子上的铃铛脆生生的叮当一声,薛一注意到阿英今天戴了顶新帽子。

  苗族的服饰,尤其是女性的服饰非常讲究,未出阁的女孩戴的是一种绣满规整花纹的深红色帽子,帽子后面一般会挂一个银锁,银锁下挂着三个小银铃,走起路来一响一响的,非常动听。

  出阁的女子则头戴一顶银光闪闪、花纹复杂的纯银制牛角银冠,脖子上、手上、甚至脚腕上至少会戴三四个银环,身上绣满精美花纹的衣服裙子上也会缀满银饰,整个人看起来银光闪闪的,非常夺目耀眼。

  已婚女子的装束则简约得多,会在头上盘一个发髻,然后用长巾缠绕固定好,再用方巾包起来,衣着也不能太艳丽。

  已经做了奶奶或外婆的妇女,头上缠绕的长巾和方巾则多是蓝色的,这是为了区别辈分,也是为了表示尊重。

  像村长他母亲三婆婆,金哥他奶奶,还有乔婆婆,就都是蓝色方巾,珍花婶则是用白色有花纹的方巾。而像阿英这种小姑娘就可以戴花枝招展的帽子。

  “阿英,你妈给你做了顶新帽子?”薛一问。

  “嗯,我妈说今天是芦笙节,大家都要穿新衣服,去长春坡唱歌跳舞。”

  “芦笙节?对啊,我想起来了。”薛一刚到苗寨那天,见寨子里女孩子特别少,问起过,珍花婶说寨子里女孩子跟母亲回外婆家省亲去了,过不了几天就会陆续回来参加芦笙节的。

  那会儿薛一就一直期待芦笙节的到来,只是中间发生巫蛊之事,一忙就忘了,这会儿才想起来。

  阿英见她神色羡慕,知道这个城里来的老师对他们寨子里的习俗非常好奇,便自告奋勇说:“薛老师,你想不想去芦笙节看看?我知道要去芦笙节的姐姐在哪里,你想不想去?”

  “想!”薛一眼里蹦着火花,仿佛看到银闪闪、叮铃铃的银饰,连连点头,“阿英,你等我一下,我会去拿相机。”

  “好,我跟你一起去拿相机。”阿英朝屋里正在绣花的母亲说:“妈,我跟薛老师去金兰婶家去了,中午不回家吃饭。”

  “好,小心点,别给你金兰婶捣乱。”寨子里民风纯朴,小孩子走乡串户是常有的事,大家见小孩不回家吃饭,那肯定是在谁家吃了,总之不会让他家孩子饿着,所以完全不担心。

  薛一牵着阿英的小手回自己的竹楼拿了相机,便和阿英沿着白水河朝村头金兰婶家走去。

  一路上果然见到不少年轻妇女,还有穿着盛装的年轻姑娘,大多三三两两,见到薛一都会上前互道姓名问好。

  苗语发音偏嗲,天然有股娇嫩柔弱的风情,被年轻的姑娘们说来,如出谷黄鹂,听得人魂酥骨软,弹幕不少人大呼受不了,说:难怪人说苗族姑娘大多美艳多情,最擅蛊惑人心,光这声音就受不了啊。

  薛一解释说苗语发音就是这样,刚开始听是有点不习惯,听多了就好了。

  快到金兰婶家时薛一和阿英遇到一个也要去金兰婶家的姑娘,名叫阿黛华,“阿”是苗族称呼女孩子的常用名称,有姐姐、姑娘的意思,一般会加在姑娘名字的前面,比如,阿英,阿黛华等。

  阿黛华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生得唇红齿白,粉面星眸,模样极为娇俏,一见到阿英,就把阿英抱起来,亲了一口才说:“小英子,你小小年纪来干什么,难道你也会唱山歌,也要找个情郎?”

  “哪有,我是带薛老师来的,你快放开我。”阿英年纪虽小,也知道不好意思,尤其是在老师面前,“我们老师在这,你不要把我当成三岁的奶孩子抱来抱去。”

  薛一含蓄地笑了一声,那个叫阿黛华的姑娘却放声大笑,捏了捏阿英的脸,笑说:“是,你不是三岁的奶孩子了,是六岁的奶孩子了,哈哈哈。”

  “哼,我不理你了。”阿英生气,拉了薛一的手就往金兰婶家院子里走去,阿黛华追上来,以为薛一不会苗语,便用汉语对薛一说:“你好,您就是新来的老师吧,我叫阿黛华。”

  “对,是我,我叫薛一。”薛一点点头,没想到这姑娘汉语说得挺标准的,莫名对她生出一种好感。

  “你也要去对山歌吗?”阿黛华非常自然地挽住薛一的手,已然好姐妹的样子。

  薛一对她的自来熟有点不适应,不过也没有不喜欢,谁会拒绝美貌大方的漂亮姑娘呢?没看到弹幕已经白花花的一片看都看不清了吗?

  “不是,我就是好奇,来看看的。”薛一说着举了举自己的相机,解释说:“我除了是个老师,还是个记者,想来看看有什么好的素材,想拍几张,给杂志社和电视台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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