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香气?赵寂歪头想了想,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对了......你最近没喝药吗?好香啊,我刚刚闻到了。”
卫初宴还在酝酿着要怎么同赵寂说,闻言低下头,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香么?我喝了药的呀。”
她没有闻到味道,应当是赵寂的错觉吧。
或是赵寂太敏感了,毕竟虽然喝药,但是也有少量信息素会溢散的,只是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罢了。
“是么?我怎么觉得我闻到了呢?你过来,再给我闻闻。”
赵寂的表情比她更疑惑,但是后边的那句话暴露了她。这小骗子,又想骗她!
卫初宴放下手指,又堆了一些书册在桌案上,没去理她。赵寂鬼鬼祟祟地探头一看,见书册叠的更高了,顿时撅起嘴,“委屈”道:“你若嫌走过来累,我不累,我过去仔细看看也是一样的。我没有在骗你,真的好似有梅香。”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却并没有捕捉到刚刚她闻到的那种冷香。
几步路而已,如何会累?这是嫌弃累不累的事情吗?卫初宴见她真要借着这个由头下床,也不去阻止,淡淡开口道:“你若下来,我便走了,你爱到这里看多久,便看多久。”
赵寂立刻缩回了脚,小声嘟囔道:“还是方才哭的时候可爱。”
卫初宴听了,耳朵根儿都红了。
“你才十四。”
“我很快就十五了,你说过你会等我的。”
听了卫初宴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赵寂立刻敏感起来。
“不是,我不是说我不等你,我的意思是,你还太小了,并未看过许多的风景,只看到了眼前的这一朵花,又如何能确定,你就是真的喜欢这朵花呢?又如何能确定,你日后便不会喜欢上别的什么花,而后悔此刻的选择呢?”
“我现在就可以确定,我就是喜欢这朵花啊。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花,就是这一朵是最好看的、最合我心意的那朵。”
“不是。”
“不是什么?”
赵寂的追问里,卫初宴有些复杂地摇了摇头,告诉她:“永远不要对未来的事情斩钉截铁,特别是当你不确定你以后会遇上什么的时候。”
“可我不需要知道日后会有什么,因为我此刻已然确定,我是喜欢你的。你不相信我,怕我会改变吗?”
“说是害怕也好,说是担忧也对。你对我而言,太小了,你现在所给出的这种承诺,在我看来,不单单是不确定,而且也是不公平。”隔着一层“帘子”,卫初宴眼中情绪翻滚的厉害,赵寂看不到这些,她觉得难过。
卫初宴不信她。
“劳什子的‘不公平 ’,归根结底,你还是嫌弃我小了,可是你也不大啊,你为何总是要这样呢?”
“不是,我不是嫌你小。我说的‘不公平’,不是指对我,而是指对你。我担心这会对你不公平。”若是赵寂此刻在卫初宴面前,她大约会清楚地看到,初宴温柔而隐忍的眼神,她会因此而相信卫初宴所说的话。但此刻她看不到,于是她还是生气。
很生气。
卫初宴知道她肯定会不快,可是这些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她愿意再朝着这条道路艰难走一次,但她在走上这条路之前,得对这么小的赵寂负责。
如她的心一般一直地摇曳着的烛火下,她试探着喊了赵寂的名字,在赵寂终于给了她一声生硬的“嗯”时,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仿佛这样能让她接下来要出口的话更顺畅一点似的。
嘴唇好似没有那么干涩了,她准备好了。
她想,她准备好要说出这句话了。
烛火于是也不再摇曳。
“要不我们试试吧。”
“我讨——你说什么?”
她的话语正巧与生闷气的少女的话撞在了一起,于是少女埋怨她的话被硬生生断了下,转折成为惊讶。
她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一遍:“我说,要不我们试试吧。”
她是这样一个人,对于在乎的人,若她不确定,她便不承诺,而她一旦说出口,便一定会做到。
因此,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于卫初宴自己而言,却重若千钧。
可是说出来后,她又反而轻松起来。
像是忽然被天上落下的什么东西砸了下,赵寂觉得眼前有些眩晕,但这眩晕令她很舒服,令她很高兴,她甚至于有些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听到的话:“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两遍了,若你还未听清的话,那便当做我没说过吧。”
嘴角略微上扬,绽开一个美的惊心动魄的笑,卫初宴心想,若是重复了第三次,这混蛋定会再缠着她说第四次、第五次......
她不会听腻这个的。
“不不,我听到了!我听的很清楚,很清楚很清楚。”笑到弯了腰,笑到在床上滚了滚,没想到会收获一个这么大的惊喜,赵寂笑着笑着,又有些想哭。
试一试的意思,不就是: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方才还因卫初宴的话而有些阴郁的心一瞬间放晴了,甚至好像还放起了烟花,像这样快乐的情绪,只在她被册封成为太女的那日有过。
“不过,时间得缓一缓。”
赵寂立刻便要拒绝,什么缓一缓,她立刻、马上、现在就要和卫初宴在一起!
只略微一瞟,便知赵寂是个什么心思了,卫初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道:“我答应你,你也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是。否则......”
纠结地想了想,知道艰难取舍的时间到了,道行不够的小狐狸生怕到嘴的肉跑掉,遂不情不愿道:“那好吧,你想要要缓多久呢?”
她又赶紧补充:“顶多只能一年,一年以后我都成年了......”
无论她怎么说,卫初宴心中都早已有了章程,前世她们在一起时都不小了,她本来想至少等到前世那般大的,眼下可能还得做些让步,但是,底线是两年吧,这已经是考虑到赵寂的身体而提前了很多了。
卫初宴于是摆出一副没商量的架势,果决道:“至少也得再等两年。”
两年。
怎么是两年呢?
赵寂愁的想要满床打滚,可她大了,在喜欢的人面前要面子的,而且也做不出来这么幼稚的事情了。
她用力抱了抱绵软的被子。
“一年半不能再多了。”
“两年。”
“一年半再加三个月。”
“两年。”
“卫初宴,你讨厌。”
“讨厌我呀?那.....”
“别!不要!我喜欢,喜欢的。好啦,两年便两年!”
宽敞而整洁的房间里,一退再退的少女急急地答应下来,而后望着那块暂时还吃不到的肉,感到有些惆怅、有些委屈。
但是她笑的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跑去看评论时总会有什么超时未审,可能又有什么新规定了吧,不过大家的评论我都有在看的,摸摸大家,被吞了也别急,会慢慢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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