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态度却软化了很多,卫初宴趁机将她搂进怀中,伸出手掌来,比在她的头顶,忽然笑道:“我的寂,长大了。”她这样一比,知道赵寂已到了她鼻梁那里了,想来模样也有了变化,该是更像前世她们初见时的模样了。
赵寂鼻头一酸:“两年了。你这混蛋,你一走就是两年,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再不要等你了。”
她说着不要,手臂却用力地箍紧了卫初宴的胳膊。
卫初宴试探着给她擦了擦泪,这一举动却令得帝王的眼泪更为汹涌了:“两年了,我早就长大了,可你一直不在我身边,你说了只去一年的,可你又骗了我。”
“我不走了,我以后都不走了。”
卫初宴的衣襟已经被她哭湿了,那么粗糙的麻衣,赵寂只是在上边蹭了几下,娇嫩的肌肤便发红了,她把头埋在卫初宴的脖颈里,闻着这个人身上的淡香,心中才真正踏实起来。
“你要记着你今日说的话。”
赵寂不放心地说道,卫初宴用力点了点头,感觉到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开了,她不适应地闭着眼睛。
赵寂摸着她的眼睛,心疼起她来:“要完成这个赌约很辛苦吧?眼睛真的能好吗?”
“会好的,你母后和清鸢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害我。”
赵寂嗯了一声,忽然命令道:“抱我。”
卫初宴抱起她,苦笑道:“抱了你,我也不知该怎么走,你不怕我将你摔在地上?”
赵寂挑一挑眉:“现在知道不方便了?该!”她满意地窝在卫初宴怀中,指挥着她避开障碍走着,直到走到床边。
她将人压倒在了床榻上。
“有个人呢,她说她等我到十六岁,我那时那么喜欢她,对她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可我听了她的话,她却并未守住自己的诺言,你说,我该怎么惩罚她?”
坐在卫初宴腰上,赵寂贴在她脸颊边幽幽说道,卫初宴身子紧绷着,玉般的侧脸上有一丝的僵硬。
她此刻其实也算不上好看,一边脸被打了,另一边倒是仍是很完美,只是,赵寂不是一直喜欢美丽的事物吗?如今对着她的这张脸,也能下嘴吗?
她这样胡乱地想着,唇上传来一阵柔软,小皇帝用行动证明了:她不仅能下嘴,而且很有食欲。
“你欠我的,你要补回来。”
卫初宴的紧张中,那个妖精贴着她,在她耳边喘着热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凉是个劳模吧。
看,被打了吧,等下还要被咬,可以说是很可怜了。
小剧场:
赵寂:你得补偿我
阿宴:可以
(n久之后)赵寂:不要了可以了
阿宴(一丝不苟):还没补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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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牢狱里, 北风自风口呼呼地刮进来, 吹起刑架上那人破烂的衣袍。被关了许多时日了, 此时那身袍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斑斑的血迹印在上面,深灰色的灰尘印在上面,鞭子抽打的痕迹也印在上面......衣袍之下,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 那肌肤上伤口累累的,血痂连着血痂,深的连着浅的,深色的连着淡色的, 旁人乍一看, 会有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即便那伤口并不在自己身上。
面前烧灼炮烙的炭盆燃着旺盛的火焰, 质地不纯的木炭偶尔劈啪作响,混在寒恻恻的风声里,像极怨鬼在撕扯着喉咙叫喊。声音其实都不大, 刑房里算得上安静, 以致于远处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刑架上那个人的耳朵里, 她低垂着头, 看着地上自己滴落的血液,有些无聊地听着,仿佛那些人议论的不是自己一般。
“卫初宴不能死......陛下......”
“可是赵大人吩咐了......不能活......”
“王大人也说......谋反大罪!”
“陛下只让我们审问......”
“卫家已灭......不过一罪臣而已......”
“姓卫的身体真好......若是拷打死了也便罢了,二十九道刑用上去,任是......居然还没死......她一个中品的乾阳君......”
“如何处置......”
那些人说到要她死, 她没有什么反应,说到要给她加刑,她也没什么反应,但当他们说到“卫家已灭”时,被紧紧套在枷锁上的那双手还是用力地握紧了一下,因着这个动作,刑架上的木头竟隐约有了碎裂,她意识到这一点,苦笑一声,把力卸了,这个过程里,那只纤细手臂上的伤口被崩开,新鲜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落在已呈深褐色的地板上......
听到这边的动静,有几人匆匆朝这边跑来,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走在最前面的是大理寺的两位少卿,接着是两名狱丞,几人的视线里,卫初宴形如死人地挂在那里,头依旧垂着,墨色长发披散着,乱糟糟的。
形如死人。
“不会是死了吧?”
“去看看。”
虽然刚刚还在议论是否要对卫初宴下黑手,这时这几人看到这幅样子也不由把心提起来了,犹疑的几句话过后,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大汉走上前来,撩开卫初宴的头发,粗黑的大手按上了她的脖颈,感受到那里的跳动,他的脸色没有崩的那么紧了:“大人,她还活着,还是那副死样子。”
发丝重新垂落下去,有一瞬间,卫初宴纯美的脸完全暴露在了火光里,清隽的面容苍白无比,这些人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仍然忍不住注视着她。
好在那脸蛋只是露出了一瞬,几人把眼睛移开了。
果真是祸国的容颜,难怪陛下不顾朝野的反对,执意要保她!
这狱丞的话语落下之后,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其它的情绪滋生出来。
其实就这样死了,也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活着呢......让大家都难做......
想归想,这样那样的情绪之下,这几人对卫初宴其实还有些佩服。两位少卿便不说了,许许多多的重要案件都是他们跟进审理的,看惯了鲜血。狱丞则上惯了刑,都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把式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软骨头硬骨头都有,一上刑便鬼哭狼嚎的、无论如何折磨都慷慨激昂的、强撑着一口气也要挣扎的......但他们却很少见过卫初宴这样的。卫初宴很安静,无论受什么刑都一样的安静,她甚至能冷静地看着伤口,看着他们用刑仿佛那些刑具不是用在她身上一般。
这样的人......你休想从她嘴里套出一句话!
站在这里的这几人,背后其实分别有着不同的势力,他们有些是本来就安插在大理寺的钉子,有些则是临时被收买或是胁迫了,卫初宴心里清楚的很,他们有些想要她死,有些要保证她活,而无论如何,想她死的总要比想要她活的多的多的。
这一间小小的刑房便是朝中大臣的折射,卫初宴不能活,无数人这样认为。
“忠臣要她死,奸臣也要她死,这些孤都不在意,可是高沐恩,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与此同时,数里外的齐朝皇宫中,那位年轻的帝王正立在寝殿前,神色不明地望着远方的宫墙,同身边的深衣太监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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