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秀听见了薛忘雪的叹息,“放心,小桃我能安然带出来的。”
薛忘雪愕了一下,“当真?”
燕临秀点头笑道:“我燕三公子说的话,何时不算数过?”月光明亮,映照在她脸上,衬得她的双眸如繁星一样明亮。
薛忘雪若有所思地凝眸看了片刻,终是忍不住说出了口,“你我不过萍水相逢……”
“可本公子……不,是本姑娘就喜欢管你的闲事!”燕临秀中途换了话,“我以诚相待薛姑娘,还请薛姑娘莫要怀疑我的真心。”这话才说完,燕临秀就觉得有些后悔,她连忙解释道,“我说的真心,并非那种真心啊,你别想多了。”
不是那种真心么?
燕临秀在心底反问了自己一句,再瞧向薛忘雪之时,却发现她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眸光温柔,只要一眼,就足以撩动心弦,让心跳变得狂烈。
“我可没有想多,只怕是燕三公子你想多了。”薛忘雪话中有话地说完,突然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这飞得确实高了点,拉着你,心里也安稳些。”
这是拉么?明明就是抱!
燕临秀不敢反驳她,可仔细一想,好像自己又吃亏了。她长那么大,可从未有人摸过她的腰杆。
脸颊蓦地一红,燕临秀轻咳了两声,想掩饰一下自己的慌乱。
薛忘雪早将她的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只听她酥酥地问了一句,“这天上好像有点凉?”
“啊?不冷啊!”燕临秀看了她一眼,眸光落处竟不知如何再移开,她只想完完全全地沉浸在此刻薛忘雪那个酥媚的笑容之中。
“那你的脸为何冻得那么红?”薛忘雪轻笑一问。
燕临秀慌乱地肃声道:“哪里红了?胡说!”
“是么?”薛忘雪抚上了她的脸颊,只觉得一片滚烫,“到底是我胡说呢?还是秀姑娘你胡说?”
“薛忘雪,你……”燕临秀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她警告道,“你……你再这样……我会做坏事的!”
“坏事?”薛忘雪咯咯轻笑一声,“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燕临秀倒吸了一口气,正色道,“你不信?”
薛忘雪摇头浅笑,不由自主地在燕临秀鼻尖刮了一下,还想说什么,脑海之中忽地闪过一霎画面——
细雨纷纷,檐角滴答滴答地落水滴。
有那么一个姑娘,如此刻的燕临秀一般,有些紧张,有些胆怯,有些害羞,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口。
“呆子……”
久违的这个称呼喃喃从她口中唤出,薛忘雪只觉得心口一酸,竟瞬间红了双眸。
“薛忘雪!”燕临秀瞧她这样,心头一紧,捧住了她的脸颊,柔声问道:“你怎么哭了?我可没有欺负你,对你做坏事啊!你……你别这样啊……”
“燕临秀……帮我……”薛忘雪泪目看着她,她沙哑地说着,“让我……让我……别再想起那个人……我……我不喜欢这种难受的感觉……”
“好。”燕临秀重重点头,宛若许诺。
薛忘雪缓了缓情绪,终是平静了下来。
燕临秀吹响了一声口哨,白鹰带着两人缓缓下落,最后落在了河边。
“鹰儿,辛苦你了!”燕临秀摸了摸白鹰的脑袋,那白鹰亲昵地蹭了一下燕临秀的脸颊,便振翅又飞上了天空。
“这只白鹰是我在九墟之野的草海中救回来的,自小就跟我亲,是我最后的暗卫……”
“别动。”
“啊?”
“你的衣裳坏了。”
薛忘雪这才发现,燕临秀用身子帮她挡箭,那些箭矢还是划破了她的衣裳。
燕临秀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又发现什么危险了,一件衣服罢了,重新买……”说到一半,她忽地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低头解起衣裳来。
“你这是干什么?”薛忘雪惊呼了一声。
燕临秀背过了身去,一脸正经地道:“你可别偷看我,占我便宜啊!”
“明明是你在解衣裳……”薛忘雪话说到一半,便已知道燕临秀到底想做什么了?
只见燕临秀将内裳外的金丝软甲解了下来,递给了薛忘雪,“这个送你。”
“这是你护身的宝物,你给我做什么?”
“燕三公子的江湖名号再响亮,你瞧,今夜不也有人不把我放在眼里么?”燕临秀慨然说着,“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你,那这件软甲就更该给你。”说完,燕临秀将金丝软甲往薛忘雪手中一塞,“你可别嫌弃啊,我可不是那些臭男人,没有臭味的!”
薛忘雪莞尔道:“这句话,我信。”
“那你先换上……我……我不会偷看你的……”燕临秀再次背过了身去,身子站得笔直,好似一枝挺拔的竹子。
有若君子,燕家秀姑娘。
金丝软甲上残存的暖意沁入指尖,薛忘雪心头一暖,便低头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这里是大云兵马回淮阳的必经之路,我再想想办法,把小桃带出来。”
“嗯。”
“寒西关已坍塌,走海路又会撞上海枭,等把小桃带出来,我们得让鹰儿飞两次跨越寒西关,带我们离开东陆。”
“嗯。”
“到了西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薛……”
“以后秀姑娘去哪里,我就带着小桃去哪里……”
“当真?”
燕临秀欢喜地问了一句。
换上金丝软甲的薛忘雪笑答道:“一路多个秀姑娘做保镖,多个燕三公子做金主,算起来,是我们赚了才是。”
“保镖?金主?”燕临秀脸上的笑容一僵,“你只当我是这个啊?”
“秀姑娘还想做什么呢?”薛忘雪走近了燕临秀一步,媚声轻问。
燕临秀忍住了想说的话,只能沉默。
薛忘雪从她手中拿过了破衣,柔声道:“衣裳先给我。”
“你……”
“堂堂燕三公子穿件破衣招摇过市,这可不好。”薛忘雪笑然说完,便抱着破裳坐在了河边,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囊,打了开来。
这是一个女红包,针线俱全。
薛忘雪拿出针来,熟练地穿针引线,借着月光给她缝补起衣裳来。
“小桃素来好动,她蹭破的衣裳,都是我给补的。”
燕临秀笑然在薛忘雪边上蹲了下来,只觉得这一幕来得如此突然,却也来得如此温馨,“先说明,补不好看,本公子可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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