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一直在密室之中,她们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离开时间。而且,白玉烟也下不了决心抛弃凤平秋不管。
虽然先前她嘴上说不过是来围观一番情况,但看到一个人在她们面前遭受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她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说起来,凤平秋这人虽然讨厌了一些,却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被一个大变态为了一个什么法宝折磨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忍心?
但同情不忍是一回事,救不救又是另一回事。这个大变态实力高强,她想要路见不平也得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就算她能豁出去,也得保证不让贺若玘搭进来。
她们究竟是走,还是寻找时机看能不能将人救下来?
距离寻仙大会还有四天,她们最多只能在这里再停留两天。
其实白玉烟心里清楚,白衣人实力强劲,她们很难有机会找到什么时机,将人救出来还能全身而退。
就在白玉烟纠结不已的时候,待在密室里的白衣人忽然有了异常。
盘腿坐在血池边吸收池中血气的白衣人乍然睁开眼睛,头往外面山室大门的方向瞥去,道貌岸然的脸上竟然露出凝重的神色。
喃喃自语道:“竟然真的有人来了...”
凤平秋这会儿已经对外界毫无反应,即使还没死去,即使睁着眼睛,黑漆漆的眼睛里也什么波动也没有,什么都映照不进去。
白玉烟是站在她身边眼睁睁看着她变成这副模样的。
白衣人的手段层出不穷,白玉烟现在才知道,当初她对待吴佩娥的手段,可能连零头都及不上。
她的一颗心几乎都已经麻木了,也许以后天大的事情,也无法让她心里有一丝波动了。
这会儿,白玉烟看白衣人露出这样的反应,突然觉得她们等待已久的机会,可能来了。
忍不住看向贺若玘。
贺若玘的脸色略微严肃,似乎也察觉到了外头的异样。
她并不奇怪,此事在她意料之中。
贺若玘传音道:“机会来了。”
白玉烟屏住呼吸,手心上微微有汗水浸出。
白衣人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密室中踱步,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办。
来回走了两圈,视线落在除了还有呼吸之外,几乎是一具尸体的凤平秋身上。
白衣人掰了掰手指,眼神一狠,“反正人已经弄成这样了,梁子本就已经结下,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至少我不能两头空...”
话音一落,白衣人便向凤平秋走了过去。
白玉烟张大了嘴巴,“他明知外面有人来救凤平秋,竟然还要对他动手?”
贺若玘将白玉烟拉住,防止她冲动:“正因为有人来救,他才更要下手。反正与凤平秋背后的势力已经结下梁子,先下手将他想要的东西拿到,也好过到时候凤平秋被人救走。未免既与人结仇,又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玉烟咬了咬唇,这些大变态的思想果然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那我们,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这人抽出灵魂吗...”
贺若玘安抚她:“若外面的人没来,我还没有把握,现在既然有援手,我有办法保凤平秋不死。”
白玉烟紧紧握住贺若玘牵着她的手,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白衣人的手放在凤平秋的头顶,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只见那手掌往后一收,就有一片灰蒙蒙的气息从凤平秋的头顶上冒了出来。
从那灰气的轮廓来看,那俨然就是一个人头的模样,这是凤平秋的灵魂。
凤平秋的身体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显然被强行抽出灵魂让他察觉到了另一种疼痛。
渐渐的,已经有一小半灵魂被剥离出来,然而这一片透明的灵魂,却让白玉烟差点尖叫出声,不得不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正在剥离灵魂的白衣人也察觉到了异样,手上的动作一抖:“女人?”
抽取灵魂是一项很精细的操作,在这个过程中显然不能有任何的差错,被眼前的场景惊吓得乱了手下的动作,白衣人立刻便遭到了反噬。
以白衣人的实力,这点反噬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他不知道,他身边有一位蓄势待发的高手。
在白衣人停手,遭到反噬的那一瞬,早已准备许久的贺若玘将她元婴后期的神识凝成一束,狠狠的向白衣人的识海刺了去。
一击得手,贺若玘并不恋战,迅速收手,不留一丝痕迹。
因为抽取凤平秋的灵魂而全神贯注没有防备,又遭到反噬的白衣人立刻受到了重创。
放在凤平秋头上手也不得不收了回来,白衣人两手痛苦的捂住头惨叫:“啊——”
识海受损,让白衣人头疼在地上翻滚,被抽出来的一小半灵魂疲软的耷拉在外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缓缓回到凤平秋的体内。
白玉烟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刚才是阿玘出手了吗?
白衣人没有察觉到这其中还有一个人插手进来,他只以为是抽取灵魂失误的反噬,在稍微适应了疼痛之后,他想着的还是凤平秋。
“怎么会是女人?”白衣人咳出一口黑色的血,不甘心的望着凤平秋:“你用了什么方法伪装成男子?”
凤平秋显然不能回答他,白衣人极其不甘心:“该死的,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若早知是女人,若早知是女人...”
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白衣人狠狠地一锤地。
“我受了如此重的伤,若是再不逃,恐怕就走不掉了。”白衣人极为不甘的再度看了凤平秋一眼,身形一转,消失不见逃之夭夭。
“他走了吗?”白玉烟急切的问。
“走了。”
白玉烟心神一松,赶紧向凤平秋跑去。
她们身上的隐身符早已没了效用,一直是依靠贺若玘的神识隐藏着气息,现在贺若玘将神识撤了去,两人的身形就露出来了。
白玉烟想要将拴在凤平秋身上的绳子解开,可是一双手哆嗦着怎么弄也不得要领。
贺若玘走近,伸手在绳子上一点:“这是噬魂藤所炼制成的法器,被此法器绑住的人,灵魂会无时无刻不被折磨,是极为歹毒的东西。”
那绳子被贺若玘轻轻一点便松开了,凤平秋从空中掉下来,被白玉烟小心翼翼的接住。
顾不得身上被沾染血迹,白玉烟轻手轻脚的将凤平秋半抱着放在地上,在她脸上拍打:“凤平秋,凤平秋,你醒醒。”
被吊着放了这么多天的血,虽然被白衣人用特殊的药物吊着命,凤平秋也已经虚弱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呼吸也是出多进少,白玉烟都不敢肯定她是否还活着。
不知是白玉烟的呼唤起了作用,还是凤平秋的求生意志太强,她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朦胧的望着将她半抱在怀里的人影,迷迷糊糊的只能大概看见一些轮廓。抱着她的人嘴巴不停的开合,声音也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嗡嗡嗡的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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