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gl)_那端米凉【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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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寂小时候,竟是这样心软的一个人吗?

  那她后来,是如何成为那样的帝王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卡呀,卫大人要分化了,于是非常卡。

  奶寂,自然也会慢慢长大,大家大约可以猜出来,相比于前世的激烈,这一世因为有阿宴在,她的成长过程相对温和。

  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让我写前世番外吧。

  第十八章 帝王之心

  窗外夜风寂寂,屋内灯火闪烁,映照在墙上的那道瘦长身影,有一段时间静止不动,如同窗外默然屹立的棕榈。

  事情......有些难办。

  稍微合下了眼帘,初宴半蹲在赵寂面前,有些为难地想着事情,灯光落在她素净的脸上,扫过她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点剪影。

  沉静、清冷,暗光在她身上浮动,而她,犹豫着要不要将该教的教给赵寂。有些东西,她不说便没什么,说出来以后,便超脱了婢女的职责......这倒也没什么。但她担心这些话会被暗处的耳朵听去了,传到万贵妃耳朵里,那她便被迫进入这位娘娘的视线中了。

  如果说今晚上那番关于奴隶的话还能解读为少女的善良,那么接下来她要教给赵寂的,便是绝不应该出自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的。

  此时的卫初宴并不知道,她早已进入了万贵妃的视线了,但那日贵妃是欣赏她的机警与冷厉,却不知道卫大人最擅长的不是这些,而是要动脑子的东西。

  “卫初宴,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耐心,赵寂又出言问了一次,她盯着卫初宴,觉得卫初宴是能理解她的人,但卫初宴偏偏不肯附和她,这令她的心中又开始茫然起来。

  “主子能凑近些么?”

  “什么?”

  “我说......罢了,我凑过来也是一样的。”

  犹犹豫豫的女声中,卫初宴将身子往前倾,几乎凑到了赵寂面前,再过一分,约摸就碰到赵寂的鼻尖了。原本侍立在一旁的一个宫婢见此大惊,急忙便要走过来拉开初宴。

  “放肆!你这是大不敬。”

  赵寂确实有些不习惯和人挨的这样近,但她的确迫切想知道卫初宴的想法,于是挥手屏退了宫婢,让她们到外头等着。

  初宴等的便是这个了。

  她只是没想到赵寂会直接让人退出去,这样也好,倒是不用她靠赵寂这么近了,靠的太近,她便能闻到赵寂身上的桃花香,这香气总令她感到悲伤。

  还有就是,许是因为这世并未分化,闻久了赵寂的信息素,总令她有种头昏脑涨的感觉,约莫普通人闻到乾阳君或是坤阴君的信息素,就是这个样子吧?

  婢女一退出去,卫初宴便也往后面退了些,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主子可知道,为何一国要有律法?”

  “自然知道了,律法是为治民。”

  “那么主子也应当知道,律法中,有死刑。”

  此言一出,赵寂敏感地望向了她,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似是被夹到尾巴的小兽。

  “对于一些犯了大错的人,初宴以为,判死是应当。便如一个人,他害了人性命,或是犯下另外一些十恶不赦的大罪,那么主子还要因为不忍见到他去死而饶他性命吗?”

  赵寂的眼神看似凶狠,但当然不会把卫初宴吓到,她淡然地同赵寂对视,眼中是经过时光洗练的智慧,赵寂看着她,觉得卫初宴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像是美玉终于脱去了表皮上那层石衣,开始展露出璀璨的光彩来。

  “这......自是不能的。”

  “那么主子便能明白了,为何初宴刚才沉默。因为主子说的,不让他们打杀奴仆,这其实是不可行的。庶民犯错尚且会受惩罚,王子犯错也不能逃过惩罚,难道奴隶却能免去不成?主子初心是好的,但是初宴也曾告诉过主子,人们是不会随意打杀奴仆的,若是一个奴仆真到了会被打杀的地步,那么约莫是他犯下了大错了。主子可以约束子民,令他们不得无故杀害奴仆,但是若是不让他们有这权力,那么便如律法不能震慑万民,终有一日,奴隶会不服管束。”

  “这是第一害。”

  赵寂心中震动,她并未想到,只是不准他们杀人而已,为何会这样。

  “那第二害是什么?”

  “第二害......便单单是针对主子的。”

  “针对我?”

  “不错。主子身份不同,日后......更是尊贵。若是总这样心软,最终反而会受反噬。主子家不比寻常人家,厮杀、暗斗,这些都是常事,主子不会不懂。”

  “卫初宴你好大胆,你知道吗,单凭这句话,我便能治你死罪!”

  初宴弯眸一笑,如同花开:“主子前一刻还说不忍心看人去死呢,你以为初宴会被你吓到么?”

  赵寂却像是被戳破了的纸老虎,恼羞成怒地抓起她的手咬了一口。细小的贝齿咬在初宴虎口上,熟悉的感觉令卫初宴霎时愣住。

  与此同时,赵寂也呆了下,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轻易被卫初宴激怒,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去咬卫初宴。

  天家......仪态何存?

  赵寂忙甩开了卫初宴的手,眼神左右扫着,就是不肯看卫初宴。

  “你,你继续说下去。”

  收回手,另一只手覆在有浅浅牙印的虎口上,卫初宴神色也有几分游离。

  “天家无情。主子长在天家,约摸也见过许多的事情。陛下子息不昌,能即位的乾阳君就那么几个,主子总是说自己日后会封王,可见主子并不觊觎那个位置,可是这是主子不想就能躲过的么?主子不想,其他殿下便会觉得主子真的不想吗?陛下同皇后未生出乾阳君,如今的皇太子殿下,也只是个庶长子,主子真以为他的地位很牢固吗?”

  这话语太过大胆,大胆到令赵寂暂时忘记了刚才的羞恼,张开小口,呆呆地望着卫初宴。

  若是刚才她说卫初宴可被治死还只是吓她的,那么卫初宴接下来的这番话一出口,便的确是在刀尖上行走了。

  妄议天家事,是死罪;她说皇太子地位不稳,亦是死罪;她还暗示自己夺位......有多少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到的此时,赵寂才发现,卫初宴哪里是读书不行,这些东西她都看得如此通透,子民、律法、朝局,这些她都一知半解的东西到了卫初宴口中,却如信手拈来一般,想到她还能轻易辩赢学堂那先生,赵寂明白了,卫初宴恐怕一直在藏拙。

  只是......既然藏拙,又为何要对她说这些呢?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晚春里甜腻温和的空气中,赵寂冷冷地问向卫初宴。卫初宴看着她的小脸,却是一声叹息。

  她怎么会不知道,可她就是想说。她不知道赵寂前世是如何醒悟过来、又是如何当上帝王的,但从她日后的行事作风来看,怕是受过很多的苦。

  如今她回来了,又教她遇上了这么小的赵寂,有些事情,她宁愿是她来做,比如,为赵寂种上一颗帝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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