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筝侧过脸看江怀溪,也笑弯了眉眼。如果夜夜都可以做这样的梦,那她愿意从此就活在梦中。
原来江怀溪说她答应好了的事,就是陪她一起爬山。陆子筝站在山脚下,望着高耸入云的高山,有些望而却步。江怀溪像是看出来了一般,摸了摸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安慰道:“不要害怕,有我陪着你呢。”
她牵了陆子筝的手,与陆子筝十指紧扣。陆子筝用力地握住了江怀溪柔软的手,只觉得,世界尽在掌中,万事她皆不惧了。跟着江怀溪的步伐,一路说说笑笑,昂扬地攀登到了山顶。
可是,当她们好不容易攀登到了最高处,比肩共赏美景之时,陆子筝一转头,竟然就看见周方凡和林蔚。
她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和江怀溪,用鄙夷的声音说:“哟,子筝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个变态呀,又出来祸害了别人了呀,你妈妈当年怎么就没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呀。”说完,她们朝着她和江怀溪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趾高气昂地走了。
她紧牵着江怀溪的手,护在江怀溪的身前,不让江怀溪看到她们可怕的嘴脸。
可是周方凡和林蔚刚走,纪瑶和连萱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了。纪瑶摇着头遗憾地对她说:“我当年就和你说过了,连萱她对你只是一时好奇,觉得好玩,你的所有过去她都知道,让你不要陷得太深,可你没听,你看,后来吃苦了吧?你现在要是识相的话,以后就离连萱她远一点,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陆子筝大声地辩解:“我没有纠缠连萱……”
可连萱却只是用着如当年一般鄙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和纪瑶一起不见了。
她觉得委屈,想寻求安慰,却感觉到手中的存在好像空了,转头一看,却发现江怀溪什么时候不见了。回过头,只看见了江怀溪已经在离她很远的对面了,她的身前挡着一排的人,江奶奶,江爸爸,江妈妈。江妈妈说:“子筝,你不要再来找我们怀溪了,我们怀溪怎么能和你一样做个变态呢?你放过她吧。”
她哭了,冲到江妈妈的跟着想要突破江家人的重重阻挡触碰到江怀溪,可是怎么都无法突破。她只好哭着求江妈妈成全她和江怀溪,她说:“阿姨,我是真的爱怀溪,我一定会比任何人都爱她的。”
可是江妈妈却说:“你要是真的爱她,就放她走,让她拥有阳光下的正常生活。不要像这样,连爬个山都会遭到接二连三的羞辱。让怀溪过这样的生活,真的就是你爱她的表现吗?”
她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了,只好泪眼婆娑满带希冀地求助望着江怀溪。
江怀溪却站在江爸爸江奶奶的身后,只低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后,随着江妈妈她们走了。
她一个人绝望地站在山顶,两腿瑟瑟发抖,心脏急促地砰砰直跳,几乎站不稳身子,身边却没有任何可以抓取倚靠的东西。猛烈凄冷的山风一阵吹过,她就一个不稳,被吹落进了万丈悬崖……
陆子筝是被痛醒的,还未睁开眼,先有了意识,听见妈妈在轻声地喊她:“筝筝,不要怕,妈妈在……”
她睁开眼,才看见妈妈正跪坐在自己的身边,抱着自己,而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上。妈妈说,她在隔壁听到一声巨响,跑进来就看见她躺在地上正在哭。
她一手撑着地板,坐了起来,揉了揉后脑勺,擦干了眼泪,安抚妈妈道:“妈,我没事,你快回房吧,夜里凉。”
陆妈妈不放心道:“摔到哪了吗?是做噩梦了吗?”
陆子筝见妈妈一时没有回去的意思,就拉了陆妈妈和她一起窝进了被窝里,回答道:“没有摔倒,是做噩梦了。”
陆妈妈叹了口气,抱着陆子筝温声道:“没事,别怕,妈妈在这里陪你。”
陆子筝偎依在妈妈的怀里,低声央求道:“妈妈,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不能离开我。”
陆妈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傻孩子,妈妈怎么能一直陪着你,妈妈总会有老去的那一天。”
陆子筝闭上了眼睛,轻轻喃喃:“那妈妈离开的那一天,我就陪着妈妈,妈妈去哪,我就去哪。”
陆妈妈停下了拍她背的动作,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头,以示惩罚:“说什么胡话呢。”
陆子筝闷闷地没有说话。
陆妈妈轻声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快些睡吧……”
后来,陆子筝就在妈妈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了。
早上起床后,陆子筝和陆妈妈谁也没提昨天半夜的事,吃了早饭就一起打了车去车站坐车回居州。
上车后,陆子筝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手支在下巴上,静默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若有所思。
这一路风尘满面,却也繁花似锦,坐上这一列通往远方的列车上的乘客,又如何识辨,这一路,谁是你路过的风景,谁又是你等待已久的归鸿?
手机突然在沉寂中响起,屏幕上闪烁的是江怀溪的名字,陆子筝凝视许久,终于接起。
江怀溪的声音一贯的清冷沉稳:“家里的年货买好了吗?我下午想给家里买点东西,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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