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秀笑道:“三长老,你来得正好,淮阳可少不得你!”
“公子要我做什么?”
“你先在这营地附近小心保护里面的人,我去去就回。”说完,燕临秀又加了一句,“你不许跟着我,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可是……”
“不听话,我可要跟姐姐告状的!”
“是,公子。”
“乖!本公子先走了!”
燕临秀很快地又消失在了深林之中,三长老回头看向军营的方向,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圣女大人,真的不跟着公子么?”三长老突然身子一僵,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一个黑衣女子身上。
正是燕临素。
“看来,我这弟弟想管淮阳的事了。”燕临素走到了三长老身边,沉郁的眸子悠远地看着远处的雾岚,嘴角忽地勾起一丝冷笑来,“也好,临秀若是找不到往生骨笛的踪迹,我们找找长生杯也好。”
“圣女大人想插手东陆的事?”
“海枭都能插手,我们为何不能?”
燕临素负手而立,冷声说罢,冰霜一样的眸子蓦地闪过一抹杀意,“敢对弟弟下杀手,他们的少主我们也要吓一吓,才算解恨。”
“圣女大人的意思是?”
“飞鸽传书五长老去淮阳汇合。”
“是。”
燕临素的指节忽地咯咯发出一声脆响,冷风徐徐,斑驳的树影渐渐模糊了他们的身影。
七角营,叶泠兮听见了外面的兵甲异动,掀帘走了出来。
“发生了何事?”
“回公主殿下,燕公子突然走了。”
“走了?”
“她会回来的。”
薛忘雪的声音响起,叶泠兮看着她走向了自己,歉声道:“本宫没想到事情会如此。”
薛忘雪摇了摇头,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找到小桃便好。”
“是了,小桃。”叶泠兮看向了一旁的副将,“本宫想见见小桃,你们莫不是连这个都不允吧?”
“少将军说了,除了不能离开七角营外,公主殿下在营中一切自由,末将们当保护好公主殿下。”副将恭敬地对着叶泠兮一拜,“末将这就去请小桃姑娘过来。”
叶泠兮愕然看着副将离去,分明刚刚这儿与叛军无异。
薛忘雪走上前来,笑道:“公主殿下可愿与我聊上一二?”
“本宫有些事也想向你讨教。”叶泠兮点点头,便引着薛忘雪一起入了营帐。
两人坐在矮几边,叶泠兮开门见山地问道:“本宫想知道,你可会记得一些你忘记了的往事?”
薛忘雪点头道:“支零破碎的记得一些。”说完,她笑然看向叶泠兮,“公主想知道少将军是否还记得吧?”
叶泠兮惊然看着薛忘雪,已是默认。
薛忘雪将矮几上的两个酒杯整齐地放在叶泠兮面前,徐徐道:“公主是希望少将军记得呢,还是不记得?”
叶泠兮沉默片刻,涩然笑道:“本宫觉得过去的小歌更可亲一些。”
薛忘雪将酒壶递给了叶泠兮,指了指桌上的酒杯,“忘雪斗胆,想请公主殿下与忘雪玩个小游戏。”
叶泠兮接过了酒壶,怔怔地看着薛忘雪,“本宫要倒酒?”
薛忘雪一手捏住一个酒杯,笑道:“不错。”
叶泠兮依着薛忘雪,提壶倒向第一个酒杯,薛忘雪一动不动,直到叶泠兮倒满,“公主请倒第二个。”
叶泠兮又倒向了第二个杯子。
可杯子尚未接到酒汁,薛忘雪便将杯子移开。
叶泠兮蹙眉看着她,“薛姑娘,你这是……”
“久闻楚山公主聪慧无双,如此浅显的道理,怎的都堪不破呢?”薛忘雪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子,“杯子若不记得自己是杯子了,又如何愿意盛酒呢?”
叶泠兮脸色一沉,不敢相信地看看薛忘雪,又看看她手中的空杯子,“你是说……她根本都记得?!”
“公主姐姐,对不起……”小桃的声音在身后出现,叶泠兮泪然回头。
薛忘雪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过去扶着小桃,沉声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贵在一个真字。所以,这些事不该瞒着公主殿下,此事最好由你来告诉公主殿下。”
“嗯,我知错了。”小桃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继续发展。
第三十章 清酒悟心
“咕!”
晏歌举起酒坛子,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只觉得热烈之感顺口而下,灼得胸臆之间一片火热。
晏歌听见外间有脚步声走近,不等那人进来,便冷冷喝道:“若不是什么要事,就天明时候再说吧,现下我只想静一静。”
掀起帐帘,来人笑然点了下头,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正是燕临秀,“一人喝酒,岂不无趣?”
“你怎么来了?”晏歌警然站起,下意识地摸上了腰间的佩剑。
燕临秀连忙道:“少将军莫怒啊,在下来此,可不是与少将军切磋武艺的。”说着,燕临秀将酒坛子往晏歌身边的矮几一放,笑道,“以少将军的器量,自然容得在下多言几句,是不是?”
晏歌按剑站直了身子,冷声道:“你当我的军营是你任意来去的地方么?”
燕临秀摇头轻笑,悠闲地坐在了矮几边,打开了酒坛子的封口,“这天下还真没有哪里可以拦住我燕临秀,少将军,你我可以做朋友的,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
晏歌斜睨了她一眼,“可我并不想与你做朋友。”
燕临秀摇了摇头,啧啧道:“少将军若是不改这性子,如何能抱得美人归?”
“你……”
“这个时候,楚山公主应该知道你是装不记得了。”
燕临秀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果然,人在局中,连心都盲了。”
“你说什么?!”晏歌拔剑出鞘,剑锋顶在了燕临秀的脑门前。
燕临秀的眉角微微一挑,平静的眸子若水般清澈,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小桃教你那些并不全对,毕竟她只是个孩子,而你呢,在我眼中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晏歌定定瞪着燕临秀,咬牙道:“我的事,不容你置喙!”
“可小桃的事,我是管定了!”燕临秀伸指弹开了她的剑锋,起身定定看着晏歌,“她一心一意想撮合你与楚山公主,傻是傻了点,但是本公子就喜欢她这点傻劲儿。”说着,不等晏歌反驳,燕临秀将晏歌的酒坛子递了过去,“少将军,若是愿意听在下啰嗦几句,就先饮一口吧?”
此人竟是小桃使来的——不知为何,晏歌听见了“小桃”二字,对燕临秀的戒备也放松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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